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作别人，这些话足以让人羞红了脸，恨不得撞柱而亡，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
但顾锦言却觉得赵乐悠挺会总结，说得句句在理。
自己本来就身份低微，要不是借助了传言的东风，还真是到死都当不成赵翊的正妻。
顾锦言也不想去辩驳这衣服是别人送的，而不是偷穿的。
因为刚刚她用余光瞥向陆氏，这位夫人可是一直在瞪着自己，生怕她说出真相。
算了，只要赵乐悠不动手，自己就干杵在这吧！
顾锦言佛系也不搭言，这可气坏了赵乐悠，就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用尽全力却得不到回响。
她站了起来，边走边说：“你不说话，就相当于默认了。那你现在就把这件衣服脱下来还给我。”
顾锦言脸色突变，这可是夏装，让自己当场脱衣服，这赵乐悠过分了。
她握紧领襟，后退到门口，“大小姐，我去西苑换回，再归还给你。”
“不行！”
赵乐悠果断拒绝，眼里喷着怒火，像是要把眼前的女人燃烧殆尽一般。
手指冰冷的指向地面，一字一顿的说：“就、在、这、脱。”说着伸出右手就要抓住顾锦言。
“啊！”
顾锦言大叫一声，两眼一翻，顿时吓昏过去。
赵乐悠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愣，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人。随后又回头看向祖母，一脸懵圈的说：“我没碰到她啊！”
陆氏也没想到顾锦言这么不禁吓，她之所以没阻拦，就知道孙女有分寸，不会真的去扒衣服。
她用眼神示意曲妈妈过去看看。
曲妈妈也觉得大小姐做的过分，之前她去西苑处理春喜之事时，就看出这位少夫人胆小不顶事。
这下可好，直接吓昏了。
她蹲下身，先是碰了碰顾锦言软绵绵的身体，嘴里叫着少夫人，连叫了几声都无人应。
又把手放到鼻翼下探了探，感到气息微弱，轻叹一声后，站起身回道：“少夫人是昏迷了。”
“这么弱，不会吧！”
赵乐悠不相信似的抬起脚尖去碰触顾锦言，试图将她唤醒。
刚碰了两下，就听到赵翊的声音传来，“赵乐悠，你在干什么。”
赵乐悠虽然骄纵，但心里最怕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尤其是赵翊叫自己全名时。
她心里一哆嗦，迅速收回脚，一脸乖巧的回，“没、没什么啊！爹爹，您回来了！”
赵翊沉着脸低着头看了看顾锦言，又抬头问赵乐悠，“她为何躺在地上。”
“她——”
赵乐悠被赵翊看得有些发毛，一时语塞，而后突然想到了原因，挺起身板，假装有理道：“是她偷穿姨母赏我的玉兰锦，我让她还回，没想到她被吓晕了。”
“仅此而已？”赵翊有些不信。
“是真的！顾氏太过于胆小，不经吓。”陆氏怕孙女受屈，赶紧帮腔。
赵翊调转目光看向母亲，陆氏有些心虚的把头转到一边，装作赏兰花。
顾锦言趴在地上，心说你们有完没完。说了这么老半天，也不去请个府医过来看看。
就这么任由自己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也没有人来扶。
这多亏是大夏天啊！要是冬天自己直接变成冰棍了。
顾锦言是装晕的，她不可能让人当众扒衣，失了体面，所以只能临场发挥。
在现代她是女明星的助理，陪着上过几节表演课，再加上在横店片场的耳濡目染，日久天长演技自然增加。
只是缺少舞台，从来没有施展过。
借此机会一表演，动作顺滑，一气呵成，还真是蒙过了众人。
最终在顾锦言默默祈祷中，赵翊用公主抱的姿势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
“悠儿，你今日有些过了。”
话不重，也谈不上批评。但因为赵翊几乎很少对她说重话，所以在赵乐悠看来，爹爹是真的生气了。
她眼圈泛红的注视着赵翊抱着顾锦言离开。
待人影彻底看不到了，眼泪才夺眶而出，转身扑向陆氏的怀里。
“祖母，爹爹是不是讨厌我了！”
陆氏心疼，摸着孙女的后背，安慰道：“你爹爹最爱你了，怎么会因为一件小事而迁怒于你。”
“那他为什么说那种话，还不是偏心那个继室。”
提到顾锦言，赵乐悠的泪水像决堤了一样，心里委屈的很。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怎么这会反倒成了她的错。
陆氏安慰道：“你爹怎会偏心于她，你才是世子的掌珠，论谁都比不过。”
赵乐悠抬起哭花的小脸，“真的？”
陆氏用帕子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十分坚定的说，“真的！”又哄了几句，这才让这位小姑奶奶破涕为笑。
顾锦言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抱着，心跳难免加速。但为了不露馅，两条手臂垂着，没有去勾住他的脖颈。
一路被这么抱着，手臂都没有抬上来过，被晃的有些不过血了。
“打开。”赵翊清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然后又听到，“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
这语调有些不对啊！还没等来得及多想，顾锦言就被扔到了床上。
“哎哟！”
虽然架子床上铺着厚厚的垫子，但被冷不丁的一摔，顾锦言还是闪了一下腰。
“这是被摔清醒了，还是不继续装晕了。”赵翊抱着双肩冷冷的睨着她。
顾锦言自觉演技过硬，没想到会被赵翊看穿。
她的脸一下子羞红，翻身跪到床榻上请罪，“请世子爷责罚。”
赵翊看她害怕的小模样有些好笑，想逗一逗她，故意弯下腰，离顾锦言很近，说话的尾音上扬，“你还怕责罚啊！”
嗓音低沉，呼出的气氲到顾锦言的脸上，酥酥麻麻的，撩拨得她脸颊发烫。
“世子爷，我真不是故意装的，是大小姐要脱我的衣裳，我一时心急。”
她急急的解释很怕赵翊不相信。
赵翊却半点话都没听进去，只注意到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虽明知是昨夜未睡好，但却看着意外的多了一份风情。
看的有些入迷，他的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