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菁直接就昏睡了过去。
林启正心满意足地踏出卧室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小豆豆也已经接回家来，正乖乖坐在客厅里看动画片。
李婶看林启正下来，连忙招呼道，“先生，您还要吃晚饭么？”
林启正点点头，其实在酒楼那会儿两人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光顾着说话了。他走到沙发面前抱起豆豆，“洗个手手吃饭饭喽！”
阿柴问：“太太呢？”
林启正脚步一顿，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轻快，“晚点再叫她。”
豆豆挣扎起来，手指着楼上的方向。
李婶看着可爱的豆豆笔划着双手不肯说话的样子，眼圈有些发红。
林启正亲了她一口，轻声说，“豆豆乖，妈咪累了，要睡睡一会儿哦，我们先吃饭，吃饱了晚点再喊妈咪起来吃饭饭好吗？”
豆豆听到妈咪累了，小手紧紧地揪在一起，一脸担忧的模样。
林启正看得乐了，抱着她走到房门口，打开一条门缝然后悄悄地同她耳语，“豆豆乖，你看，妈咪是不是睡着了？她就是有点累，放心，没事，啊？”
豆豆脸上的神情放松下来，抱着他的脖子，又指了指楼下。
林启正叹了一口气，又抱着她下来了。
这么久了，她还是一句话不肯说……
颜菁睡到十点多才醒，是生生被饿醒过来的。
醒来的时候迷茫了一阵，自己怎么会这样就睡过去？
一动，却浑身上下酸痛不已。
下午那一场荒唐事悉数涌进脑海里。
她下意识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又想起来，都十点了，怎么林启正不在卧室里？小豆豆睡着了吗？
记挂着小豆豆，她赶紧忍着浑身的疼痛起身穿衣。
推开卧室门，灯光昏暗，只能看到楼下餐厅留了灯。客厅里已经一室漆黑。
她快走两步到小豆豆的房间，轻轻扭开门锁，里面亦是一室漆黑。
光线从她推开的门缝里慢慢溢入，她走进去，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躺在床上。
小豆豆已经睡熟。
林启正和衣躺在被子上面，一只手曲起，轻轻揽住小豆豆，像是要拥抱她，又像是害怕压到她，用另一只手撑在了手肘下面。
两个人的五官在她站着的侧面望过去，是出奇的相似。
她鼻头一酸，险些就要掉下泪来。
有关小豆豆的记忆她基本都想起来了。
三岁的小豆豆有多乖巧，她就有多心疼。
其实满打满算，小豆豆也才两周岁多。
她记得刚送她到那个民办幼儿园的托班时，她第一次眼泪汪汪地问，“妈咪，于浩强说他的爸爸很厉害，是个警察……爸爸是什么？爹地又是什么？为什么我们家没有？”
她心疼地抱着女儿，轻声说，“爸爸只是出远门了，等你长大了就能看到他……”
问的次数多了，她便开玩笑地说，“你不要和别人比爹地啊，你有两个妈咪，看谁能比得过你！”
豆豆那时起才突然间变得自信傲娇起来。
也许是从小长大一直都只有三个女性围在身边转的缘故，豆豆自小就特别喜欢和男生一起玩。连带着对年轻英俊的叔叔也特别有好感。
以至于第一次她看到顾彦昌开车带着妈咪去幼儿园接她时，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是我爹地吗？你是不是出远门回来了？”
颜菁那次正好是出差顺了顾彦昌的车回到深圳，经过豆豆就读的幼儿园，便要下车去接她。顾彦昌热情地说眼下一时也没有什么急事，一脚油门就到了。
她那时还没有察觉顾彦昌对她的心思，见老板如此热情，只当他是真的顺路，便也答应了。
现在想起来，那好多次的“顺路”，都是顾彦昌为接送她而找的借口……
豆豆那句问话显然引起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颜菁讪讪地向豆豆解释，“不是，他不是你爹地……”
顾彦昌非常理解，和譪地对豆豆说，“我是顾叔叔哦。”
……
豆豆有些失望，但依然很高兴，双手伸过去就要他抱，“顾叔叔好……顾叔叔抱抱……”
后来的好多次，豆豆看见顾叔叔都很高兴。
颜菁之后带她出去玩的时候，都会发现她看着别人家的爹地抱着孩子时羡慕的眼神。
有一次聚餐时也把小豆豆带去了，公司里其他的年轻男同事随便逗逗小豆豆，她就会特别高兴地粘在他们身边……
散场的时候，她看着豆豆与他们依依惜别的模样，就忍不住眼圈发红。
这孩子就是缺了父爱呀。
眼下这场景，明显就是林启正哄着小豆豆睡觉，也许正在讲故事，讲着讲着，两人就都一起睡着了……
颜菁压了压眼角的湿意，没有打扰，转身就要退出去。
身后却突然伸过一只手来，把她拉着往床上扑。
她惊呼一声，林启正已经抬起了上半身，把她接住，没有让她摔在床上。
他轻笑道，“怎么，我又不是第一次哄女儿睡觉了，你还不放心？”
她整个人趴在他的胸膛，低喘着说，“我就是来看看她睡了没有，有没有踢被子……”
他慢慢身体向床外侧移，只占了一条窄边，然后把她放在女儿和他中间，让她侧身面对着女儿，他从后面揽住她。
下巴靠在她肩上，轻轻地说，“小眼睛，谢谢你。”
颜菁莫名其妙，“谢我什么？”
“谢谢你，留下了我们的天使……你看她睡着的样子，就是一个小天使。我怎么也看不够，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林启正的气息在她耳边轻轻拂过。
颜菁挪动了一下，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点，才小声说，“你都说了她是我们的小天使，我那么爱她，又何需你来谢？”
他轻咬她的耳垂，“那我呢？”
“嗯？”她没明白他的意思。
林启正的手从她的衣襟伸入，覆上她的柔软，轻轻地问，“你那么爱她，那我呢？”
颜菁的心陡然一颤，半晌答不出话来，手上却是应激反应似地抓住了他的狼爪，转移了话题，“孩子还在旁边呢……”
他轻笑一声，翻身就下了床，俯下身把她抱起，“那我们回房去……”
门在身后关上，她挣扎着下来，“我饿死了，要去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