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审案
尽管苏明柔方才立即从点头变成摇头，可是依旧没有逃过韦征的眼睛。
韦征眉心紧锁，直勾勾看着苏明柔：“苏小姐，你到底是认识疑犯还是不认识？”
“我……”
不等苏明柔开口，苏明若冷笑道：“苏明柔，你方才一进来，也不询问到底犯人是谁，便一口咬定是我杀了你娘。难道是因为你早就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做好准备才来演戏？”
苏明柔立即甩开苏明若的手：“你胡说什么？那可是我娘！我收到消息，前来见我娘最后一面，得知你和我娘一同住在馆驿。想想你平时嚣张跋扈的模样，我自然以为你就是凶手。”
苏明若嗤笑。
苏明柔这里有虽然蹩脚，不过也算是勉强能让人信服。
“既然你说是收到消息，是何人给你传递消息？”苏明若侧身抬手，指向韦征，“可是韦大人？”
都不用苏明柔回话，韦征立即摇头：“本官收到消息，得知这里发生命案便匆匆赶来，都还没有来得及查清楚死者究竟是什么身份，如何能派人传递消息？”
苏明柔抿着嘴唇，微低下头，神色之中不安愈发浓郁。
“好。我姑且算有其他人给你通报消息。可是，从京城到这里要走一整日，你如何这么快便赶到？”
苏明柔头埋得更低。
她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按照苏明柔的计划，此刻苏明若应该已经被扣上杀人犯的帽子，即便是她出现，苏明若自身都难保，哪里有功夫来质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苏明柔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明若竟然会全身而退。
反倒是这个愚蠢的谢松居然被扣在这里，反倒是给了苏明若盘问自己的机会。
苏明柔没有丝毫准备，自然是漏洞百出。
她紧锁眉心，双手搭在身前，不住搅弄帕子：“我……我娘被判流放岭南，我担心我娘，所以多送了她一程。没想到，我娘才走到这里就会被人害了性命。”
“哦？”
苏明若玩味地打量苏明柔：“真是好一个孝子形象啊。”
苏明柔在她逼仄眼神地追视之下，慌张地别过头，躲开苏明若的目光，看向韦征：“大人我娘尸骨未寒，难道大人要眼睁睁地瞧着旁人如此逼问苦主吗？”
韦征面露难色，小心看向苏明若：“王妃，死者毕竟是她娘。”
“韦大人。”苏明若冷色剜了苏明柔一眼，缓慢回首，看向韦征，“方才我说了谎。那间屋子我的确进去过。”
众人闻言，皆面露惊讶之色。
便是萧承叡也猛然握紧椅子扶手，身子微微向前探出几分，紧锁眉心，看向苏明若，低声唤道：“苏明若。”
后者却是头也不回，抬起右手，向下微微按动，示意萧承叡不用担心。
她直面韦征惊讶的目光，缓缓道：“今日在馆驿下榻之后，我的确想要去见莫澜，问她一件事情。所以那间屋子我的确进去过。”
韦征不知所措：“可是我进去的时候，的确没有看到王妃。”
“那是因为我刚刚进去，就立即被人带走了。我进去的时候，莫澜已经死了。”
“大人！”苏明柔立即扯着嗓子喊冤，“您可都听到了。她亲口承认自己进去过关押我娘的地方。既若是她没有做亏心事，为何不敢承认？”
“因为我手里有莫澜死亡的真相。必得要到了关键时候才能拿出来。所以方才，我一直没有说出实话。”
闻言，苏明柔惊骇地放大双眼，诧异别过头，视线在苏明若身上游走一圈：“真相？什么真相？”
苏明若意味深长，缓缓道：“你娘死亡的真相可以被揭开，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不开心，反而害有些紧张？”
苏明柔立即别过头，躲开苏明若的视线：“谁紧张？你一派胡言！”
苏明若也不和她争辩，从自己怀中拿出一张手帕。
她将手帕交给韦征。
后者打开手帕，里面放着一块精致的点心。
“这是？”
“韦大人。”苏明若虽然在和韦征说话，可目光却始终若有所思地盯着苏明柔，“莫澜就是因为吃了这块糕点，所以才会中毒身亡。若是你不信可以请你手下仵作前来验看。”
仵作查看后，对韦征点头称是。
韦征看着手里的点心，眉心锁得更紧：“这死者既然是朝廷钦犯，为何会有这么精致的点心吃？”
“那就要问苏小姐了。”
苏明若嗤笑盯着苏明柔：“离开京城之时，苏小姐曾经给过你娘亲一个包裹，那包裹里放着的正是这种点心。”
苏明柔刚要开口，苏明若立即打断：“押送莫澜的两个看守都可以作证，他们的确看到过你把包裹交给莫澜。”
“没错！”苏明柔承认得倒是坦坦荡荡，“包裹的确是我交给我娘的。那是因为我担心她路上吃得不习惯，所以想让她吃好一些。怎么？难道这也有问题吗？”
“可偏偏就是这些点心里被混入毒药。苏明柔，你不会说这是巧合吧？”
“我娘出京这么久，你们都有可能碰到过包裹里的东西。若是仅仅因为这包裹是我给我娘的，就认定我是杀害我娘的凶手，未免有些太危言耸听了！为何不能是你给我娘下了毒，然后强迫她吃下糕点，最后再栽赃嫁祸给我呢？”
苏明柔一套说辞，听上去天衣无缝，毫无瑕疵。
一时之间，案情倒是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萧承叡缓缓开口：“想要查清楚糕点里的毒到底是怎么来的并不难。”
他站起身，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定定凝视着苏明柔，一步一步逼近苏明柔。
他在苏明柔身边站定，居高临下，漠然凝视。
被萧承叡盯着看了几秒，苏明柔心中不安，下意识垂下脑袋，躲开萧承叡的视线，低声嘟囔：“王爷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话音未落，忽见萧承叡探出手，一把按住苏明柔的肩膀。
几乎就在同时，苏明柔仰头痛苦地看向萧承叡，哀嚎一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