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魇寨的秘密
冬白的话令我摸不着头脑，这句话还能有什么讲究？
我满面狐疑，觉得冬白就是随便糊弄我，之后便不理他，决定回家。跟他在这给一群老鬼做直播还不如回去研究符咒呢。
他大概感觉出我的怒气——这么明显要是还不知道怕真是个傻猫，冬白笑呵呵说：“这样吧，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算是犒劳你今天这么努力。”
我回头瞪他一眼，这话听着真讨厌，不过机会不能放过。
“我问你魇寨里为什么会有混沌？”
我的提问似乎出乎冬白意料，他愣了一下回答：“我以为你会问跟你自己相关的事。”
“问了也不会老实说，不如问些实际的。”
“哟，行呀，有点脑子。”冬白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店：“坐下说，放心，这就不直播了。”他将我的手机还了回来。
咖啡店里没什么人，很幽静，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后，我就催促冬白快说，他斯条慢理地点完单，还想磨蹭，我警告他要是再不说我就叫小七在地府大肆宣传他偷袭暗杀目标。
对杀手来说，偷袭很正常，但对冬白这样的杀手来说，偷袭那就是砸自己金字招牌。
他急了：“别别别，急啥，这不得让我喝口水润润嗓子？”
我不吭声等着。
冬白一脸“败给你”的表情，讲道：“这事你小男朋友很清楚，不过他现在这状况没讲完估计就断气了。那百乐蛇族很早以前曾经救过九天之上的一位真神。”
见我反应不大，他又解释道：“所谓真神都是天帝级别的存在。”
“天帝不就一个吗？”
“自然不是，实际上天帝是个团伙，咳，不对，是一个集体。”
我简直无语：“你能不能想准确了再说？知道团伙用来形容啥不？我可不想被连累遭雷劈。”
“哎呀小细节不要在意，天上忙得很，哪里有空天天偷听底下说些什么。天帝共有五位，分别是谁我就不讲了，当中有一位东方青帝太昊氏，他的人间化身落难，被百乐蛇族所救。”
据冬白所说，青帝太昊氏在人间有数个化身，其中最默默无名的就是一个叫春神的小仙。他为了化解劫难而在人间多方游走，当时正值战乱，末法微弱，寸步难行。某天他被众地鬼算计，眼见命就要不保。
当时百乐蛇族正好迁徙，路过见状搭救。众地鬼见他们蛇多势众就跑了。春神得以保命，感激百乐蛇仗义相救，便将一件至宝赠给他们。
这宝贝可以保证持有者以及家族永远昌盛，遇灾年也能五谷丰登，猪羊肥得流油。
平心而论，这不算是什么大法力的宝贝，但对蛇蛇们来说很实用。毕竟当时战乱，没有什么比永远有饭吃更重要了。
他们不知道春神到底是谁，只知道宝贝贵重，反过来千恩万谢。
也是靠着这件宝贝，百乐蛇族逐渐昌盛起来。
我听到此处很不解：“这跟混沌有什么关系？不是好好的吗？”
“你继续往下听，事情要是到此结束那自然不会有后面一出，只能说世事难料，命中注定。”
过了三四百年时间，百乐蛇出现异常，接连生下好几个肉球。初时只有拳头大，见风就长，最后全成了灰色巨大球体，有的全是嘴，有的全是鼻子。
“七窍！”我惊呼出声：“百乐蛇生出了……七窍？！”
对面的冬白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至宝由族长的女儿看管，她成亲之后陆续生下肉球。除她之外，族中其他一些女子也会生下肉球，只不过都在数日之内萎缩溃烂。”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先例，族中惊慌失措，查找各种原因都没结果，而长大的肉球开始散发不洁的气息，受到影响的蛇族变得浑浑噩噩，无知无觉不吃不喝。
这时候先前赠送宝贝的春神到访，他告诉百乐蛇族长，都是他先前考虑不周，没想到宝贝镇压过上古凶兽混沌，煞气不散，至今凶魂未灭。
这几百年来受百乐蛇族的供奉，混沌的意识开始复苏，它先是将七窍的魂魄撕碎转投到蛇族内，抵抗得住的就和平常一样，抵抗不住的就会诞下肉球。
这当中又有失败的，最终活下来，顺利发育完毕的就会成为七窍。
族长自然不干，嚷嚷着让春神将宝贝收回去。结果春神表示无能为力，因为宝贝现在已经与百乐蛇族产生极为深入的羁绊，如果送走宝贝，百乐蛇现在所得的一切财富牲畜全部化为乌有。
这时候族里正值兴旺，如果从头再过以前的艰苦日子，且不说族人是否同意，如今过剩的幼蛇就会有大批死亡。
而族长本身也舍不得安逸日子，一犹豫就被春神说动了。
继续供奉宝贝，按照春神所说举办仪式，以他们百乐祥瑞之气化解至宝上的凶煞。等到全部化解之后，就可以毫无担忧地使用。
这一供奉就持续了一千五百多年，对于妖来说，也是不算短的岁月。
我再也忍不住了：“这春神真的是青帝化身？怎么做事不靠谱，感觉他就是忽悠人啊！”
“如果站在百乐蛇角度看，确实挺坑。不过春神并不是故意，他急于挽救影响三界的灾祸，没留心自己拿出去的宝贝有问题。等到察觉百乐蛇已经受影响，他的提议也确实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如果没意外，百乐蛇再继续供奉个三四十年就到头了。”
我沉默了，然后抬头盯着冬白，直看得他发毛。
“你这么看我干嘛？”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简直跟当时在场一样。”
“这在酆都地府不是什么秘密，因为当初诞下肉球时有些雌蛇受刺激自杀，酆都大帝觉得奇怪，专门派人前去调查过。因为涉及青帝化身，最终这事依照青帝的意思处理。”
听冬白这一番话后，我忍不住吐槽：“这酆都大帝都已经调查了，竟然还任由事情发展下去，难怪他手下西方鬼帝要闹事！真没用！”
没想到冬白听完之后哈哈大笑，笑得全无形象。上次见到这种笑还是小七，没想到冬白也会。
笑够了之后，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你讲的话，我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