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厌！” 李清歌的心猛地揪紧，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心疼。
祁厌听到李清歌的声音，顾不上自己剧痛流血的手，连忙扑到她身边。
祁厌单膝跪地，伸出手，想要触碰李清歌红肿的脸颊，却在即将碰到时，又猛地缩了回来，眼里充满了无措和极度的痛苦。
“清歌！清歌……” 祁厌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近乎哀求的卑微。
祁厌死死盯着李清歌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指痕，眼里竟像是有水光在闪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和他手上的血混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清歌！是我该死！我……我控制不住……我弄伤你了……”
祁厌语无伦次，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巨大的恐慌让他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着：“我不是……我不是想伤你……我只是……只是……”
祁厌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自己失控的暴戾，只能一遍遍重复着苍白无力的道歉，“原谅我……清歌，求你……别这样看我……别离开我……”
祁厌说着，再次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擦去擦拭她嘴角的血迹，动作无比轻柔。
李清歌看着祁厌，心情很复杂。
看着眼前这个高贵暴戾的男人，此刻却因为打了自己一巴掌，变得无比脆弱卑微，自残流血到这个地步……
李清歌的心，无可救药地软了。
所有的委屈、恐惧，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李清歌甚至觉得，他手上的伤，比她脸上的痛，更让她难以忍受。
“祁厌……”李清歌轻轻开口，目光落在他那只还在不断滴血的手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你的手……快让我看看你的手……”
她原谅他了。
不需要说再多的话。
当她不顾自己脸上的疼痛，眼中只有对他的心疼，并主动抓住他手的那一刻，祁厌就明白了。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懊悔和痛苦！
祁厌心里涌起一股病态的满足感和占有感——她终究还是心疼他的！
祁厌隐约有种感觉。
无论自己怎么伤害她，只要看到他为此自残，她就会心软！
这真是太好了……
祁厌一把将地上的李清歌紧紧地搂进怀里，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祁厌脸上露出奇异病态的诡谲微笑。
“清歌……我的清歌……”祁厌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温柔，带着一丝颤栗。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伤你……”祁厌一遍遍地在她耳边呢喃着承诺，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李清歌被他勒得生疼，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也并未消失，但此刻被他如此用力地抱在怀里，听着他的声声承诺，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
感到了无比的幸福。
爱能止痛。
李清歌心里甜甜的，主动伸出双臂，轻轻环住了他精壮的腰身，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祁厌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虔诚和浓烈的占有欲，无比轻柔地亲吻李清歌红肿的脸颊，受伤的嘴角，仿佛在弥补对李清歌的伤害。
祁厌：“我只爱你……清歌……只爱你……”
李清歌闭上眼睛，感受着脸上那混杂着疼痛与温柔的奇异触感，心情却有一丝古怪。
这就是病娇吗……
和她想的好像有点不一样。
但李清歌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慕容府这边，慕容延正在询问慕容绾对祁恒的看法。
宫宴上，慕容绾只是遥遥看了祁恒几眼，心里没什么感觉，也没找到什么机会和祁恒说上话，因此慕容绾倒也不急着马上再嫁。
原本慕容绾对男人也是有所期待和幻想的，英俊，深情，有权有势……结果直接被祁厌给弄出心理阴影了。
慕容绾不是很在意地说道：“先看看再说吧。”
慕容延点点头。
慕容绾可以再嫁祁恒，但却不是现在。
她前脚和祁厌和离，后脚就跟了祁恒，这也太扎眼了。皇帝立刻就会反应过来，慕容家打什么主意。
对于祁恒反倒不好。
慕容绾不方便和祁恒见面，但是明曦就没什么顾忌了，经常两头跑，但是大多时候见到的也是陈顺。
尤其是在祁恒前去剿匪后。
京城这边都是陈顺在替他看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传消息给祁恒。
慕容延这边也派人去查了一下明曦的身份，但是却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
这个丫鬟，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明曦刚回到慕容府门口，就看到慕容府门口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的张知意一眼就认出了明曦。
她对这个丫鬟，印象很深。
同在马车上的，还有李怀月。
张知意立刻出声叫住了明曦，冲她勾了勾手。
明曦：？
想了想，但是还是过去了。
张知意客客气气地叫明曦姑娘，连李怀月都忍不住诧异地看了张知意一眼。
张知意拉着明曦的手，把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塞给明曦：“我和李妹妹想见见慕容姑娘，还请姑娘帮帮忙，递个话。”
明曦看了张知意一眼，收下了她给的簪子。
然后把簪子给了慕容绾。
从张知意给的簪子，就能看出来张知意在家确实不太受宠，手里也不宽裕，连带出来见人的首饰，都是过时的首饰。
“小姐，张侧妃和李侧妃来找你了。”明曦说道。
慕容绾听着，挑了挑眉：“找我？你去把她们打发了吧，就说我不在。”都已经离了齐王府，吗，慕容绾是一点儿也不想再和齐王府的人扯上关系。
而且，慕容绾也不是傻子。
大概能猜得出，张知意和李怀月找她是为了什么。
明曦“啊”了一声，一脸懊恼地说道：“可是，奴婢刚刚已经和她们说过你在家。”
慕容绾斜着眼睛，看了明曦一眼：“……你……算了，我唉……你让她们进来吧。”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丫鬟是想帮张知意她们。
可是那也要能帮得上啊！
她自己都不容易呢。
慕容绾就是觉得自己帮不上她们的忙，所以才干脆不想见她们，免得当面拒绝更尴尬。
明曦进去后，李怀月还不明白张知意为什么要给一个丫鬟塞东西……
就算要塞东西，那也是给慕容绾塞好吧。
给一个丫鬟，能有什么用啊？
张知意却摇了摇头：“慕容绾什么都不缺，我们就是送再多的东西，帮不了的忙，她也不会帮的。”
李怀月听着这话，更不明白了，如果慕容绾帮不了忙，那就更没必要给她的丫鬟送东西了呀。
张知意忽然眯了眯眼，低声道：“妹妹记得，那天你我二人去拜见王妃时的情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