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总是说自己不会被感情所阻碍，可遇到选择时，还是会犹豫，还是会迟疑。
一个自欺欺人的大傻逼！
无论发什么样的毒誓，强迫自己去改变，却还是无法断绝体内那恶臭的不忍和感性。
我明知道选择蒋思琴，对我才是最有利的，可身边的林笑笑，那委屈又充满希冀的眼神，让人无法忽视。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蒋思琴，拥有她，我的计划才会万无一失，另一边是我不愿承认，但又不受控制去在意的林笑笑。
林笑笑的喜欢，又有几分是真，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她的心，我总以为对女人足够了解，可事实到最后，了解的不过只是表面。
女人的内心，细腻又复杂，它就像一个又一个越级挑战的公式，当你拨开一层云雾后，你会发现，前面还是云雾，无穷无尽。
我不是张伟，他能很好的把控对女人的尺度，从而控制玩弄她们的内心，如同游戏高手做着最简单的任务。
我看向张伟，此刻我需要一个指引我的灯塔，我需要他在背后推我一把。
“你只要后退一步，就失去了和李平掰手腕的机会，想想他对你所做的一次，失去这次机会，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
“不要抱有任何美好的幻想，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无论多美好的梦，都只是泡沫。”
张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或许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理智永远大于感性，这也和他的经历有关，在他的心里，钱权已经成了他最看重的东西。
换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他，我想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蒋思琴。
时间拖的越久，蒋思琴的处境就会越尴尬，我深知这一点，攥紧拳头，指甲一寸寸的嵌入掌心，疼痛让我保持着理智，缓缓抬脚走向蒋思琴。
“不要走，秦欢，我求求你不要走。”林笑笑拉住我的袖口，泪水不断涌出眼眶。
曾经我疯狂的折磨她，羞辱她，想看到她可怜又痛苦的表情，可如今，看到她的眼泪，心里只感到隐隐作痛。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请你不要再胡闹了。”我甩开她的手说道。
为了做出决然的态度，我故意用了很大的力气，林笑笑被这股力道摔坐在地上。
她的眼神一直望着我，楚楚可怜。
“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知道自己不该来，可我不来，你就真的，真的不见了。”
“你成了别人的老公，那我呢，我该怎么办，我一想到你娶别人，我这里就好痛，就像被人硬生生挖去了一块肉，我连呼吸，都喘不过来气。”
林笑笑指着自己的胸口，抿着红唇看向我，脆弱又坚强的眼神，让我不忍的撇过头。
她比我坚强，比我勇敢，至少我做不到这一步，曾经我也想过在李平和唐艺珊的婚礼上抢婚，可最后，自卑和懦弱，占据了我的内心。
在这么多人面前，卑微的哀求，没有尊严的挽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做到的。
或许林笑笑真的“喜欢”我，可她的这种喜欢，也并不是正常的，一种病态极端的依赖，对施暴者产生好感从而减少心里痛苦，这种喜欢能维持多久？
可能一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也可能是今天，明天，这种不稳定的情感，触之即死。
我不禁自嘲，怎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我，阴暗，自私，甚至于有些心理变态，蒋思琴喜欢我，可她喜欢的，也仅仅是伪装后的我，那个正直，纯爱的秦欢，可我的内心，并不是这样。
林笑笑应该可以从这种情绪中脱离，因为她的骨子里，是乐观积极向上的人，她和我，性格都是截然相反。
“我们就不该有任何交集。”我扭头走向蒋思琴，理智最终击倒理想。
我和林笑笑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李平刻意的扭曲在一起，这样的情感，只是一种被控制的罪孽。
“为什么你从来不相信我？为什么？”
“如果喜欢你是一种病，那你治好我啊，我就不会缠着你了。”
林笑笑从地上站起来，眼神灼灼的看着我。
而我，治不好她的疾病。
我连自己都治不好，更何况她。
当初我折磨她，只是想让她害怕，从而远离我，可事情的发展，却变成了这样。
婚礼当天，一个新郎，两个新娘，宾客的瓜子算是把嘴皮都嗑破了，作为当事人的我，在这种群体注视的目光中，如同被烈火焚烧，不安，狂躁的情绪在心底不断的蔓延。
直到李平和唐艺珊出现在大厅中，这种愤怒才有了宣泄口。
“你真的是太残忍了，这么绝情的对待真心喜欢你的女孩。”唐艺珊搂着林笑笑，不满的看着我。
李平没有说话，拉住唐艺珊想要和我争论的手劝阻道：“今天是秦欢结婚的日子，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他表现的胸怀就像是江河湖海一般宽广，跟她妈的事外人一样善心满满，看着眼前的三人，我很难不联想到这是李平的刻意安排。
搞砸我的婚礼，让我和蒋思琴在这么多宾客面前难堪。
“你在这装什么好人？林笑笑为什么会来？难道不是你的安排吗？”我冷笑道。
我真的受够了他的伪装，有些人怎么就这么恶心，背地里阴险狡诈，表面上宽容大度，装特么的什么犊子！
暴露本性的恶，远比虚伪的善良好上一百倍。
“不关艺珊和李平的事，是我逼他们告诉我的。”林笑笑抽噎着，还想要替李平说话。
