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你还是小心一点。”对方再次叮嘱了一句,又朝着另一边远远答了一声。
“我这边有点忙,晚点我再跟你细说。”
舒梨刚点了头,一声“好”都还在嘴里,对方就已经挂断了。
几乎是同时,对话框里又弹出一行文字:我叫容安。
舒梨把自己的名字回复了过去,苦笑着收起了手机。
要说奇怪的事情,确实是有。
比如她梦里出现的那顶花轿,以及被她拿回来的这个盒子。
难道说,下个副本与中式婚礼有关?
只是想一想,舒梨就头皮发麻。
拜舒骆所赐,中式恐怖一直是舒梨的死穴,尤其是中式婚礼。
那种情境下的灯光和氛围,都不用进行剧情,舒梨自己就能脑补出一场大戏。
舒梨原本想等着容安忙完再了解一下,但不过线下午十分,她就被一阵困意裹挟,强行被闭上了双眼,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副本之中。
她穿着一身粗布罗裙,靠坐在一棵三人环抱的大梧桐树下面。
头顶是错落有致、与叶共舞的光影,身下是干燥脆弱的干枯树叶。
舒梨眯着眼,有些不适应眼前的光线。
这种不适应来源于感官,不像是她原本的眼睛出了问题,倒像是这个副本之中的负面状态一样。
林中惊起一阵微风,群鸟趁势而起,发出阵阵鸣叫,那声音似乎有些悲恸。
舒梨的一双眼莫名的就有些酸涩,她连忙又闭上了双眼,等待着自动转接。
现在的时间她分辨不出来,手上那个见鬼的面板只有一句【剧情进行中,暂不予开启】的回应,又是一个只能够靠自己的本。
“姑娘,你的眼睛被瘴气伤到了,暂时还是不要张开为好。”
不伦不类的古话让舒梨有些尴尬,但是她也只能学着对方做出回答:“可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不远处有一座小楼,姑娘不嫌弃,可随我过去。”对方说的话多了,听着大概是一个年轻的男性。
舒梨心下提防,半睁开眼去看对方。
只是刚睁到一半,就被一温热的大手捂上了双眼。
对方的语气中带着无奈的笑意:“姑娘,刚才说过的,不要睁眼。”
“你可以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我可以立誓!”
“咳,那就不用了。”
被剥夺了视力,舒梨也没有其他选择。
对方捂着她眼睛的手顺势落了下来,隔着衣袖扶住了她的胳膊。
“得罪了,请跟我来。”
失去视觉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每一步、每一个行为都完全没有安全感。
耳边的任何声音,身边的任何触觉都会让你的神经高度紧张。
就连脚下迈出的每一步,就算知道是平坦的地面,也会产生不平衡效应。
这种情况下,在你身旁给予帮助的人,就会成为你的救命稻草。
舒梨默不作声地跟随着对方不时的提醒抬脚落脚,心里毫无波澜的分析起了这个剧情。
根据剧情定律,舒梨受到瘴气污染眼睛,跟这个“好心人应该脱离不了什么关系。”
耳边寂静的风声终于被嘈杂的烟火气代替的时候,舒梨的鼻尖萦绕着一股子莫名清甜的药香气。
小声的议论所用的语言像是加密了一样,是那种舒梨听都没听过的方言,她干脆就放弃了。
对方扶着她上了二楼,在一张藤椅上落座了。
“姑娘可以叫我阿楼。”
青年没头没脑地说了个自我介绍,又开口:“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取些药来,可以让你的眼睛好得快一点。”
舒梨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了。”
听到脚步声渐远,舒梨把眼皮掀开了一道不明显的缝隙,打量着这座小楼。
小楼全部都是用木头和竹子建造而成的,看上去真的很好烧……
舒梨默默反省了下自己的危险想法,顺便唾弃了自己一分钟。
不过这小楼的布局真的让人头痛,北面是并排且大开着的四扇木门,东西南又分别大开着的双窗。
一看夜里蚊虫就不会少!
舒梨胡思乱想着,对于晚上的恐怖从现在就已经展现了出来。
那个名叫阿楼的青年回来的很快,他用一块干净的白布沾了些许清凉的药膏,带着草药香气的沁凉在舒梨眼睛处化开。
感觉很奇妙,不过酸胀肿痛的感觉消退的很快。
舒梨下意思就要睁眼,却再次被捂住了。
“不可以!”阿楼无奈:“姑娘,这药你得早晚各一次,抹够三天才可以睁眼睛,不然会有后症的。”
说完,他用那块布在舒梨眼睛上添了一层。
厚重感一下子就来了,舒梨眼睫毛上都是沉重的药膏,一时间还真是睁不开眼。
“姑娘你就在这里住下,等好了我再送你下山。”
舒梨心里无语:我很怕住三天把我自己住没了。
但她实际上却好脾气的点头:“我没问题,就是麻烦你,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
阿楼的一个没事还没说完。舒梨幽幽补上了自己的话:“麻烦你一定把蚊虫什么的费心驱赶干净,我很怕!”
阿楼:“……好,好的……”
没有过多的寒暄,对方很快就告辞离开。
不过,阿楼临走之前,把他自己的妹妹喊了过来。
阿楼的妹妹叫做阿玉,是个听起来很傲娇的小姑娘。
重点是,也很好打探消息。
这座小楼还是有名字的,名叫做——惊风楼。
说是小楼,那是谦虚,惊风楼占了一整座山头。
听上去不太正派,舒梨琢磨着,一边继续探听了几句。
阿楼其实算是惊风楼的楼主,肩负着所有楼内人的安全和未来。
而伤到舒梨这个身份的瘴气,实际上就是阿楼为了保护所有人,特意设在半山腰的。
在这个探听情报的过程中,舒梨得知,以前有山下人闯进来,都是扔瓶解药了事的。
只有舒梨,是被阿楼扶着走进来的,还亲自给上药!
舒梨:这真的是妹妹?
阿玉在叙述的过程中极力想证明自己是公允的,
但是话里话外的那一股醋意,却是怎么也压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