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百鸟王
“不在明楼？那在什么地方？”姜磊问道：“你先前不是说地宫口就在明楼附近吗？你父亲亲自下去过。”
“不得不说，这就是她高明的地方。”赵平安说道：“从明一代开始，陵园里多了一种建筑哑巴楼。那时候石匠多读不起书，不会写字，只要割了舌头，秘密就不会流传出去。可毕竟这也有泄漏的风险，一代代而来，修建陵园的工匠时常会调换。”
赵平安一边往琉璃花门处走，一边说道：“棺椁从神道直通进地宫，中间不能有任何遮挡，也就是说，所有在神道上的宫殿，全部都是封了地宫入口后新建。其中一些可能不止建一次，我父亲修建的明楼，极有可能是个幌子。”
“她敢朱雀投江，好像是鱼死网破。可是她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做出对自己不好的格局来，因此宝顶明楼一定只是假象，真正的入口，在谁也不敢踩的地方。”
赵平安一步步走得方正，像是参加典礼的仪仗队士兵。
“什么地方不会让人踩？”姜磊说道：“天上？”
“还真和天有关。”赵平安背着手走路：“什么鸟儿是百鸟之王？”
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真难住了姜磊：“凤凰？还是朱雀？”
赵平安推开琉璃花门，一路直行：“朱雀是神权象征，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就如东南西北，如春夏秋冬，她野心再大，恐怕也不敢大过神仙去。凤凰为百鸟之王，是人间至高权力之象征。朱雀投江是一种风水格局，多雨水，而凤凰为火，阴阳相解。如此定东陵五行自然主属水，自是如此格局，环环相扣，环环相通。”
“大火能蒸发水，大水能扑灭火，但积少成多，总是水胜，她给自己留有余地，因此我断定，真正的地宫口不在明楼，而在丹陛石下！就是那块凤在上，龙在下的丹陛石。”赵平安斩钉截铁说道。
说完这话，几人正站在隆恩殿一侧，与丹陛石平行。
“八百九十七。”赵平安说道：“差不多。”
说着，他便往丹陛石去。董懿静和姜磊二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跟着他往一旁走。董懿静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从石五供走到丹陛石，总共走了八百九十七步。”赵平安一边查看丹陛石，一边说道：“作为男人，我的步伐自大一些，慈禧作为一个女人，身高不如我，步伐自然也不如我大。我推测，她走个九百九十九步，恰好来到这里。九百九十九是极其大数，传说登天长梯便要上九百九十九阶。”
“当然这只是侧面验证我的想法，只是现在看来，十有八九。”赵平安自不在乎这丹陛石什么谁能踩谁不能踩的，他跳上石块，不断用手敲击石头表面，作为一名石匠，单听声音，赵平安就能从这块石头上听出许多信息来。
这声音绵长却有断绝，手感硬实，但一处却略有不同，丹陛石通常为一块石头雕刻而成，但这丹陛石，似有内部相接之感觉。
雨势渐小，赵平安几乎将眼睛贴在石板上，观察水滴流动状态，他忽然间说道：“姜磊，你从石阶一侧打洞，不要碰这丹陛石。”
说着，赵平安指了指一阶石阶。
姜磊虽没看出什么异状来，但还是按照赵平安所说，拿出了工具来凿洞，虽然已经远离碑亭，周围寂静无人，但姜磊还是不敢用劲儿，生怕让远处的人听到。
可若不用力，根本就凿不开这石阶，试了许久，只在石阶上凿出一些凹痕，崩飞了一些石屑而已。
“这样凿，就是天亮了也破不开。”董懿静说道。
“可若甩开膀子用力干，这声音能传出去很远。”姜磊说道：“若在明楼，有墙壁遮挡，也不怕声音传出去太远，可在这里，他们肯定能听到。一旦开砸，就只能全力以赴不能后悔，砸错了地方，或者砸对地方但是慢了一会儿都不行，那些兵半个小时左右就能赶到。”
这一点赵平安也明白，他们只有一次机会，若这底下真不是地宫口，等士兵赶到，他们肯定没有寻找地宫的二次机会，但若这底下是地宫口，半个小时也有些局促，非一鼓作气砸开，赶紧进去不可。
但赵平安并没思考太久，他对姜磊说道：“砸是一定要砸的，但是要有技巧，我刚才敲了这石板，虽说是巧夺天工天衣无缝，但还是有破绽。你先从我刚才所指的石阶一角往丹陛石下侧砸，然后再到我这边来，砸这块石阶，从石阶侧着往下掏出一个洞来，这样能到地宫口。找到地宫口，猛砸就是砖顶，见到砖顶就是几下的事情了。”
“好。”姜磊搓了搓手，取出了锤子来。
赵平安也拿了工具，一旁的董懿静见状，虽不懂什么石匠工具，但也拿了一件，准备帮忙。
随着赵平安一声令下，姜磊用力砸了起来，他用了最大的力气，使劲去砸石阶，姜磊力气极大，即便是汉白玉，在他猛攻之下，也砸出了豁口来，紧接着，丹陛石里就流出了一股红色的液体来。
“快来我这边。”赵平安说道：“地宫口就在这里，猛砸。”
红色液体混入雨中，却忽然冒出了热气，滋啦啦地响着。
赵平安一边帮姜磊砸石阶，一边说道：“丹陛石里有东西，若猛砸丹陛石，我们都会被这液体溅射到，这液体腐蚀不了汉白玉，但能把我们化成水。即便流了出去，还有一部分粘在丹陛石内测，因此不能砸丹陛石，只能从侧面砸石阶找到地宫！”
姜磊和董懿静这才明白了赵平安的意思，三人避开丹陛石，直冲着石阶猛砸，姜磊更是用力，如同一只猛兽一样，几下便把石阶砸得四分五裂，生生从侧面挖出了一大块汉白玉来。
赵平安将碎石踢到一旁，姜磊论起锤子又猛砸了起来，赵平安则拿石工锥翘缝隙，董懿静也不闲着，清理堵塞的碎石，三个人干得热火朝天。
可这个时候，三人只见远处点点灯光闪动，是士兵们举着手电筒往这边照来。但距离很远，手电筒看起来只是几个光点而已，可三人都知道，士兵们半个小时就能赶到。
见已经暴露，姜磊也不藏着，猛地吼了一声，更卖力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