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维亚炸了。
严格来说，被奥创推上天空的城市叫做诺维格勒，是索科维亚的首都，不过这种小地方没必要分得太清楚，复仇者们已经习惯这么称呼了。随着托尼启动过载，庞大的天空之城从底部开始崩裂，炸成漫天的碎石块。
这幕场景真的是非常壮观。
因为要等着钢铁侠回来，昆式战斗机的尾部舱门并没有关闭，沃森小姐看着远方崩裂的城市，只恨自己又忘了带照相机过来。
几分钟后，钢铁侠返回机舱。
呼啸的引擎和风声终于被隔绝在外，机舱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众人打了一天的仗，又连续失去好几个战友，此刻身心俱疲，纷纷找了最舒服的姿势休息。沃森小姐左看看右看看，选择凑到机舱内唯一一个女人的身边：“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嗯，坐吧。”猩红女巫旺达没什么说话的兴致，快银皮特罗的遗体已经被提前运走保存，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机舱地面，目光也跟着涣散，像是失去了一半的灵魂。沃森小姐没有打扰她，摘下自己的头盔，捧起那只从废墟里捡来的灰白色小猫。
银白色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落，被手指捋到耳后，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雪白的肤色点缀有一张嫩红嘴唇，像是精心制作的人偶那般，却因为笑容而微微勾起来，赋予整张脸最难得的活气。
而那双宝石般迷人的浅紫色眼眸，轻轻一颤，便勾住了旺达的眼神。
“喵~~~~”
小猫还是很害怕轰隆隆的引擎，一个劲往怀里钻。
“好啦，别怕。”
沃森小姐把它捧起来，温柔地拨掉灰尘，轻轻吻几下猫猫头。
“喵~~~~~”
“你真可爱。”沃森小姐把小猫的肚子贴到脸上，一上一下来回蹭，感受动物毛皮独特的舒适触感。她忽然想起好久以前自己在非洲刚果加兰巴国家公园救下来的那只小瞪羚，居然已经过去一年多时间了，这只小瞪羚被王师傅养在偏僻草地上，现在应该已经长大了吧？
回去就找机会看看它，然后去联邦找个好地方，买一个牧场，拿来养自己捡回来的小动物，特别是草地上要放一堆兔子和袋熊，再买几只天天闯祸的牧羊犬......噢对了，应该还有一个水池，养养小鳄鱼、臭蟒蛇或者大恐龙之类的，某个乳牛姐姐肯定会很高兴。
乳牛姐姐！
傻傻的笑容刹停在弯弯的嘴角，沃森小姐差点喊出了声。
还好没喊出来。
......这机舱也太安静了点吧？
她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的脸。
“怎么了？”沃森小姐眨眨眼。
“哇哦，真的假的？”钢铁侠托尼·斯塔克走上来，对着沃森小姐那张脸左看右看：“你真的长这样？见鬼了，这真是我今天看过最美的画面了。相信我，那你去扮演白雪公主完全没有问题，而且我很确定恶毒皇后的军队打不过你......”
“哟，敬爱的公主。”罗德凑过来，因为之前被击败的缘故，他对沃森小姐还是有点不忿的，现在一看这张脸，好像就什么怨气都没了，态度转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我知道我今天对您态度不太好，我向您道歉，您是否可以原谅我？”
众人被逗得笑出声来。
“per vulnera quae pro christo portamus，te absolvo et dimitto.”
（凭我们为基督承受的伤痕，我宽恕并解除你的过犯）
沃森小姐朝他伸出一只手，脸上是一副庄严肃穆的表情：“Frater in armis（战友啊）......”
罗德整个人都愣了。
大家就看见沃森小姐猛地眨眨眼，又甩了甩头，尴尬地把手缩回来：“额，我是说，没关系。”
“所以你会说古拉丁语。”
托尼在她对面坐下来：“这可不是普通小姑娘可以掌握的技能。”
“我不知道，它就在我的脑子里，我经常会忍不住把它说出来。”沃森小姐适时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她轻轻皱眉头的样子真的非常惹人怜爱，至少离她最近的旺达是完全中招了，伸手去抚摸她的胳膊：“嘿，没事的。”
“你很难过。”沃森小姐熟练地顺势握住旺达那只手，浅紫色的双眸趁着转头间隙眨了一下，切换出酝酿好的谨慎和孤独，但又揉着一些单纯底色，就像此刻腿上这只瑟瑟发抖的小猫一样让人不忍心拒绝：“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好。”
已经凑这么近了，旺达觉得自己也不应该拒绝这个天使般的女孩儿。
都是女孩子，抱就抱吧。
“嗯。”
沃森小姐紧紧搂住她，脸颊贴上旺达的耳朵：“你的身体好暖。”
“你为什么这么冷？”
“我的身体好像天生就是冷的？”沃森小姐说着，缓缓吸了一口旺达发梢的气味：“抱歉，我睡了太久了，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突然醒过来的。”
“我要说，这真是我今天看到过最美好的画面。”史蒂夫笑着坐到托尼身边，一边感慨一边点头：“各位，等下去到航母那边，我会联系弗瑞准备一些空房间，请自便，如果肚子饿了欢迎来找我和托尼。”
“你提醒我了。”托尼一拍大腿，启动微型电脑起身走去了驾驶座：“我这就叫外卖，我猜弗瑞根本来不及整理这艘废弃航母的食堂，对了，还有一大批难民呢，航母可没有那么多食物支持到降落，让我看看......”
