秦秋霜想问的东西挺多的，但是鉴于自己方才一句话让人皇差点把她折腾成狗，秦秋霜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众所周知，人皇脾气秉性与圣人无异，但是这并不代表人皇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尤其是，如今沈平安在，人皇更容易展露出来的，反倒是其护短的一面。
人皇苏醒，沈平安顿时从自己在外打拼的小孩变成了父母身边的孩童，她得意的看着秦秋霜，那副模样差点给秦秋霜气个仰倒。
这个沈平安！
他们离开人皇的安眠处，回到庙宇中的时候，那个女孩还在。
只是祈祷的词又变了。
她不求人皇保佑她，似乎只是把人皇当成了一个倾诉对象。
这次沈平安他们终于是从女孩说的话中拼凑出来了她完全的经历。
以及女孩要做的事情。
沈恒空饶有兴趣的听着女孩说完，而后眼中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来。
“平安，你当年也是这个样子的呢。”
她捡到沈平安的时候，沈平安刚刚化成人形，拥有神智没多久。
身为一缕戾气，沈平安的本能就是破坏，她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唯一懂得的，就是直接莽上去，弄死就完事了。
沈平安：？？？
“我比她强多了！”
她不满的撅嘴。
“那是自然，平安确实是比她强多了的，不过我方才苏醒没多久，倒是不知如今凡人的日子过得这么艰难了。”
“不若就瞧瞧她能不能报仇成功？”
沈恒空伸手一边给沈平安顺毛，一边笑吟吟道。
从这少女口中，凡人已然成了仙人随意打杀的奴隶。
因为没有依靠，所以凡人被仙人杀了，只能够自认倒霉，哪怕事情闹大了，仙人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上古时期，确实是这样的。
所以，沈恒空他们出现了，从仙族和妖族手中抢到了属于人族应有的尊严。
如今才多少年过去，竟然一切都变成原来的模样了么？
沈恒空既然这么说了，沈平安自然不会拒绝。
倒是姬行一，找了个机会迅速溜了。
她觊觎沈平安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沈恒空不在，她还有点机会，如今沈恒空苏醒，她还留在这里，不是找死呢么？
众所周知，沈恒空唯一的逆鳞就是沈平安。
而沈恒空虽然是圣人，却不代表着她没有脾气。
她当着沈恒空的面挖墙脚，触逆鳞，她还不想死！
女孩祈祷结束之后，就起身离开了庙宇，沈恒空捏了个诀，隐藏住三人的行迹，跟在女孩身后。
昆仑城内有个门派，叫昆仑派。
今日是昆仑派收徒的日子，女孩的目的地就是昆仑派。
不过女孩并不是奔着成为昆仑派的徒弟去的，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没有灵根，没有修仙的可能。
昆仑派不会将这样的人收为弟子。
身为仙界之中地位超然的门派，昆仑派的弟子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女孩这样的，能够成为一个普通的下仆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
很快的，女孩就成了一个即将拜入昆仑派的女子的仆从。
这女子是凡人国家的长公主，这个国家祖上出过一位上神，如今有上神庇护，风调雨顺，王室过得十分滋润。
也十分奢靡。
光是长公主的仆从，就带了上千人，浩浩汤汤的，排场大的沈恒空都忍不住咋舌。
“还得是上面有人啊。”
沈恒空感慨一声。
因为有上神庇护，这个国家从来没有天灾，风调雨顺，粮食年年丰收，这样的国家，本应当是盛世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的。
但是沈恒空只是望了长公主一眼，就忍不住摇头。
这长公主看上去光鲜亮丽，却是满身的怨气，这怨气不是来自旁人，正是来自于她治下的百姓。
而长公主的仆从队伍之中，面黄肌瘦者不在少数，与面色红润穿金戴银的长公主形成了个鲜明的对比。
足以见得，王室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方才能够有这样奢靡的生活。
长公主的仆从多，女孩混进去丝毫不显眼，沈恒空干脆也带着沈平安二人混了进去。
毕竟那么多人呢，谁知道他们是真的假的？
沈平安一向听沈恒空的话，她对沈恒空的所有决定都不会质疑的。
三人混进去没多久，就有人来传令，说长公主明日要吃鸭舌尖，叫他们去杀鸭子。
鸭舌尖不过是不到指甲盖大的一块，想要凑出一顿来，最起码得杀上好几百只鸭子呢！
沈恒空倒是并不意外，毕竟喜欢吃这等山珍海味的人并不少。
那个时候，许多和她身份一般的人，都喜欢吃一些独特又稀少的东西，譬如一条鱼上面只吃一颗眼珠子，至于剩下的鱼，便都送给旁人，免得浪费。
“今日说不得能够加餐了。”沈恒空笑道，“平安，我从钱与厨神新学了一手鸭子的做法，还未来得及与你做，今日做给你吃。”
“我看可未必。”
秦秋霜嘀咕了一句。
“秋霜为何这么说？”
“人皇大人您自己看着便是了。”
秦秋霜轻声道。
她在仙界也没少接触凡人王室，将自己吃剩下的东西赏赐给下面的人？
那是不可能的。
她只见过宁可毁了也不想叫其他人占便宜的王室。
沈平安怒瞪秦秋霜，大有和秦秋霜来个一决高下的意思。
沈恒空却是按住了她的手，“想来如今的世道与从前到底是不一样的。”
“还是得亲眼看看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长公主拢共杀了一千只鸭子，他们杀鸭子的四个人分成一组，每组得杀五只鸭子。
巧的是，那女孩正好和沈平安他们几个人分到了一组。
因为有沈恒空在，沈平安的脾气都好了许多，她和和气气的对着女孩笑了笑，“我叫沈平安，这是我师尊……”
沈恒空打断了沈平安，“唤我肃宁便可。”
“这是秦秋霜，你叫什么？”
沈恒空既然不愿意以真名示人，沈平安也从善如流，介绍了他们三个人。
“我叫王珍珠。”
女孩笑了笑，利落的去烧水，杀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