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看，不打扰。”李晓明已经自顾自地走到监视器旁，很自然地坐下，“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这话说得虚伪。三个女子也各自找位置坐下。刘艺菲选了离张煜较远的位置，安静地看着；高媛媛选了侧面的位置，目光在张煜和陈琛之间流转；柳言则直接坐到了张煜旁边的空椅子上，黑色皮草披肩随着动作滑落，露出红色连衣裙下雪白的肩膀。
“张导，”柳言开口，声音娇柔妩媚，“久仰大名。我看过你拍的短片《秋日》，特别喜欢。没想到真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帅气。”
她说这话时，身体微微前倾，红色连衣裙的领口随着动作敞开，深深的沟壑若隐若现。她的香水味很浓郁，是一种性感的东方调，与老宅陈旧的气息格格不入。
张煜皱了皱眉，往旁边挪了挪：“柳小姐过奖了。”
“我是说真的。”柳言笑得更妩媚了，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长发，“李总说你在拍一部民国文艺片，我特别感兴趣。你知道，我一直想转型，想演一些有深度的角色。”
她说着，目光看向正在拍摄区的陈琛。浅绿色旗袍下的陈琛清雅如竹，与红色连衣裙性感妩媚的柳言形成鲜明对比。那眼神里有比较，有评估，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柳小姐如果有兴趣，可以等电影上映后看看。”张煜的语气很客气，但也很疏离，“现在我们在工作，请安静。”
柳言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恢复：“好，我不说话，就看。”
拍摄继续，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陈琛能感觉到那几道目光——李晓明审视的目光，刘艺菲好奇的目光，高媛媛欣赏的目光，还有柳言那灼热而充满竞争意识的目光。
她努力让自己专注在角色里。浅绿色旗袍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站在书画店的书架前，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古籍，眼神专注而温柔。
陆远走到她身边，按照剧本，两人同时伸手去拿同一本书，手指相触。
“抱歉。”陆远说，收回手。
“没关系。”陈琛轻声说，拿起那本书，是《诗经》。
“小姐也喜欢《诗经》？”陆远问，眼神温柔。
“家父生前最爱。”陈琛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伤感，“他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卡！”张煜喊停，“很好！这条过了！”
现场响起掌声，但这次的掌声有些稀疏，有些拘谨。李晓明带来的那几个人，像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整个剧组上空。
拍摄结束后，李晓明站起身，笑呵呵地说：“张导拍得真好。对了，晚上的局，张导应该收到请柬了吧？这几位也会去，大家认识认识，以后说不定有合作机会。”
他特意看向陈琛：“陈小姐也一定要来。你们年轻人多交流，多认识些朋友，对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陈琛听出了其中的意味——李晓明在展示他的资源和人脉，在告诉她，拒绝荣信达意味着拒绝了什么。
“谢谢李总邀请。”陈琛平静地说，“我们会准时到的。”
“那就好。”李晓明满意地点头，带着三个女子离开。
柳言走在最后，转身时，特意对张煜抛了个媚眼：“晚上见，张导。”
红色连衣裙的背影在阳光下妖娆而张扬。刘艺菲和高媛媛则礼貌地点头示意，然后跟着离开。
老宅里重新安静下来，但那种无形的压力还在。张煜走到陈琛身边，左眼下的星痣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晚上...”他欲言又止。
“晚上我们去。”陈琛看着他，浅绿色旗袍下的眼神坚定而清澈，“而且，要比他们想象中更从容，更优雅。”
古镇饭店的局
晚上七点，西塘饭店最大的包间里，灯火通明。
李晓明做东，请了十几个人——除了下午见过的刘艺菲、高媛媛、柳言，还有几个投资人模样的中年男人，以及两个本地的文化官员。
张煜和陈琛准时到达。张煜穿了身深灰色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衫，没有打领带，简洁而利落。左眼下的星痣在灯光中清晰可见，整个人清俊而挺拔。
陈琛则穿了身月白色改良旗袍——保留了旗袍的立领和盘扣，但裙摆改成了及膝的A字裙，既古典又时尚。翡翠长发绾成优雅的发髻，簪一支珍珠发簪，妆容清淡，却美得惊心动魄。
两人走进包间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那些目光里有欣赏，有评估，有不怀好意，也有纯粹的好奇。
“张导，陈小姐，欢迎欢迎！”李晓明热情地迎上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一轮介绍下来，张煜和陈琛基本弄清楚了在场的人——除了下午见过的三位女星，还有荣信达的两位副总，北京来的投资人王总、赵总，以及西塘本地的文化局长和旅游局长。
落座时，李晓明特意安排张煜坐在主宾位，左边是柳言，右边是高媛媛。陈琛则被安排在稍远的位置，旁边是刘艺菲和一位赵总。
“张导年轻有为啊。”王总举杯，“听说《江南旧事》拍得很不错，李总一直夸你。”
“李总过奖了。”张煜礼貌地举杯回应，但只抿了一小口。
柳言立刻凑过来，红色晚礼服在灯光下像一团燃烧的火。晚礼服的领口开得极低，几乎露出半个胸部，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晃人眼。
“张导，”她的声音娇柔，“我敬你一杯。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她的身体靠得很近，红色晚礼服下的胸部几乎碰到张煜的手臂。香水味浓郁而性感，混合着她身上的体温和欲望的气息。
张煜往旁边挪了挪，但柳言立刻跟进一步。她的手搭在张煜的椅背上，姿势暧昧得像在拥抱他。
“柳小姐客气了。”张煜的声音冷了下来。
但柳言不依不饶：“张导别这么冷淡嘛。我是真的欣赏你的才华。你知道吗，我看过你所有的短片，每一部都让我感动...”
她说着，手指似有若无地碰了碰张煜的手背。那触感温热而柔软，带着刻意的挑逗。
对面，陈琛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月白色改良旗袍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的表情平静，但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发白。刘艺菲坐在她旁边，轻声说：“柳言姐就是这样，陈姐姐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