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会儿，陆无双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矫情和无理取闹了。
毕竟，一开始她就没主动制止男人的行为，发展到后来，虽然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一时难以接受。
但真不怪司夜霆什么，在这件事上，女人的不制止，在男人看来或许就是一种默许。
陆无双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哽咽，“我没事了，你别自责，我就是感觉我们之间是不是太快了？我们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陆无双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确定。
心里太乱太乱，她已经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她只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不可否认，我对你有一些心动，但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
陆无双的声音顿了顿，接着又道，“在蜀城的精神病院，你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在陆家别墅，我被陆正权殴打、被楚嫣欺辱，你就像天神驾临一般，将我带离那个冰冷至极的家。”
“你默默为我去医院开精神诊断书，让我回京大顺利复学；我受伤住院时，你霸道又强势的将我接回家里休养；我受了赵小姐的挑唆，甚至没和你打声招呼，就离家出走，你在短短时间里，就找到了我，强行抱着我回家。”
“我知道，你有很严重的洁癖，但是看到我的脚踝红肿。你丝毫没有嫌弃，将我的脚踝捧在掌心，为我喷药、按摩，动作仔细又温柔，那一刻我感觉，你捧着的不是我的脚，而是你最心爱的珍宝。”
“你那样一个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为了我洗手做羹汤。你知不知道，你煮的那碗面，是我近二十年来，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我被困在寝室那个黑暗冰冷的卫生间里，你又似神明一般驾临，将我带离那个让我害怕、恐惧的地方。你是司氏集团的最高掌权人，我知道，你平时的工作用日理万机来形容也不为过。可我昏迷不醒不久，你就在医院寸步不离，守了我多久。”
“我被同学围攻、谩骂，生气却又无能为力时，你又将我强势的护在身后。”
……
陆无双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旦开口就不想收住，“司夜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的心更不是石头做的，我会思考、会感动。虽然我仍记得我们相识的最初，你从精神病院接我离开时，说过的那一句话，‘我可以把你从这里弄出去，但接下来要怎么做，靠你自己。’”
“可是自那之后，我的生命中，你总是无处不在。在我遇到困难、磨折时，你总是第一个赶到我身边，护我周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影子在我的心底，像是生了根、发了芽一样，我怎么努力都挥散不去。”
“我曾害怕，我想退缩，我努力压制心底那份情绪。因为我们之间的身份地位相差实在太大，我知道那可能是我用一生，拼尽全力，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可是，当听到你说，你喜欢我，我会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我没有喜欢过人，我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意思，我更不知道如何去喜欢一个人。”
“但是，我不排斥你的亲近，看到你和其他女人靠在一起，我心里会觉得发闷、发堵。听到你说喜欢其他类型的女人，我心里会难受、会泛酸。”
“司夜霆，你说，我这样的反应算不算是喜欢？”
陆无双脸上满是疑惑，不等男人回答，她又继续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我心里很感动是真的，因为除了我妈妈之外，好像没有人对我这般全心全意的好过，可我真不知道怎样去喜欢一个人。”
……
听了女人前面的一大段话，司夜霆心里仿佛荡漾起，一池春水，起了层层涟漪。
他也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他竟然为陆无双做了那么多。可他做那些事，他好像从没计算、计较和在意过，因为他感觉，那仿佛就是他的一种本能。
听了女人的最后一句话，司夜霆的心脏蓦地传来，一阵刺痛。
他死死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想要刻意忽略掉那种刺痛，但是那痛感似乎越来越明显，甚至开始剧烈撕裂。
司夜霆艰难的组织语言，想要说出什么高深莫测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简单的，“无碍，喜欢你是我的个人行为，我……我也没有非要你马上说出喜欢我。”
声音中，夹杂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仓皇、紧张、害怕、担心和苦涩，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司夜霆的声音，听上去带着浓重的颤音。
陆无双的眼神专注而又虔诚的落在他身上，一字一句的开口，“对不起，司夜霆，我现在不能回应你，所以以后请你别再对我这样那样了，我……我好像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