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和董建两人坐在会场最后排。
好不容易等人少特地来和李明清打招呼却看见这么炸裂的一幕。
周方作为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第一眼就认出申天骄。
申天骄在医院是出了名的关系户。
唯一庆幸的是他医术在线。
尽管这样，第一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都不想和他搭档。
周方看申天骄怒气冲冲的模样道：“申医生，我看科里排表你今下午值班，先去吃午饭吧，不然来不及回医院。”
“你医院的？”李明清气定神闲，语气略微有些嫌弃。
周方尴尬道：“是，我同事。”
申天骄眼神在两人中来回看，怒喊一声：“周医生，看起来你和李院长很熟啊？”
“有过几次合作”，周方实话实说。
“你和他合作？”申天骄不可置信，“他空有一张嘴，看着就会拖后腿。”
董建皱眉道：“申医生，你不认识李院长？”
说李明清拖后腿？
开什么国际玩笑。
混医学圈的人不会说出这么无知的话。
李明清听了他的话没有任何波澜。
特别是在听了申天骄说出张德海罪不至此的言论后。
真是猪从猪圈里跑出来了。
“新闻把他吹上天，我看他没两把刷子”，申天骄不屑道。
李明清不再搭理他：“呵呵。”
董建提醒道：“申医生，刚才我在后边看的清楚，孙文钱老教授对李院长非常欣赏，你这么说的用意是？”
听到孙文钱，申天骄更暴躁。
“你又是哪根葱？”
董建瞪大眼睛，好久没见过这么极端的人了，看谁都不顺眼，“我是清北附属医院的董建。”
“爱谁谁，没听说过，一看就不行。”
申天骄高傲道。
董建看向周方，言外之意，第一人民医院要没落了？
什么人都能进第一人民医院？
高校每年毕业那么多优秀医学生就非得录用申天骄吗？
如此傲慢，他会给病人分三六九等。
周方替申天骄尴尬。
这可不是自己家，说话这么无法无天，缺少社会毒打。
“聂荣，我先走了。”
“ 李院长，别忘了把改革方案给我啊”，聂荣追着要。
李明清笑着道：“你自己写。”
“我嘞个苍天大老爷，明清啊，咱俩谁跟谁，会议报告书真得参考你的改革方案。你刚才在台上没说一句废话，我脑子不够使，没记住。”
聂荣无比坦然道。
“让你正事不干拿着个相机咔咔拍”，李明清想忽视快门声都难，快门声咔咔不带停的。
“冤枉啊，我只拍了五分钟”，聂荣澄清。
申天骄站在一旁见没人搭理他，再次提高音量：
“李院长！我不同意你的医疗改革方案。”
“不同意就不同意，尊重你的不同意”，李明清四两拨千斤道。
“我说我不同意！”申天骄喊。
李明清掏了掏耳朵：“不同意呗。”
管他同不同意，无所谓。
个人选择罢了。
申天骄看李明清毫不在意的模样破防了：
“李明清，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我不同意。”
“啧，爱同意不同意，以为世界围着你转？”李明清被他说烦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赶紧滚。”
“你说什么？一院之长就这样的素质？”
他继续挑衅。
李明清翻了个白眼，“趁我还有素质你赶紧走，要不然有你后悔的。”
“切，装逼，法治社会，你威胁我？”
周方连忙劝道：“天骄，先走吧。”
他说完就把申天骄往外拉，可消停点吧。
申天骄无差别攻击道：“周医生，你太让我失望了，真给我们医院丢人。”
“你这人怎么分不清好赖？赶紧回医院！”
周方厉声道。
李明清和聂荣往外面走。
见状，申天骄冲过去拦住去路：“跑什么？心虚了吗？我还没说完。”
李明清没搭理他往跨了一步走。
他紧追其后，势必要分出胜负。
周方追着申天骄厉声道：“有完没完！你再这样我可要告诉钱老教授了。”
李明清趁机和聂荣开车离开。
申天骄看着车尾气，扭头愤恨的看着周方。
“周医生，要不是你我肯定能让李明清和我道歉，谁让你多管闲事！”
“你怎么好赖不分啊，李院长根本不搭理你，你别没事找事。我要不是为了第一人民医院的名声着想才不多管闲事。”
周方不耐烦道。
董建道：“走，老周，咱去吃饭。”
两人走了几步就见申天骄跟在后面。
董建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道：“申医生，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们。”
“你管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周方叹气：“别和他叨叨了，他根本不听。”
“你和他共事？我要是你得少活好几年。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招人烦，既没人品也没素质”，董建吐槽。
“还行吧，平常很少打交道。他有关系，眼高于顶。”
“有关系也不能这样，申天骄怎么对李院长的地位这么不了解？他是不是以为自个在孙文钱教授带的医疗团队就无敌了？”
周方笑了笑，“还真别说，他真这么认为。”
“申天骄怎么进的孙教授的团队啊？”
“有关系”，周方一语道破。
在后面的申天骄突然道：“你俩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我俩在探讨人际关系的重要性”，周方回复。
申天骄不理解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另一边。
聂荣吐槽：“那小伙子是不是缺心眼啊，什么不中听说什么。很长时间没见过这么口无遮拦的人了，他能在第一人民医院混下去，还分到孙文钱团队，算他有本事。”
“我虽然之前不认识孙文钱，但从研讨会上的交流来看，孙教授根本不会收申天骄。”
李明清直言道。
孙文钱教授一丝不苟，特别正派。
申天骄怎么可能入他的眼。
如此通天的关系，令人羡慕。
“明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水深着嘞”，聂荣一副我是大明白的语气道。
李明清看他贼兮兮的模样道：“你不是说不认识申天骄吗？”
