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语气淡漠得像在谈论天气：
“选吧。是赌一赌龙国会不会因为你们是洋人就网开一面，还是赌一赌你们那点可怜的名声，经不经得起全球网民的唾沫星子？”
“顺便提醒一句，龙国的网络，最喜欢看洋大人…下跪。”
“欢迎来告。”
苏秦最后扔下四个字，转身，不再看他们一眼。
然后对旁边早已看呆的民警点了点头，“张警官，后续需要我和剧组配合调查，随时联系。”
他迈步向外走去，皮鞋踏地的声音在死寂的调解室里格外清晰。
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范迪赛和卡姆龙的心上：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
“我那批高清监控设备，是流浪地球二剧组拍太空戏用的。”
“军工级，夜视、微光、超广角，连你们脸上有几颗粉刺都拍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慢动作回放，效果更佳。”
说完，转身离开，门被轻轻带上。
调解室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范迪赛和卡姆龙僵在原地，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
范迪赛看着桌上那本被摔过的护照，看着那个刺眼的“m”字签证，嘴唇哆嗦着，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卡姆龙眼神发直，脑子里只剩下苏秦手机里自己撞向汽油桶的那个高清慢动作回放，一遍遍播放，如同噩梦。
那冰冷的“欢迎来告”四个字，像四根冰锥，狠狠扎进了他们自以为是的傲慢里。
张警官不屑地抄他们撇撇嘴，冷声道：“我给你们独处的时间，你们可以慢慢考虑，我一点都不着急。”
然后。
他也出去了。
关上门后，他狠狠啐了一口。
“呸，洋鬼子，什么玩意儿，真当这里还是几十年前积贫积弱的龙国啊？”
张警官前脚刚踏出调解室，范迪赛就扑到铁门边，耳朵死死贴着冰凉的铁皮。
“走了！真走了！”他扭头压低声音，眼珠子发亮，“快！打给艾佩斯！只有她能捞我们！”
卡姆龙哆嗦着摸出手机，屏幕光映着他惨白的脸：“那疯子…真会把视频发全球？”
“赌一把！”范迪赛喉咙发干，“艾佩斯是参议员亲妹妹，她出面施压，龙国这帮软蛋肯定怂！”
一辆加长林肯粗暴地刹在派出所门口。车门“砰”地弹开，高跟鞋尖先落地，踩碎了半块松动的地砖。
艾佩斯大使裹着貂皮，墨镜遮住半张脸。她扫了眼灰扑扑的派出所门牌，红唇吐出两个字：“猪圈。”
张警官刚迎出来，就被她尖利的指甲差点戳到鼻子：“虐待我国公民？我要见你们最高领导！现在！立刻！”
调解室里烟味呛人。
艾佩斯嫌弃地用手帕捂住口鼻，听完范迪赛添油加醋的哭诉，猛地一拍桌子：
“岂有此理！”
她转向张警官，貂毛领子气得直颤：
“你们竟敢威胁合法入境的鹰酱公民？我要召开发布会！让全世界看看你们的野蛮！”
张警官眼皮都没抬：“您自便。”
“带我去见那个苏秦！”艾佩斯踩着高跟鞋往外冲，“一个戏子也敢猖狂？”
张警官慢悠悠掏钥匙：“苏导说了，您要见他，得排队。”
“排队？！”艾佩斯尖声打断，“我代表的是鹰酱合众国！”
张警官终于抬眼，指了指墙上的钟：“外宾接待时间，下午三点。”
苏秦办公室·下午三点整
艾佩斯裹着怒火冲进来时，苏秦正用冰袋敷着颧骨的淤青。他抬了抬下巴：“椅子脏，大使将就坐。”
艾佩斯没坐。她居高临下甩出五根手指：
“一、立刻销毁所有监控！”
“二、公开向范迪赛、卡姆龙道歉！”
“三、赔偿精神损失五千万美金！”
“四、保证他们的电影在龙国顺利上映！”
“五、你！亲自设宴赔罪！”
办公室里死寂。
苏秦突然笑了。他拿起桌上一个银色打火机，“嚓”地擦亮火苗。
“第一，监控备份了十七份，云端直通纽耶时报服务器。”
“第二，”他抬眼，目光比冰袋还冷，“该道歉的是您身后那两条疯狗。”
“第三，五千万？够买他们俩的棺材吗？”
“第四，龙国市场，我说了算，只要我不点头他们到死也别想进来。”
“第五——”苏秦站起身，淤青在逆光下像道勋章，“我设宴只祭英烈，不喂畜生。”
艾佩斯脸上的粉底在抽搐：“你…你知道后果吗？！”
苏秦慢条斯理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将屏幕转向她——正是卡姆龙撞翻汽油桶的慢动作回放。
“我也想问您，”他声音轻得像刀锋划过冰面，“这段高清无码视频配上‘大使包庇杀人未遂犯’的标题发出去……”
他故意顿了顿，欣赏着艾佩斯瞬间褪尽血色的脸。
“您猜，是您的政治生涯先完蛋，还是参议员的妹妹先上热搜？”
貂皮大衣下的肩膀开始发抖。
艾佩斯猛地抓过桌上半瓶矿泉水，仰头灌了几口，水渍顺着下巴滴到昂贵的貂毛上。
她突然抓起坤包，鞋跟“咔哒咔哒”砸向门口。
“你会后悔的！”她拉开门嘶喊，声音劈了叉，“我保证！”
苏秦的声音追着她背影飘出来：
“对了，提醒您件事。”
艾佩斯脚步一顿。
“您刚坐的那把椅子——”苏秦的声音带着笑意，“王彪尿裤子时也坐过。”
“噗通！”门外传来重物跌倒的闷响。
派出所门口
艾佩斯狼狈地爬进林肯车。司机小心翼翼问：“回大使馆吗？”
“闭嘴！”她一巴掌扇过去，指甲在司机脸上刮出血痕，“去机场！立刻！马上！”
车子发动时，她抖着手拨通越洋电话，眼泪混着睫毛膏往下淌：“老板…我们惹错人了…龙国这条龙…他真会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