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谨跳下树,他再不进去,那不要脸的老小子还不得让朝阳十年八年的不理他!
小来子就跟没看见江修谨一系列没有仪态的举动似的,眼观鼻鼻观心,跟在江修谨身后走进铭翠宫。
“皇上驾到!”
朝阳见到江修谨,气呼呼的行了礼,也没等叫起,转身就往屋里跑,“咣当”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江修谨,“……”
好歹让他说句话。
江修唯刚要行礼,江修谨就抬手表示免了,眼睛就盯着朝阳去的房间。
“皇上,……”
江修谨终于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住嘴。”
江修唯,“……”
他四弟好像有什么大病。
眼神好吓人。
江修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的姿态敲了敲门,“朝阳?”
一直贴着门板从门缝偷看的朝阳赶紧一溜烟的跑桌子那坐着,小短腿晃荡晃荡的。
时不时的眼角瞥一眼外面。
“朝阳?”
朝阳抱着胳膊,一副本宝宝你高攀不起的样子。
“哼。”
江修谨推了推门,“吱呀”,木门缓缓打开。
朝阳就跟没看见似的,眼神都不瞟一眼。
“朝阳,别生气了。”
说着哄人的话,还硬邦邦的。
江修谨走过去,想了想,学着江修唯倒了杯水给她。
朝阳哼哧哼哧的给他点面子,接了水,“你错了吗?”
江修谨痛快认错,“错了。”
朝阳紧追不舍,“哪错了?”
“哪都错了。”
“哼!”
朝阳又生气的转过头去。
江修谨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他真的没有哄人的经验。
朝阳气的都快炸了。
还不来哄她,还不来哄她!!
江修唯这时候过来刷存在感,“皇上,朝阳很生气你凶她,这几天你冷落了她。”
江修谨很聪明,他这么一提点就明白了。
他走到朝阳的另一边,蹲下身和她平视,“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很抱歉。”
紧张的手心都是汗,第一次上战场都没这么紧张过。
朝阳瘪了瘪嘴,又想哭了。
鼻音浓重的说,“你不要对我凶嘛,你要是没有时间陪我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我又不会吵你。”
江修谨心里难受的跟什么似的,老实承认,“是我不对,别生气了,以后不会了。”
朝阳抹了抹眼泪,心里已经被哄好了,表面还是忍着不让嘴角翘起来。
江修谨不自觉也跟着露出笑容,抬手轻轻擦掉她挂到嘴唇上的鼻涕,“四皇兄带你去玩儿。”
“嗯!”
朝阳笑起来,再不见刚刚的气愤。
江修唯见她高兴了心里轻松,但还是忍不住道,“朝阳,刚刚不是还说要和三皇兄玩儿的?”
朝阳可聪明了,“是呀,和四皇兄玩儿,也和三皇兄玩儿啊!”
她又没说不和四皇兄玩儿。
江修唯食指戳了她脑门一下,“女孩子的心才善变。”
“啪”的江修谨把他的手拍了下去,揉着朝阳被戳出一点小小红痕的额头瞪了他一眼。
江修唯无辜的回视,小孩子皮肤嫩,碰下会泛红很正常,怎么他四弟这眼神好像他把朝阳的脑袋戳了个洞一样。
江修谨拉着朝阳软软小小的手,心里也跟着软软的。
原来这就是有妹妹的感觉。
和母亲父亲的感觉都不同。
他会由心而发的想要去保护这个小家伙儿,疼她宠她。
但是吧,江修谨想到晚月,妹妹和妹妹还是不一样的。
他们一起出去的时候,晚月就没消停过,还总想跟他打架,被他单手制服也乐此不疲,反而更兴奋了。
那架势非要把他打趴下不可。
好动好战,胜负心极强,远没有朝阳来的软,是可以抬杠欺负的妹妹。
江修谨低头,只能看到朝阳的发顶,小小一个,哒哒哒的跟在他身边,浑身洋溢着轻松快乐,好像永远都这么无忧无虑。
他,想永远守护着她的无忧无虑。
想到江巍然留下的种种关于未来的规划,他要快一点了。
他肯定是不能达成最后江巍然所描绘的景象,但他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后人打好基础。
他会让朝阳活的更轻松自在些。
让她快乐的长大。
江修唯跟在这两人身后,默默的看着他四弟当他不存在似的,只专心和朝阳玩耍。
心里觉得江修谨是真的不一样了。
但总归还是他弟弟。
江巍然蹲在房顶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江修谨居然重生了两次。
他临死时极度的怨恨和愤懑,以及对于那些士兵和百姓的愧,竟然超过了魔气带给他的影响。
魔气自己散了。
省了他的事。
李公公偷偷倒换了一下发麻的腿。
等江修谨他们走的没了影,江修谨起身拍了拍裤腿,“找晚月她们去。”
江修谨和兄弟姐妹相处和谐,他就放心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来到了十年之后。
孩子们都长大了,江巍然却一点不见老,反而更年轻了,称得上是返老还童。
今天是江巍然五十大寿,孩子们准备给他们年轻的老父亲大操大办,热闹热闹。
整个宫里和几个大臣都来参加宴会。
宴席的御用厨师当仁不让是江修意。
肯定不是他全包,他只做主菜和一家人吃的宴席。
江修意今年十六,已经初步完成了他的目标——名扬天下的厨师!
他的终极梦想是要当绝世神厨!
“六皇兄!”
已经长成大姑娘的朝阳,提着裙摆风风火火的跑过来。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发髻盘的漂亮,今天她要在父皇的寿宴上献舞的。
在她十岁那年,她就一曲剑舞动京城,杀气凛然又不失舞蹈的美。
如今她甚至有了自己的学生。
江修意用胳膊往出推她,“别来这儿,都是油烟。”
妹妹要跳舞,要注意保护自己的皮肤。
御膳房里的人都恭敬行礼,又赶紧投入到忙碌中。
朝阳拉住江修意的手,“没事儿,六皇兄,晚月姐姐和大皇兄回来了,你也快点过去吧。”
江修意惊喜道,“回来了?不是说从边关赶回来还得等两日?怎么这么快?”
他解了围裙,跟着朝阳往出走,去到宴会的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