“我不认识申天骄但我认识孙文钱教授，从刚才短短十几分钟的交流来看，申天骄不符合孙教授的要求。”他说的有理有据，“所以，是人情世故。”
“不过说来奇怪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孙文钱教授，实在不应该。”
以前那么多场医学会议孙文钱从没出席过。
看起来是半隐退的状态。
李明清好奇道：“孙教授，怎么突然在第一人民医院带团队？”
“孙教授之前在海外，前两年刚回国。第一人民医院长祁岳三顾茅庐请他去医院，经过一两个月的调整在组建了团队。”
“你知道的还挺多”，李明清调侃。
聂荣炫耀道：“我外号小灵通。”
“好家伙，你直接去当记者吧，人民日报会很欢迎你的加入。”
“我还是回单位写材料吧，麻烦你把我送到单位。”
“你在搞笑吗？卫生部就在面前”，李明清道，“饭点，我带你去吃饭吧。”
听这话聂荣顿时来精神了：“去哪儿吃？”
“面前街上不就有小吃店吗。”
“李大院长，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吃小吃店掉价吧，怎么着也得去大酒店”，聂荣调侃。
李明清翻了个白眼，“爱吃不吃。”
“我可听说张德海被抓的酒店是你的，真假啊？”
“只是投了点钱而已，你——”
聂荣打断他，深呼吸，“就知道是真的，哎，我是小丑。李院长，你可太富有了，羡慕嫉妒恨啊。”
“你也去投资”，李明清道。
“我？投资？没点真金白银怎么投？用嘴投吗？”他叹气，“明清，你太看的起我了。”
李明清：“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请你去酒店吃顿好的吧。”
“谢谢李院长，我要是不去岂不是却之不恭。”
他咧着大嘴像贪了大便宜。
酒店。
李明清一进门什么话没说就来了一个美女服务员带他进包间。
聂荣羡慕道：“我可得多点几个菜。”
“点，吃不了你打包带走。”
“不愧是大酒店，服务就是好，以后有机会得多来几次。看装修和服务员就知道档次不是一般的高，来这都是不差钱的人。”
“赶紧吃，别叭叭了。”
李明清催促，只是一顿饭而已。
聂荣就装吧。
以他的职位怎么可能缺少去大酒店的经历。
“你下午有事？”
“没事，回去休息，一天天的不得闲，想退休。”
聂荣被他惊到了，“退休？你看孙文钱教授，八十岁正是奋斗的年纪。你不到四十岁吧，起码再干五十年。”
“几年？五十年！累死我得了。”
“李院长，凭你的本事不上班岂不浪费”，聂荣真情实感道。
李明清摇头，“我打算六十岁退休。”
“这么早就想退休的事？我一直觉得你是工作狂。身兼数职，完全不在话下。像你这样的人才，不上班岂不可惜。”
“呵呵，我觉得你在骂我”，李明清皮笑肉不笑道。
净说些让人生气的话。
谁想上班啊。
虽然他有想完成的事业，但和家人的生活也弥足珍贵。
更何况明仁医院和药妆公司都很平稳运行，不再需要他投入过多的精力。
六十退休正合适，再晚点可能就走不动了。
聂荣乐呵道：“为人民服务嘛。”
“我可太为人民服务了，医疗改革这个事还没开始，以后有闹腾的时候”，李明清叹气。
改革势必影响某些人的利益。
在利益受损的情况下有个别人可能会铤而走险。
“不容易啊”，聂荣感叹道。
李明清：“有红头文件，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有些人明白这个道理。”
“抽手很难，张德海家里查出那么多钱财，谁能舍得啊。”
“那就等着失职被查吧。”李明清无所谓，“过去这么长时间该收尾的肯定已经收尾了，不知道收敛的人活该被查。”
聂荣疑惑道：“我还以为你会很强硬的把每个医院都查一遍。”
“查一遍？不现实，水至清则无鱼。”
“就这么放过？便宜他们了。”聂荣刚正不阿道。
李明清：“现在查查不出重大问题。”
两人下楼，在拐角处碰见熟人。
李明清心想，碰见谁不好偏偏碰见这个没脑子的。
“你怎么在这儿？”申天骄嫌弃道。
聂荣不悦道：“这里是酒店不是你家，小小年纪别整天劲儿劲儿的讨人嫌。”
“不对劲，你们的工资能来这酒店消费？”
申天骄特别兴奋，以为自己抓到了李明清的把柄。“李明清，坦白从宽，你是不是贪污受贿？”
李明清冷笑道：“建议你去拍个脑部影像。”
“你说我脑子不好！”申天骄气愤道。
“难道你脑子好吗？”李明清反问，“你有证据吗就说我贪污受贿？”
“你肯定贪了！”
申天骄说的大义凛然，“我要去告你！”
“呵呵，爱去不去。”
李明清无所谓，光明磊落，随便他折腾。
申天骄觉得被鄙视了。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姓李的，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下次想再见面，我只能去看守所看你。”
李明清看了他一眼，“少做点白日梦。”
“你给我等着！”申天骄咬牙切齿道。
“之前和我说这句话的人都没好下场，期待看到你以后的惨状”，李明清毫不客气道。
聂荣附和：“年轻人，李院长说的是真的。”
“恐吓我？你是黑社会吗？”申天骄纠缠。
李明清笑着道：“我态度这么好你说我恐吓？你真是温室里待久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自己悟吧，虽然以你的智商悟不出什么。”
李明清说完就下楼。
申天骄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什么，你和我说明白。”
“啧，真想给你一榔头。”
李明清这么说完，没忍住，顺手照着他脑门拍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幸好大厅没人，只有前台接待员在。
聂荣看着申天骄被打懵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噗——”
李明清一如往常：“给你醒醒脑。”
申天骄杀气的眼神看过来，“你等着！”
对李明清来说，他的杀伤力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