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舒梨是因为大意还是15号真的太大胆，在阵营对抗之中，舒梨眼睁睁看着对方做的那一套跳大神的动作，就是用来给她下欺瞒指示的。
如果换做舒梨是15号，她会毫不犹豫地动手，但是对方却盘腿坐了下来，一副打算促膝长谈的样子。
舒梨皱着眉看她，还没等开口，15号就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很好奇你口中说的公平两个字，以及你说，副本不会让玩家们处在不均等的位置上这件事。”
15号脸上的表情不仅有好奇，还有着探究：“在这个见鬼的地方待了这么久，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公平。”
舒梨眼神复杂，虽然不知道拖时间有什么用，但还是想了想要怎么敷衍她，一边去想如何从这种困境里挣脱出来。
她把自己经历的几个副本删删减减地说了出来，除了隐瞒了一些不能随便说出来的话之外，几乎是全说了。
等舒梨说完，15号陷入了某种思绪囚牢里，久久没有开口。
舒梨也保持着沉默，一边打量着周围。
刚才摇晃的环境现在依旧在摇晃，只是影响不到她们了而已。
只是这种环境下，也看不到真实的环境。
“七真，是我认识到的那个七真吗？”15号撑着下巴，突然开口：“就是仗着自己的印记是系统印记，觉得比其他用面板的玩家高一等的傻逼东西的，那个七真吗？”
舒梨：“是……”
“那就不奇怪了。”15号盯着舒梨看，神情和眼神都有些复杂。
“你好像，有亿点眼熟。”
她伸出手挡住了舒梨的鼻子以下的位置，只盯着舒梨的眼睛。
“你认识姓舒的人吗？”她问完之后在舒梨脸上没有看到明显的表情变化，于是耐心地等待着舒梨的答案。
“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舒梨不清楚她的目的，回答的时候就很敷衍。
“你的眼睛很像一位帅哥，也难怪七真会针对你。”15号站了起来，又伸了个懒腰。
“我倒是听说过他整天混迹在新人副本里，还有人说他搜罗了很多和那位帅哥长得相像的人来折磨利用。”
15号皱了皱鼻子，就连说出来都觉得厌恶和恶心。
“这一轮是第七轮晋级赛，后面还有三场，而且会越来越难，也越来越苛刻。”15号上下打量着舒梨：“所以，每个人都会在这一轮开始掠夺别人的个人技能和道具。”
舒梨扯动自己的嘴角，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倒霉蛋”，并成功得到了对方的白眼一枚。
“掠夺你，像扶贫。”15号嫌弃的眼神都要化作实质了。
舒梨耸肩，不打算说话。
15号朝着舒梨走近，步步距离间，周遭幻影也片片碎裂，逐渐显现出原本的环境。
舒梨只是看了一眼，随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
15号嘴角是一抹浅淡的笑意：“喜欢吗？这可是我早就准备好的。”
“你看上去很真诚，但是我不是很相信你只有倒霉蛋这种东西。”
15号已经走到了舒梨面前，她柔软洁白的手横在舒梨颈间，另一只手则是去执起舒梨那个有印记的手。
淡淡的光芒围绕在她们之间，也映照着15号眼中复杂无比的神色。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距离下，她们彼此之间毫无隔挡，舒梨竟然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怀念。
“我认出你，本就是因为这双眼。”15号低声呢喃着，但是舒梨只听清楚了前半句。
至于那模糊的后半句，舒梨注定无法得知了。
“你身上，果然还有其他的宝贝呢……”15号很快就换了一个语气，尖锐的指甲是同时刺入舒梨的颈间的。
那似乎就是对方口中用来掠夺他人道具的存在，舒梨明显的感觉得到了有一种无形的东西从她手上的手指里剥离出去。
似乎并没有过去多久，舒梨感觉到无数细长的脉络在她身体里游走，她整个人本就不自控地身体更是酥麻一片。
紧接着，舒梨莫名觉得自己体内进入的是一株植物，在完成了生长过程之后，现在正在开花结果。
“坚持住吧，很快就结束了。”15号的声音在她上方毫无感情地响起，舒梨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瘫软在地上了。
而且，15号的话还在继续。
“很抱歉，我原本真的只是想让你在胜利的好心情里被淘汰的。”她目带悲悯：“祝你好运。”
“你不需要记住我的名字，只需要记得，赠我一支铃兰花就好。”
缥缈的声音彻底消失，舒梨进入了无边黑暗之中。
她在大片的火红的花丛之中躺着，眉头紧皱，双手紧握。
舒梨的手上，尾指的位置有一个指甲大小的伤口，却遮不住下方诡异的印记。
这片寂静之中，面板的提示声已经是第七次响起了。
但是，被提醒到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舒梨，最后一次提醒，请你在五分钟内脱离副本，否则视为自愿淘汰，同样会迎接死亡。】
原本面板也觉得这次舒梨依旧不会理会她，但是舒梨开口了。
“所以呢？”
舒梨的声音有些嘶哑，是那种心情差到了极点，不想开口说话的那种艰难的语气。
【什么？】
“你有什么用？”
“被别人看不起，被说是系统的废物版，被说是改良失败的垃圾，你这样的面板，有什么用？”
“用到的时候永远不在，给与的帮助与教程也没有一点。”
舒梨睁开眼睛，里面是通红一片。
“找一个人名，你都办不到？”
舒梨冷嗤：“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对手是谁？”
“一个已经被淘汰掉的死人，也值得你们隐瞒？”
舒梨一连串的话字字诛心，只是很可惜，面板始终是一组数据成型，即便再贴近人，它也不能做出正常的反应。
除非，它在被某些人控制的时候。
舒梨的呼吸时不时就会一窒，尤其是想到，她还能睁开眼的那一刻。
她身边是飞散的碎光，空中仿佛还飘着轻柔的絮语。
而原本的胜利者，也就是15号，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