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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酒入蜀的四支主力军队,目前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发挥着积极的作用。

章蟜的“蟜军”与儿良的“良军”,成为妥妥的精锐之师,目前两军全线压在雒城附近,对别元邦形成强大的军事震慑。

并随时防范东北部的蜀国残余势力,风长丁、终垂典率领的军队回师。

淳于浩率领的“浩军”,以水师为主,虽然没有参与剑门隘以南的伐蜀之战,但该部坐镇吐费城,占据着嘉陵水道,一边源源不断地保证给养,一边迅速造船招兵,壮大水师实力。

聂政率领的“潇军”,奉命从郫都向周边,在盆地平原上,呈扩散式开展镇抚行动。

墨家及其蜀地组织“壹火会”,则成为广袤的蜀国大地上基层的治理组织,在和地掀起了“削奴籍”与“分田地”的热潮,并借助“纵目王”的崇拜,迅速树立俱酒在蜀国的无上威望。

聂政代表军方,又镇又抚。

对于望风而降的中小奴隶主,妥加安抚,保证其现有财产安全,但奴隶必须解放,田地收归国有,可以继续耕种,给国家缴纳租赋。

对于负隅顽抗的,立即发起毁灭性打击,并不惜通过肉体消灭,彻底消除普通蜀民心中的恐惧,树立起当家作主的真正信心。

“潇军”结束战斗之后,会将后续治理移交墨家与壹火会管理,形成了军、政的密切结合和默契配合。

这一天,聂政扫荡到南部棠邑,立即派出新入伍的蜀地军卒,前去宣抚,明言“纵目王”治蜀,勒令城主立即归降。

若有顽抗,大军到日,鸡犬不留。

棠邑城不高、池不深,只是一座普通的夯土小城。

但此刻四门紧闭,城上戒备森严,前来游说的军卒甚至连一箭之地都进入不了,只能远远地喊话。

如此数日,聂政失去了耐心,立即下令各队做好战斗准备,次日一早,强攻棠邑!

对于这种低矮的土城,聂政甚至连云梯也懒得做,以他的身手,几个起纵就可以跃上城头,再杀开一片城头阵地,保证后续军卒不断登城,然后呢,就完了!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刚放亮,随着一阵紧促的鼓声,“潇军”人披甲、刀出鞘、整齐地列队出营,准备对棠邑进行强攻。

此时,天空阴沉,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是一场血腥战斗。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棠邑方向传来,仿佛隐隐的雷声,贴着地面滚滚而来,甚至地面都隐隐有些震感。

聂政抬眼前望,棠邑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并没有出战的架势。这种小城,一般都会选择据险坚守,不会擅自出战。

但声响却越来越近,震感也越来越强,间杂着几声“昂——昂——”的叫声,说不上是发自什么声音。

端木伯御作为“潇军”副将,此刻也率领骑兵负责两翼位置的防护与袭扰。

伯御坐下的马匹,是来自义渠的宝马,跟随主人也有一段时间了,此刻突然显得焦躁不安起来,不住地四下扭动脖子,还不断发出无助的“嘶鸣”声。

伯御再看手下的那些骑兵,严整的队形已经变得凌乱起来,马匹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不安与惊恐,或原地转圈,或仰天嘶鸣,或左右扭动……整个马队都处于一种惶惶不安的情绪中。

伯御是懂马的,马儿只有在极度不安的情绪下,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诱因,一是天地异变,比如自然灾害来临之前,马儿就会特别灵敏;二是有猛兽出现,会对马儿形成食物链的压制。

端木伯御整理了一下马缰,立即纵马飞奔入阵中,见了聂政,立即拱手叫道:“聂将军,情况不妙,今日不宜再战!”

端木伯御一般都是叫“聂二愣子”的,今天如此郑重地称呼上了“聂将军”,可见情形之危急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聂政也隐约感觉不妙,刺客出身的他,对周边环境的敏感程度,可以说不比动物差多少,这是他赖以生存的看家本领,也是天生的刺客属性。

聂政当机立断,大声地下令道:“撤入营寨!防御!”

野战部队,没有城墙可以防守,营寨就是最好的防守阵地,通过壕堑、陷阱、鹿角、拒马、蒺藜等等多重防御,再加上阵中敌楼的远望功能,弓弩的远射功能,小型投石机的投射功能,可以形成立体式的防御阵地。

但端木伯御有他的想法,骑兵的生命就是速度与机动,骑兵被压入营寨之中,将失去其用武之地,受伤的马儿还可能会造成营中踩踏,甚至还可能引起炸营。

端木伯御高声道:“聂将军,窃以为,骑兵暂不入营,散至数里之外,观察战场形势,可为将军辅翼!”

聂政斩钉截铁、毫不啰唆:“准!”

就在“潇军”刚刚退入营垒,布防尚在进行中之时,从棠邑城墙的左侧,转过一队庞然大物。

它们身高丈余,体长两丈,巨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座移动的山峰,雪白的獠牙如同锋利的巨剑,长长的鼻子时而卷曲、时而舒展、时而仰天长啸,时而左右盘旋,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压迫感。

象兵!

包括聂政在内的“潇军”战士,齐齐“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每人发一声,众人一齐发声,竟然形成了一段短促的声响,更令众军汗洽股栗,骨寒毛竖,士气一时受损。

聂政心中暗暗吃惊,关于“象兵”的传说,他只在汉水军校时,听公子俱酒讲过。但万万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在战场上与“象兵”狭路相逢。

此刻面前的“象兵”大约有七八十头之多,一头头大象皮糙肉厚、牙尖鼻长,四腿如柱、长鼻似钩。走一步地动山摇,吼一声震耳欲聋,就连久经战场的“潇军”也有些气消胆夺、头皮发麻。

更为甚者,敌方的象兵身上还披上了一层皮甲,更增加了象兵的防御能力。

每一头大象的身上,绑着一个高高的象鞍,每个象鞍上都坐着一个精通驯象术的驯象人,打探着大象或攻或停。

聂政搜肠刮肚,记不清公子当初有没有讲过象兵的应对之策。心中一阵后悔,当初自己在课堂上老是打瞌睡,此时临阵磨枪,为时已晚。后悔啊后悔!

聂政同时也丰惊异,小小的一座棠城,是如何突然冒出这么多“象兵”的?

就在聂政惊疑不定之间,对面的驯象人一阵叽里呱啦地乱吼,象兵开始冲锋了。

随着一声声象鸣,大象迈着吨位沉重的脚步,一改刚才慢悠悠的步伐,迅速换挡提速,奔跑起来,黑压压的一片向着“潇军”营垒压迫过来。

这些巨大的动物不仅具有惊人的力量,还有着惊人的耐力和速度。

聂政高声道:“投石车!”

数十台人力投石车此日已经做好准备,他们将石弹、碎石等装入投弹袋,数十人一台,高声应诺,蓄势待发。

聂政努力压住自己心中的惶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待象兵进入射程范围之内,立即大声怒吼道:“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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