她的维护，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或许是病情发展的原因，也或许是我本身性格的原因，我分不清是什么导致我的疑心病会这么重。
我不是一次两次怀疑林笑笑和李平之间有一腿，在我心里，这种怀疑，甚至已经实质化。
如果没有关系，她为什么这么听李平的话，李平为什么在她身上花那么多钱？那么大手笔入资林氏集团，又将换来的股份还给了林笑笑，如此大费周章，他们之间，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是某种交易。
“你逼他说的？该不会是以死相逼吧？”我冷嘲热讽的阴阳道。
一想到林笑笑可能和李平有一腿，我的心里就说不上的愤怒！
林笑笑看着我，点了点头。
“呵，你们不去唱双簧，还真可惜了。”我丝毫不相信林笑笑说的话，她越是替李平解释，我就越觉得他们之间关系不一般。
“我知道你不信，你从来都不信我！”林笑笑止住眼泪，胸口起伏，眼神却坚定的看着我。
她说的没错，我从来没有相信过她，她的每个选择，每个举动，我都会揣测她的真正意图。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林笑笑望着我问道。
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也根本不会回答。
林笑笑是李平安排到我身边的，如果我承认自己动过心，那不就等于承认李平他成功了。
更何况今天是我和蒋思琴的婚礼，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
“都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李平，把你带过来的人拉走，这里不欢迎你们。”我挥了挥手，表现的极其不耐烦。
可任凭李平和唐艺珊怎么劝，林笑笑都不为所动，她就站在那，固执的看着我，听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她不会离开。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未喜欢过我。”她再一次问道。
心情从未有过的烦躁，像是锋利的长刀贯穿我整个身躯，撕裂我的神经。
“对，从未，我看见你就烦，我怎么会喜欢你，你就是一个满嘴谎言的女人，只会让我反感。”我扭过头不去看她，冷冷的说道。
就像我之前所说，看似选择权在我，但所有的选项中，我只有一条路可走。
如果我今天放弃蒋思琴，选择了林笑笑，可能就会一无所有，失去和李平对抗的实力，就会被无情的戏耍和碾压，我已经尝试过这种滋味了。
更何况，她可是林笑笑，满嘴没有一句实话的林笑笑，相信她的后果，我承担不起。
我之前说过，我是一个合格的赌徒，即便只有千分之一的几率，我也敢赌，可我不是傻子，我会选择胜率较大的赌法。
“好。”
“谢谢你告诉我答案。”
“祝你和蒋思琴新婚快乐，百年幸福。”林笑笑深吸一口气，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说完她便转身，一步步的朝外走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心里像是丢了某种东西，我深知有些东西一旦丢了，或许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林笑笑脚步一停，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松开了唐艺珊的手臂，再次朝我走了过来。
柔和的阳光洒落在她洁白的婚纱上，美的让人不忍挪开目光。
“难怪你不喜欢我，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哪怕我再喜欢你，再怎么想嫁给你，却连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我都不知道。”林笑笑看着身上的婚纱苦笑道。
现在的人，脑海里对婚姻的印象，都来自于影视作品和满大街的婚纱照，西方的婚纱已经完全代替了传统的结婚礼服。
“款式不对，连颜色都不对，其实我也喜欢红色的礼服，我穿上也会很好看的，秦欢，你要不看看我穿红色礼服的样子，也许，也许你会喜欢的。”林笑笑的目光恍惚，看起来有些反常。
“我真的不差的，真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我是骗了你，可你也已经报复我了，我们就当扯平了。”
“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笑笑看着我，她的自尊，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可走到这一步，我怎么选择，我根本没得选。
我没得选。
没有回答林笑笑的话，这一刻我感觉到心虚，甚至不敢和她的眼神对视。
“你说话啊，秦欢，我到底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
“是不是因为我穿错了婚纱，其实，其实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的，真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的。”
面对林笑笑的质问，我扭过头，试图用沉默去代表回答。
正当我想让李平带走林笑笑时，场内一片惊呼声让我不自觉的看向大厅。
林笑笑那身洁白的婚纱，不知何时染成了斑斑点点的红色，地面掉落的匕首，上面那抹鲜红让我的呼吸都停滞了。
鲜血从她的手腕处不断涌出，可她丝毫不在意，试图用血，染红这身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