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生死关头
这震得我心一颤，幸好有灵泽护着才没有耳朵疼，心神很快稳定下来。
黑红交织的气息里，混沌的真容清晰起来，是个庞大的近乎肉球状的怪物，约摸有十多层楼高。背部有两对漆黑翅膀，肿瘤般的头颅上耳鼻口眼都在……滑动！
这一幕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它的五官在扭动，在整个脸上各处移动，仿佛它们各个都有生命！
“它吸收了七窍。”
灵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一惊：“它连自己的护卫都吃掉了？！”
“七窍本来就属于它，刚解封需要大量力量，光一个魇寨不足够。”
我反应过来：“灵泽你看得清楚了？”
“幻觉仍然没消退，只是混沌存在感太强，无法忽视。它在幻觉里是正常的。”灵泽眸光沉静而坚毅：“必须挡住它，不能让它离开这。”
不用说我也知道，混沌不是好东西，看看魇寨的结果就清楚，如果放到人世上绝对是场灾难。
我做好准备，召唤墨渊金环，攥住符纸。
就算我不足以撼动大树，我也要尽一份力！
灵泽召唤出银鞭，整个人绷紧，一触即发的状态。白姐姐胡九他们同样紧盯着混沌，背水一战。
混沌乱转的血红眼睛终于固定住，瞥向我们这边。它发出欢乐地笑声：“哈哈哈哈哈，这刚出来就有四个小家伙打打牙祭，真是不错！”
胡九化出巨大的红狐狸，弓着背发出低声咆哮，在混沌话音刚落之际猛地窜上去。
混沌像是看见小虫子飞过来，抬起前爪看似随便一挥，就将胡九扇了出去。
他摔倒在地，往前滑行了十多米，身下出现足有两寸多深的痕迹。
“小家伙还想挣扎，真是好笑。”混沌笑呵呵的。
就在这时，白姐姐猛地跃身飞起，长剑一挥斩向混沌。后者转过视线，完全不在意地抬抓拍下去。
“白姐姐！”
“小白！”
我扔出手中的符，胡九也挣扎着要站起来。花信风跃起冲向混沌，想吸引它的注意。这总算是有点作用，混沌视线转向花信风，拍向白姐姐的爪慢了那么几秒。
胡九窜出去将她叼回来，这实在太过勉强，一下就瘫倒在地。白姐姐脸色骤变，连忙摸着他背脊，掌间弥漫白色柔光。
花信风绕过混沌，落在旁边的废墟上。明显看得出来混沌还没有完全上心，或许是觉得这几个小虫子还会挣扎很好玩，舍不得马上一口吃掉，想要戏耍逗自己开心。
我看到花信风将灵泽之前给他的增强力量的三角包塞嘴里，顿时他身形都变得更高壮几分。
灵泽神色一沉：“他把药全吃了！”
“会怎么样？”
“瞬间最大程度提高爆发力，代价就是之后力量会枯竭。”灵泽低声斥责：“真是不顾后果！”
我理解花信风，他一定是着急了，但现在没工夫解释也没心情。
灵泽侧头看了我一眼：“木樨，保护好你自己。”
“放心！”
灵泽说完转身纵身一跃，三千青丝随风舞，衣袍翩翩，犹如惊鸿回雪般直奔混沌。他银鞭一甩，厉影迅疾难防，击中凶兽头颅。
鞭子抽出道深深血痕，黑色液体往外飞溅。
我刚想叫好，就见混沌抬爪攥住银鞭，咧嘴大笑：“臭虫，一群臭虫！”说着往旁边一甩，灵泽就像一颗石子般被砸到残垣断壁上。
“灵泽！”我迈步冲过去。
“木樨你待着别动！”灵泽喊了一嗓子，立即从废墟中站起来，雪白衣袍沾满黑灰，他脸上手上也满是擦痕。
他紧盯着混沌，话却是对我说的：“不要动，木樨，你过来也是危险。”
我心急，但也知道此时冲过去就是送死，只能等待机会。
灵泽右手掐诀，红眸直勾勾盯着混沌，口中念起艰涩拗口的咒语。
刚才还戏耍的混沌忽然神色一滞，五官再次乱窜后归位，它看向灵泽的目光完全不同，充满憎恶与怒火。
“祝，由，仙，师！你是祝由仙师！正道的臭狗屎，散发善意的烂肉，我要弄死你！”
旁边的花信风也急了，朝灵泽大吼：“你不会藏着吗？你找死啊！”
我猛地想起来，记载里说混沌厌恶善良正直的存在，会大肆施暴。如果遇见恶人，就会听从对方的指挥。
祝由仙师那绝对是正义的一方，在混沌眼里就是“罪大恶极”。
灵泽没有任何反应，念咒没有停下。
花信风挥剑攻击混沌，想把他的注意力拉过来。我也扔出手中的符，爆破的火光在混沌身上炸开，但跟它相比，那些就好像不起眼的小烟花。
混沌根本没有理睬，巨爪猛然向着灵泽拍下去。我不受控地喊叫出来，在即将拍到的瞬间，数道黑紫气息从灵泽周身飞绕而出。
气息化作条条巨蟒，嘶吼着扑向混沌。
巨蟒气势汹汹，撕咬绞杀，紧紧缠住混沌。后者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甚至隐隐有被压制住的架势。
我大喜过望，这是有希望吗？
花信风落到我身边，脸色难看至极：“灵泽根本撑不住的，他故意暴露自己身份，就是想吸引走所有火力，让我们逃走！”
“啊！”我心一沉，目光转向灵泽，只见他面色煞白，眼眸淌下两行血泪，艳红刺目。他手势变换，口中的咒语非但没有停，反而更加强烈而快速。
巨蟒翻滚，将混沌的翅膀撕咬下来一对，黑色羽毛到处纷飞。而混沌也一爪捏住蟒头用力一扯，刺啦一下将头颅揪断。
灵泽一口鲜血喷出来，整个人摇晃如残风落叶，跪倒在地。我顾不得他说过的话，冲过去扶住。
花信风挥剑冲过去跟混沌拼命。
灵泽气息急促，口中的血还在往外涌，衣襟上迅速溅满斑斑点点。我脑袋一片空白，又急又难受，眼圈发烫。
“木樨……”他叫我。
“我在这，你说！”
“……快走，你快点离开！”
“我不走，不走！”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说这样的话，但这到了这一天，我只有无尽的难过与心痛。
灵泽死死抓住我的手，眼眸里是无限的眷恋与决绝：“我们被幻觉干扰，只有你可以快速离开，出去找支援回来，混沌绝不能出现在人间，快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