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探索
顺利潜入之后，我们没有停留，沿着石阶向下行进。这地下通道很长，拐弯挺多，看得出来最早建造时有过四通八达的想法。
我们没有随便瞎走，而是在远离入口之后找到一隐蔽拐角停下来。要等等灵泽他们，另外查明前进方向。
探路的事交给辛夷跟扶光，他俩像是不引人注意的两片轻雾贴着墙壁飘走。
这里的环境很昏暗潮湿，两边照明灯因年久失修要么坏掉要么只有微弱的光亮。通道内倒是挺干净，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灰与污垢。
幸好我现在已经觉醒，眼力远超普通人，而胡九则变化出来一撮幽幽狐火，足可以照明眼前方向。
在幽光之中，他的脸庞被映照得发青，压低嗓音如同闹鬼：“刚才灵泽那样子……”
“你想笑是不是？”我戳破他心思。
胡九顿时变成一脸憋笑的表情：“太可惜了，刚才没法录下来，不然以后多好的黑历史素材啊！”
我心想，等到灵泽觉醒，不用任何视频跟相片，就他自己的记忆就足够他“痛苦”的了。要不为了以后酆都安全着想，以后把灵泽在人间的记忆清除？
但如果不小心把我也从他记忆里删除，那可就太伤心了，罢了罢了。
辛夷他们很快回返，快速说明情况。
“前边三百米有三道岔路，我们分别往里面探了探，都有人把守。为免打草惊蛇，我们没有太深入就撤回来了。周围没有其他路径。”
就在他们刚说完，藏身的拐角外有动静。我们立即戒备起来，随时准备应战。结果走进来的是依然女装打扮的花信风。
一看到他我们都松了口气，看来一切顺利。
花信风朝气蓬勃地做了个女团打招呼手势：“小哥哥小姐姐们好啊，我叫信信子，记得给人家投票哦～”
我不得不承认，在活跃气氛这一块上，没人能干得过花信风。真是人不可貌相，妖不能海量，最初认识他还以为是什么深谋老算大boss，结果只是开朗阳光大男孩。
灵泽早就迫不及待换掉女装，一身古风白衣。他擦着嘴上的口红，恶狠狠瞪了花信风一眼：“把你舌头捋直了说话，不然我剁了你当柴烧！”
“小泽泽你要想开点，身为妖不要这么在意性别，要超越，要非凡！”
“我不在意男女，我在意的是你的蠢会不会传染我。”
灵泽没有给花信风继续耍宝的机会，而是看向我们说：“守卫已经解决，纸人顶替守在外面，法术可以维持俩时辰。这期间只要没人跟它们深入交流，就不会露馅。”
我点点头，随后将辛夷他们的发现说明。
三条岔路无法判断到底哪个是正确的，要想悄无声息地继续潜入，直接杀过去肯定是不行。那么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开三队，分别探索。
我跟灵泽还有花信风去左边，辛夷扶光右边，中间则是白姐姐胡九。这队分得非常快，大家没有任何异议。
我们小心地前进到三岔口，彼此之间没有说话，相互比划手势后就静悄悄地分开。
左边这条通道一进去就有水汽拂面而来，虽然整个地下都有些潮湿，但这里格外明显。灵泽走在最前边，他侧头示意我小心，我点头表示明白。
我们身上都有隐蔽身形的符咒，但若是不小心闹出太大动静，还是会被察觉的。
水汽越来越浓郁，脚下也出现水渍，幸好空气里除了地下固有的陈旧气息外，没有其他异味。不然真要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大型屠杀现场。
辛夷他们的侦查是对的，前进了四五百米后就发现身穿灰袍的道士，共有五六名，膀大腰圆，面容都透着某种缺陷，要么少了只眼睛要么缺个耳朵。
在他们身后有个水池子，面积看起来差不多有半间房那么大。周围立着好几根石柱，上面雕刻着诡异图案，像是野兽又像人脸。
水池附近装着几盏电灯，照得通明光亮，我们蹲伏在有段距离的黑暗里。
隐蔽身形的符咒不能消除影子，如果就这么靠过去，灯光会照出我们的影子，对方一看就能察觉。
我发现池子后面没有门，旁边看起来也没什么通道，似乎走到这里就到头了。
若真是如此，这里就不是我们要找的，通往阵法的正确道路？
我有点拿不准，正琢磨时，灵泽附耳悄声说道：“池子里有东西。”
他一说我才注意到池子内盛满墨绿色的液体，并且有些波纹缓缓滑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游走。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一股令人非常不愉快的气息。要怎么形容，就好像以前置身在十八层地狱里，周遭一层层沟壑里都是受罚的恶鬼，扭动着焦黑的身躯，哭诉哀泣永无尽头。
这些恶鬼散发出来的强烈情愫，痛苦扭曲绝望，混杂着血池尸山腐烂之气，令人难以逗留太久。
前世我宁愿带兵冲锋陷阵也不愿在这些地方停留太久。
而现在我又感觉到这种令人不悦又难受的气息。
刚才还没有的，也就这么瞬息间的功夫，池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我总觉得有点熟悉，可名字在脑海里时隐时现，竟然没法一下准确捕捉到。
花信风也凑到跟前，神色严肃：“不寻常的鬼气，这里不会是什么实验地吧？”
我觉得有道理，万象那边的计划里，唤醒那一个个邪神的目的就是要把他们当做实验体，然后制造出天火之源。
这里是就一处实验地很有可能。
水池里的波纹幅度大起来，也逐渐加速。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那些万象道士察觉，一个个显得颇为紧张。其中两名跑到池边查看，剩下三名在某几个石柱前捣鼓着什么。
余下一名万象道士竟然撩开袖子，用刀割自己手腕。
这一系列操作真是匪夷所思。
池中哗啦一声，墨绿液体扑溅出来，有东西缓缓钻出水面。
那是个女人，确切说是少女！
她有着少女的稚嫩清秀面容，脸色泛着青白，嘴唇浅浅粉红，长长的绿发披散在娇小瘦削的肩膀上，飘荡在水中。
划破手的万象道士上前，将血液滴在池子中。
少女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像是那种不习惯笑的人硬生生做出表情。她似乎过于开心，双手扒着池沿扑腾，扭动身躯。
我赫然看见她隐约露出的肚子，鼓胀得幅度远远超越常理，就像是塞了座小山进去。而这一刹那间，我猛地捕捉到了脑海里一直扑朔迷离的名字。
鬼母！
这气息是鬼母！
每日产十鬼，入夜食其子，在幽冥阴间之内也以冷酷无情，残暴不仁着称的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