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同意书，陈白尘还是没肯签字。
程清卿第二天回了渔歌府邸吃晚饭。不过，却不是一个人去的。
吴婶先迎上去，“清卿小姐回来了。”
程清卿脸上毫无雕饰，素着一张脸真实却很动人。
好像盛夏的酷暑令女孩也没了打扮的心思，她今日一身素净，穿着简单，浅蓝色的无袖上衣搭配一条纯白色的长裙。
她五官柔美，穿白色的裙子一直都是好看的。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面色沉稳的英俊少年。
这次是程清卿麻烦周毅陪自己去渔歌府邸吃晚饭。在来之前周毅已经知晓程清卿与陈家小叔陈白尘分手的事情。
正如周毅所说过的那样，程清卿还会去找她帮忙的。
昨天晚上程清卿约他在学校的运动广场见了一面。
周毅听到女孩的请求后问她：“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分手了。”
“呵，好像你分手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似的。”她为什么会认为他一定会陪她演戏呢？
“如果你上次说的那些是认真的……我们可以试试。”
周毅没反应过来：“试什么？”
“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我们就试一次……”试试看能不能关系更进一步。
程清卿知道周毅什么也不缺，除了给他一个机会之外她想不出还能给他什么。
吴婶搓了搓手：“哎呀，还带了周少爷一起来。”自从上次生日宴后，陈家人再也没见过周毅。
这是第二次见了。因为上次陈家人对周毅的印象很好，再次见到自然也是热情的。
周毅客套地问好，“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哪里话。周少爷和我们清卿小姐一起回来老夫人他们肯定高兴。”
“今晚可要一起留下来用晚饭才好。”
程清卿浅笑，“嗯。”小叔应该到晚饭时间才回来，得到那时才能见到他。
她的笑容没有因为因为任何事情变得复杂或是矫情，笑意温暖。
吴婶招呼二人去给老夫人打个招呼，而后转身去让厨房吩咐多加两个菜。
“陈家人，对你还不错。”
回想上个暑假，在父母告诉程清卿需寄住到京城陈家开始她就忐忑，内心对豪门家族有些排斥。可陈家上下却出乎意料地对她极好，佣人们也尊重她。
程清卿对上周毅的眼眸，“嗯。是对我很好。”所以，她才不能让他们失望……
女孩的眸依旧清澈，周毅从中他看出了她淡淡的忧伤。
程清卿有时宁愿陈家人对她不要那么好，好到她不敢去辜负，让他们不开心。她不想日后在陈家人眼中攀附权贵、投机取巧的女人。
陈白尘那样的身份，承载着一个家族的期望，他身边的女人至少应该对他的事业有益。陈家不会有人赞同自己和陈家小叔走到一起。
程清卿帮着佣人布置碗筷时，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从她身后跨步走过来。
“二爷回来了。”有佣人打招呼。
程清卿背对着，即使听到了知道小叔回来了就站在她身后仍在继续手上的活。
陈白尘亦是没和她打招呼。只是暗黑的眸子一直盯着在餐桌前女孩忙碌的身影。
其他的倒没什么，就是女孩两条细白的胳膊有些晃眼……
她白色那条裙子他见她穿过几次，裙摆是镂空的蕾丝点缀，女孩一动裙角跟着摆动格外好看。
昨日才把他气去半条命的女孩他心里没有埋怨是不可能的。
他知晓女孩是刻意想要疏远推开自己，才这样对他冷淡。
“快坐。”
直到所有的菜上桌，大家陆陆续续地入席陈白尘在发现一个“不速之客”。
老夫人让程清卿多照顾周毅一些，“来，清卿你带着周少爷一起坐。”
周毅自然就坐在了程清卿的右手边。
陈白尘就坐在程清卿的斜对面。他对面的女孩在灯光的勾勒下显得脸的轮廓格外精致，面上散发淡淡的柔光，让人觉得这真是玉面芙蓉。
只是觉得她身旁觉得某个人格外碍眼。
陈白尘心里有数，程清卿带周毅来做客不过是想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好逼迫他签那份出国的同意书罢了。
女孩的把戏他怎么会不清楚，他并不打算因为女孩赌气刻意找人惹自己心里不快而签字成全她。
陈白尘心里清明，再如何争吵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况且他知道女孩不喜欢周毅自然也就没太把周毅当回事。
对面的周毅不经意间打量着陈白尘，却不想撞进陈白尘的眼里。
年长他几岁的男人面色漠然而矜贵，勾唇的那一下仿佛是对周毅的不屑。
陈白尘冷着脸吩咐旁边的佣人道：“空调太凉，去拿两条披肩下来。”
“是。”佣人点头去寻两条披肩。
闻言，程清卿揉了揉鼻尖。她低着头，知道某人是对她的无袖上衣有意见了……
等披肩拿来后陈白尘示意佣人把为在场的两位女士披上。
陈老夫人今日在饭桌上格外活跃，一直在操心小辈们的事情：“清卿不是说要出国嘛，小毅一个人留在京城可怎么办……”
“不过应该没事，你们两个感情这么好异国恋应该也没事。”
“陈奶奶，我们两个不会分开的。”周毅还一表信心地左手握住了程清卿的右手，大掌盖住了女孩搭在饭桌上的手。
听到这话，陈白尘还不及嗤笑，就听到周毅再次开口。周毅说，“我会和清卿一起去法国读书。”
下一秒就见对面的周毅和程清卿相视一笑，好似默契十足，俨然一对热恋时期的小情侣。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程清卿并不是独自前往法国，一起去的还有周毅。
老夫人了然：“这样啊……也好，有个伴。”
陈白尘觉得心直接裂开了，有一柄重锤毫不留情地将他的心砸碎！
昨日女孩的话陈白尘再次回想起来竟然觉得她也许并没有说谎。她，不喜欢他，喜欢上了别人……
这才是她非要远走高飞的真正理由！
想来女孩所谓的那些追求理想的借口不过是怕他难过而找出的借口！呵，看来她还顾忌自己的感受，真是要感谢她的一片好心呢……
陈白尘想，或许早在他见过周毅之前程清卿就已经和周毅搭在了一起！不然为什么会双双出国！
这是背叛！他最不能忍受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