“你会习惯他这个风格的。”
史蒂夫朝托尼的背影示意了一下：“那么，你有没有回忆起更多的事情？比如你的，出生地？成长经历？”
“你一定是个战士。”
雷神托尔半躺在角落，对着沃森小姐抬手：“说不定你还有女巫的血统，你的战斗技巧哪怕在阿斯加德也非常出色，我看到那几招了，这可逃不过我的眼睛。”
“怎么，这也是你那个预言说的吗？”史蒂夫还记得对方之前突然声称看到某种未来、要去找什么真视之泉寻求答案的事情，结果直接缺席了首尔之战，否则那场战斗还不一定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老实说，我不确定。”托尔没有回避，只是把目光投向机窗：“我确实看见了很多，宫廷，毁灭，宇宙，那几颗宝石，还有贾维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不对，我不是针对你，老兄。”
他对着贾维斯抬了抬下巴。
“没关系，先生。”贾维斯已经脱掉那身战甲，只穿着一件紧身战斗服，身材非常匀称，从外表上看几乎和幻视没有太多区别，就连配色也是非常相像，只是他胸口镶嵌着一颗蓝光莹莹的方舟反应炉。
死板。
这是沃森小姐的第一感觉。
相比幻视或者奥创，这个贾维斯一股浓浓的机器人感觉，几乎没有神态变化，言语表达和肢体动作也十分平稳，能让人察觉到背后运转的各种逻辑代码，不禁怀疑他究竟有没有自我意识。
终究是少了那颗心灵宝石的作用，沃森小姐回想起自己短暂持有心灵宝石的那段时间，自己的意识其实有些模糊，感觉就像是解锁了非常熟悉的记忆，比如该怎样去引导、使用无限宝石的能量。
特别是那一刀。
就这么直接用出来了。
仿佛此前已经练习过很多次，那种能量流动在体内各处的奇特感觉，至今都还在沃森小姐脑海中萦绕，她甚至惊讶于自己当时居然愿意把宝石取出身体、交还给复仇者联盟。
当然，如果不是自己把宝石还回去，现在这帮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估计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特别是托尼·斯塔克、尼克·福瑞这两个坏心眼的家伙，肯定表面和善，背地里使足了劲提防自己。
话又说回来......
难道我以前接触过无限宝石？
沃森小姐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完全没有这方面记忆，真要说有，那也是上次穿越去平行世界干死灭霸萨诺斯那会儿，自己吞噬他那颗紫薯脑袋提取出来的记忆了。
当时的灭霸萨诺斯确实已经持有好几颗无限宝石，要不是自己突然插一脚，他会按照电影剧情发展的那样集齐所有无限宝石，一个响指消灭掉全宇宙一半的生命。
算了不想了。
抱旺达。
“沃森？”
史蒂夫的声音唤回了沃森小姐的思绪：“噢，怎么了？”
“你之前说你是德国人对吧？”史蒂夫指指沃森小姐胳膊上的红色臂套，谨慎地斟酌了一下措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我那个年代，有些德国人的装扮和你这个......很相似。”
“我记得你这个......”罗德也跟着凑热闹，用手上下比划：“这不是你那件神奇斗篷吗？它还能带着你一起飞的，你知道哪里还有多的吗？我也想给自己弄一件。”
“主要是它喜欢变成这个样子。”沃森小姐戳戳臂套，悬浮斗篷传来一阵委屈的情绪，脱离沃森小姐的身体恢复原状。史蒂夫和旺达看着满眼惊奇，驾驶室那边的托尼也过来了：“这是什么东西？”
“一件斗篷。”
“我知道这是一件斗蓬。”托尼紧皱眉头：“这玩意自己会动？它从哪里来的？”
悬浮斗篷指向沃森小姐。
“你们没有吗？”
沃森小姐说着，和悬浮斗篷击了个掌。
“你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科技？难道是魔法？托尔，你们阿斯加德有这种东西吗？”托尼想伸手去摸，却被悬浮斗篷拍开：“哇哦，这东西脾气还不小。”
“它可以变成你的臂套？”史蒂夫对刚才发生的画面印象深刻：“它还能变成其他东西吗？”
唰的一下。
一面红底白圆旗帜出现在众人面前。
机舱里这回彻底没了声音。
雷神托尔不熟悉二战历史，只是见大家都不吭声，索性也跟着闭上嘴巴。而沃森小姐一脸莫名其妙，看看那面旗帜，又看看史蒂夫几个人，疑惑地摸了摸脸蛋：“对了，正好看到这个，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们。”
众人齐齐盯住她。
史蒂夫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沃森小姐下一句话彻底印证了他的想法：“二战谁打赢了？”
猩红女巫旺达噌地一下从她怀里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