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再次接到化妆品大会评委会打来的电话时，沈红颜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那边的声音冷酷无情：“很遗憾沈小姐，你们的产品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受试者有过敏反应，按照规矩，已经被淘汰了。”
“可我们的产品里根本不含有过敏成分啊。”
沈红颜还想据理力争，可对方根本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说了句“我只是负责通知你”，随即就挂掉了电话。
听着那边的嘟嘟忙音，沈红颜一屁股坐在大班椅上，整个人都懵了。
老天爷，这不是不讲理吗？
坐了一会，沈红颜开始拨打张慧敏的电话。
良久，才接通。
张慧敏的声音很疲惫：“喂，哪位？”
“张教授，是我，沈红颜。”
沈红颜报上自己的名字时，那边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下。
沈红颜忙问：“刚刚我接到了评委会的电话，说我们的产品已经被淘汰了，因为过敏反应。可我们交上去的鸦青露中，根本不含有任何过敏成分，我、我想要一个解释！”
张慧敏沉默了会，苦涩地说：“沈总，很抱歉，我已经不负责这件事了。”
“什么？”
沈红颜一惊，激动地说：“您不负责是什么意思？我们的产品在江州本来好好的，可是经过你的手之后，才……”
“那你的意思是，我往你们的产品里，添了过敏的药物？！”
张慧敏声音突然也高了起来，极度的不耐烦。
沈红颜直接僵住了，不等再说什么，那边就扣掉了电话。
她有点傻眼了。
根据她对张慧敏的印象，感觉对方不像是会故意抹黑别人的人，而且说话都温文尔雅的，怎么会像今天这样失态？
沈红颜有点抓狂，忍不住抓了抓头发。
沈氏制药，依旧在忙碌。
以杜百灵为首的化妆品公司，发表声明已经过去一天了，所有人都知道，沈氏制药想翻盘，就得靠这次化妆品大会，翻转口碑。
可现在她就接到通知，被淘汰了！
沈红颜真的很绝望。
“哈欠。”
洗手间里，杨北推开门出来了，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说：“那边又来电话了？”
他昨天跟沈红颜来到公司后，就一直在研发车间忙活到大半夜。
晚上呢，也干脆就在车间睡了。
今天一早，拿了生产好的鸦青露样品，送来了。
沈红颜立马就安排，把样品拿去测试，是不是真的会造成过敏，第一轮测试的结果也出来了：不会。
不过为了严谨，还会多测试几轮。
这段时间杨北都会待在公司，他又没地方去，干脆就在沈红颜的办公室套间里打盹。
她的套间里有个小卧室，很舒服。
“嗯，他们说已经淘汰了。”
沈红颜抿了抿唇角：“我给张慧敏打电话，也没讲通。你回去吧，留在这，也没用。”
事已至此，沈氏制药自己的测试通不通过，又有什么用？
杨北沉默了会，起身离开，准备先去南山医馆值班。
他也没啥办法。
杨北一个下山俩月的毛头小子，在商界的关系人脉，难道还能比得上沈红颜？
沈红颜也是这么想的，压根没打算杨北起到什么作用：他虽然认识姜道川，可在这件事上，姜家也无能为力。
刚想到这，电话响了起来。
一看是张慧敏打来的，沈红颜赶紧接起。就听那边语气已经平静了下来，低声说：“很抱歉沈总，刚才有点冲动了。”
“没事，张教授，您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沈红颜很紧张的问。
张慧敏深吸口气：“这件事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结果，可能比你想象的更严重。”
“在我接手测试的那段时间里，一切都很正常。我甚至认为，你的产品有资格竞争近十年最好的产品。”
“可，就在前天测试交给别人后，就乱套了。”
“你们的产品，出现了过敏行为，而湘州美容科技公司，也就是杜百灵的公司产品，从口红变成了一款叫灰美人的护肤品。”
“可根据我检验，灰美人，就是你们的鸦青露。”
一口气说到这，张慧敏苦笑起来：“我也在会议上提出过这件事，可他们随即就把我提出了评委会。”
沈红颜的表情，渐渐从茫然变得愤怒，最后更是面色铁青：“也就是说，我们的产品，变成了杜百灵的产品。”
“对。”
张慧敏说完，苦涩到：“我知道这很不公平，不过很抱歉，沈总，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
沈红颜直接炸了。
“无能为力？张教授，那晚我们上交药剂的时候，你可是代表评委组，在请柬上信誓旦旦的表示会保证公平的！”
“现在我们公司不仅要面对公关危机，还要被人窃取产品，你怎么能说无能为力？！”
沈红颜恨不得顺着话筒冲过去，抓住张慧敏的衣领，问她怎么办事的。
张慧敏其实也觉得愧疚，更为自己曾是评委组的一员，而不齿。
可她也是真的没办法。
咬牙说：“沈总，你以为我就想这样吗？我为你争取过，可现在已经被踢出了评委组，我还能怎么办？”
“我要告他们！”
沈红颜气势汹汹的说。
张慧敏无声冷笑：“告？告人需要证据啊！现在评委组都站在杜百灵那边，你去找谁的证据？”
这句话，直接把沈红颜噎住了：“我……”
对他，人家评委组都是燕京城的专家。
以人家的人际关系，身份背景，会鸟她？
就好像前些年国内产出了很多好游戏，可最后都被某企业公司抄袭，还做出了竞品，最后把人家原作者驱逐出了市场。
一样的道理。
公平，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热血沸腾的事。
可也是最扯淡的事。
沈红颜坐在那，好像完全痴傻了，喃喃问：“难道、难道就没人能替我们主持公道吗？”
“呵呵，那些评委可是来自各大医院或者各种权威机构，能让他们都的颠倒黑白的人，绝不是一般人。”
张慧敏苦口婆心的说：“沈总，放弃吧。除非……”
“除非什么？”
就好像濒死之人看到岸边野草一样，沈红颜拼命抓住这个话头询问。
电话那头的张慧敏沉默了会，说：“全国商协的岳会长如果能站出来，事情说不定还会有转机。不过岳会长身患顽疾，正在家告病休养，你恐怕连见到他的机会都没有。”
“不。”
沈红颜咬紧牙关：“只要有希望，我就得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