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偷偷跟踪
玉新乡没什么人影，比起禹城这里显得更燥热。柏油马路晒得隐隐冒烟，远处驶来的公交车在蒸汽当中有种飘飘而飞的错觉。
车子慢腾腾地开到一站牌前，司机懒洋洋地开口：“有人下车吗？没人就……”
突然间一道影扑到前门使劲拍打，司机吓了一跳，他刚才明明看着这站台上没人的。转眼间从哪窜出来一个？
他打开前门，人影嗖一下窜进来，就往后跑。司机叫住他：“投币或刷卡，你怎么直接往里走啊？这么没素质？”
那人抬手往司机眼前一挥，司机也不知怎么的就闭嘴不在吭声，仿佛从来没有这回事一样启动车子。
“就你这土鳖还想让我交钱，你们都是土鳖，想抓我没门！”那人嘀嘀咕咕，愤愤不平又畏惧着什么时不时往身后看。
他似乎是确定没有什么跟上来，逐渐放松了心情，走到靠近后车门的地方找了个位子坐下。
下一站就是玉新乡北路口17站点。
我跟景莲就在这公交车上，坐在最后面角落的位置。我们做了掩饰，只要不凑到跟前发现不了。
匆匆上车的这人就是积石。
在我说动景莲之后，她告诉我玉新乡有趟公交车可以穿越人间与鬼市，不过是无意中的行为。但对于很多鬼魅或者有心人来说，这趟车是个选择。
“鬼市也不是那么容易进的，需要一定的资格，误闯的那些可怜人不算。但有时候某些妖鬼得罪过鬼市里的大势力，或者有不想被旁人打探的勾当，就会坐玉新乡的这趟47路公车往返。”
景莲的解释让我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没错。
果然我们赶过来之后就发现积石的的踪影，景莲当下就想直接擒拿，我连忙阻止：“万一他还藏着什么同伙呢？或者有什么秘密，捉人抓脏要全套，不然以后还得留祸根。”
“哟，我小瞧你了！看你年纪轻轻又是人，还以为你天真得很呢！”
“我也是现学现卖，这么夸我会脸红。”
我很不好意思，要不是我那时候突然发作，窥见“过去”害得灵泽提前动手，积石也不会匆匆忙忙就跑了。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吃着火锅唱着歌，庆贺胜利了呢。
我们比积石快了一步上了这47路，没等多久积石就上来了。我们没有动，现在只要盯住他就行了。
公交车缓缓向前行驶，周围风景都是些低矮的建筑，风格一看就是上个世纪残留的。马路上没有其他车辆，连一声喇叭都没有，静得像是在坟墓里行驶。
前边的积石靠着座位，从口袋里摸出个手机，打通后压低声音说：“妈的，遇上找茬的设套，差点被抓住！幸好我跑得快，那边暂时不去了，对不住了老板，你找别人吧！”
手机另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积石的语调略有点高昂：“不是价钱的问题……哎呀，您这样让我很为难啊，要不您多等些时候？等过了这风头我想办法给你送过去，嘿嘿嘿，懂，都是粉粉嫩嫩的小妖……”
我听得直犯恶心，不用细琢磨都知道这准是龌龊交易。
不行，忍住，忍住！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劝着自己冷静下来，旁边的景莲也义愤填膺，她瞪着眼比划着手势，很激烈。我猜测意思大概是怎么不早说是对付这么个王八蛋？早知道这样，当诱饵就不要丹药了！
我拍了拍景莲的手背，示意她先冷静。
公交车慢悠悠地往前开，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司机人工报站：“下一站北路口17号。”
积石站起来很谨慎地仔细环顾一圈，然后这才从后门下去。我跟景莲也悄悄溜了下去。
积石鬼鬼祟祟，时不时回头看看，但在他视角里看到的应该是俩老太太慢慢悠悠地在后面走着。这是伪装符起了作用，效果不知道维持多久。
这附近是个矮坡，有条石板路从左边向下延续到坡底。离开17号站点后，积石就沿着这条石板路往下走，他脚步匆忙，左顾右盼，倒是挺谨慎。
我跟景莲走走停停，故意保持一定距离免得被发觉。
很快我就看见在“过去”片段里瞧见的破神庙，那地方竟然跟记忆里的分毫不差。积石在庙前面徘徊了好半天，我跟景莲都没靠近，故意营造出没有任何注意到这边的气氛。
他大概是等不了了，也可能是以他视角来说，不远处那俩“老太太”看起来没什么危害性，还在那慢吞吞地闲聊。
他转身钻进破庙里。
我跟景莲立马摸过去，躲在外面窥探。院子跟记忆里的差不多荒废，只不过季节不同，现在杂草到处都是，野花一丛丛。猛一看还挺有野趣的。
积石的影子晃了一下，就见他推开庙门进去。
我悄声跟景莲说：“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等等，这很危险，万一里面有陷阱怎么办？还是我去！”
“你已经当过诱饵了，不必再冒险，我只是去探探情况，绝不逞强乱来。”我保证道。
景莲很迟疑，但她跟我并不算很熟，所以劝阻这方面不怎么得心应手。而我一旦决定某事是一定会做的，这点上我觉得自己跟灵泽挺像。
我不等她再说什么，从稍微宽大的栅栏里挤进去，借着半人高的杂草丛遮掩慢慢往前进。
专业潜行什么的我不会，总之不要让对方发现就行。
庙内传来阵阵说话声。
刚开始听不清是什么，只觉得有些嘈杂。随着我逐渐靠近庙墙外，声音清晰起来。
“给我倒酒！蠢货！要你们干嘛吃的这么笨手笨脚！”
积石大声训斥，随后是什么东西打落在地的动静。间隔了几秒钟，痛苦的哀嚎断断续续。
“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杀了我们吧，别再折磨了！”
“你们可是我的好货，以后能不能吃香喝辣的全指着你们了，想求死？想得美！老板我已经联系好了，过几天我就送你们过去。”
积石的声音越说越兴奋。
我趴在庙外的某个破洞前窥探里面，只见庙内竟然是一片现代化奢华景象。几个身穿薄纱的小妖在给积石端茶倒水。
这王八蛋！
我心里狠狠咒骂，一时激动不小心膝盖撞到了立在旁边的棍子。吧嗒一声响倒在石头上。
“谁？！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