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南一个不防备，直接被梁曦橙推开，摔到床下。
真是好笑，上一次是梁曦橙在这张床上摔下来，这次的角色便变成他了。
冰冷的地步紧接着疼痛的触感让江程南温润的脸颊有些发青。
他眉毛紧拧着，手护在自己的后腰处。
“是我。”
梁曦橙这才回过神，她看着摔疼的男人，又看了自己消失的裙子，一时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抱歉。
在她复杂的眼神中，江程南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他把床上自己的衣服递给梁曦橙，“既然你醒了就把衣服穿上吧。”
他平淡的样子一下子就惹梁曦橙炸了毛，“流氓，老色胚，下流，无耻，斯文败类！”
“你干嘛脱我衣服！”
梁曦橙气呼呼的，红唇不自觉嘟了起来，看起来非常好亲。
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喉结也滚了滚，紧紧地盯着她粉嫩的唇瓣。
“你的衣服脏了，都是血。”
“那我也不要穿你的衣服！”
梁曦橙赌气，把男人递过来的衣服嫌弃地扔到床的另一边。
江程南站着掀起眸子看向她，嗓音低沉微哑，“都是干净的。”
“干净的我也不要，哼。”
梁曦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是想对江程南发脾气。
刚刚撞到腰的地方隐隐的发疼，心里有些苦涩，江程南扯了扯笑脸，“怎么，之前不是还很喜欢穿我的衣服吗？”
梁曦橙顿了一下，之前两个人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她确实很喜欢穿江程南的衣服，他的衣服上都是他专属的味道。
这样就感觉两个人很亲密一样。
但是，现在……
梁曦橙抓着被子的指尖不由地收紧了些。
淡淡开口道，“现在我不喜欢了，人都不喜欢了，还留恋着衣服做什么？”
江程南半垂着眼，紧紧盯着她的神情，似乎想找出一点她在乎自己的证明。
可，他没看出来。
沉默了许久，他才说道，“现在很晚了，你先穿着，明天再换吧。”
瞧着江程南有些受伤的眼神，她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乖乖听话地把衣服换上。
然后逃离般走开，“我去看看赵霆。”
原本充满暖意的办公室一下子冷却下来，江程南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掩面。
她不喜欢自己了。
*
隔天一早，他不自觉地走到赵霆所在的门口。
隔着玻璃门看到里面温馨的画面，他攥紧了拳头，周身满是清冷。
赵霆已经醒过来了，医生说现在可以吃些流食，于是梁曦橙便从楼下的店面买了些粥。
“你怎么样了？感觉还好吗？”
赵霆看到梁曦橙关切的眼神，心里有些暖意。
他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我没事了，昨晚让你担心了。”
在说完的时候，他眼尖注意到对方身上的衣服是男款的，很宽大。
余光又撇见门外的身影，心下了然。
他本来就喜欢梁曦橙，自然知道她感情上的一些事情，更何况他还调查过江程南。
自然也就知道门外的人是谁。
于是赵霆放软了声音，面上满是可怜巴巴的意味，然后撒娇道，“橙橙，你能不能喂我呀，我现在没有一点力气。”
梁曦橙看对方面色苍白，也有些担心，“当然可以。”
于是她端起碗，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子粥，递到赵霆嘴边。
“小心烫。”
江程南的面色沉了沉，看到两个人亲昵的举动，他心里有一股怒火挡都挡不住。
他是男人，自然知道赵霆看梁曦橙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推门而入。
里面两个人都被他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都看向他。
“橙橙，我还要吃，你喂我吧～”
赵霆一个大男人撒起娇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反而越来越娴熟。
他故意看向江程南，给了对方一个挑衅的眼神。
梁曦橙率先移开目光，虽然她跟江程南已经分手了，但她现在有种被抓奸的既视感，奇怪得很。
“你怎么来了？”
梁曦橙原本就客套问一句，结果落在江程南这个吃醋的男人耳朵里，就有种责备的意思。
他指尖微微收紧，梁曦橙她明显感受到男人周身沁出的森冷寒意，眼神似乎变得更冷了。
“检查。”
说完他便拿起床边的病历本看了一眼。
看着江程南发沉的表情，梁曦橙有些担心，怕不是赵霆有什么事吧。
她眼巴巴地凑上前，试图从病历本上看出些什么东西来，可那些专业术语她是一个也看不懂。
几缕头发落在江程南的虎口处，挠得他心痒痒，越发地委屈起来。
他不想梁曦橙喜欢别人。
梁曦橙软软的嗓音响起，“怎么了？伤得很严重吗？”
江程南偏了一下头，把梁曦橙脸上担心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他语气干巴巴的，“身体不好，太虚了而已，没什么大事。”
这句话让赵霆面子上挂不住，他嚷嚷着就要起身。
哪个男人允许自己被别人说虚呢？何况是情敌，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
“赵先生还是请你不要乱动。”他话锋一转，抬眼看着她，眸底幽暗，嗓音低沉，“你跟我去拿些药过来。”
梁曦橙不疑有他，跟在他后头就走了出去。
刚到办公室，门一关上梁曦橙就被对方抵在门后，她的手腕被遏制住，江程南表情紧绷，目光阴沉，抬起腿顺便踹上门。
“江程南你干嘛！”梁曦橙朝他大喊，她真的被吓了一跳。
这会儿江程南连翩翩君子也不装了，他低头，恶狠狠地盯着梁曦橙。
还没开口便红了眼眶。
梁曦橙还以为自己要被对方打一顿，结果江程南竟然像要哭出来一样。
“你干嘛，别装了。”
江程南压下心头的苦涩，他把头埋在对方的颈脖处，周身有一股颓废伤心的气息。
“宝宝，你别喜欢赵霆好不好？你喜欢我好不好？”
梁曦橙被“宝宝”两个字吓了一跳，她感觉江程南不太对劲。
之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倒是会喊对方宝宝，但他自己一次也没喊过。
现在两个人分手了，她觉得这种感觉很怪异，就好像……江程南喜欢她一样。
梁曦橙推开江程南，手掌覆盖在他的侧脸上，一只手托住，另一只手放在江程南的额头上。
“江程南，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生病。”
江程南把梁曦橙的手覆盖在手心里，他直勾勾的目光充满炙热。
梁曦橙反应过来，笑了一下，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她的眼睛是深琥珀色的，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像月牙。
“江医生，既然你没事那我要去陪我好朋友了。别说你现在喜欢我，我会觉得你的爱很廉价，我嫌脏。”
“曦……”
梁曦橙说完转身离开，只有江程南呆呆地停留在原地，他伸手连对方的衣角都抓不住。
他抬起手来揉上眼皮，指尖湿了一片，紧接着用手捂住了眼睛，胸腔内绵密的疼痛接连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