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残忍
我兴奋地拽了拽灵泽的衣袖，后者皱着眉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又想起了什么？”
“我知道为何看着欧阳道长眼熟了，他是我看到的过去里的那个师弟！”
“你确定？”
我摇摇头：“不能完全确定，只是我的一种感觉。”
灵泽闻言转头看向欧阳道长：“生辰八字拿来。”
身为道士肯定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八字往外泄露，站在他的角度讲，无论是我还是灵泽他们都是完全的陌生人。他果然拒绝。
灵泽倒也没逼迫，只是看向欧阳道长的神色更加不满与嫌弃。
我不禁问花信风：“怎么觉得灵泽对欧阳道长很不满的样子。”。
“当然喽，原本以为是又一功绩，结果本质是好人，功绩就泡汤喽。”
花信风的说法我瞬间就理解了，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原本满心欢喜要吃满汉全席结果是苍蝇馆子里六块钱一碗的板面。能不失落吗？
而就在此时，欧阳道长突然眼一闭昏了过去。他可能情绪波动太大一时难以承受。
如此情况之下，我们也就撤了四方阵，只是灵泽显然没有完全信任他，在他昏倒的地面周围放置了符咒。只要他有异动，符咒会先好好抽打他一顿。
我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本以为要来一场恶斗，结果竟然是好心办坏事。我不禁感叹：“以后不能当太好心的人，不然就可能被利用。”
灵泽看着我笑笑：“放心，你没有被利用的价值的。”
我怒了，朝他勾勾手指头。灵泽或许是想起什么，脸色通红地迅速撤离我身边。哎呀，他不会以为我又要亲他吧？
算了，随便他想好了。
欧阳道长昏迷得很香甜，灵泽已经检查过，一多半的原因来自于长途跋涉带来的疲倦。看来我们把他“召唤”来时，他正在远行。
既然他没什大问题，也就没人再管他，连把他挪到床上这种提议都没人提及。
而我在这间隙里猛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林夕瑶！她不会还挂在阳台上吧？
灵泽看出我的心思，难得地贴心道：“她早就恢复正常，在景泰花苑。”
自从决定将这里改成道场后，我默认将这当成工作场地，也没再去阳台查看。现在回想一下，之前帮家时林夕瑶好像还帮忙来着，但因为我心里有事，根本没分辨到底是谁。
“她没事吧？在哪还老实？”我问道。
“老实，不老实会被扎。”灵泽抬手晃了晃手里的小纸人。小家伙跳下来，落到桌面上开始表演如何使用大头针当武器。
我捂着嘴直笑，这些小家伙还挺可爱。
还留在孟青青那边的小纸人再次传来讯息，和上次一样的方式接收后，我看到孟青青躺在床榻上不停咳嗽。
她显然是病了，但根本没人在乎她。没人照顾，连给倒杯水的人都没有。丁家老二只在乎钱，压根不管她死活。
灵泽见状吩咐我准备一些药材，就跟之前再薛家营时一样，我好奇得东问西问，灵泽要么只说一两句要么干脆沉默不回答。
我知道眼下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只好压制下来，完美而甘愿地当起灵泽的助手。
接下来挑拣，称重，再捣碎……每一步都要格外精细。我盯着灵泽那双修长细白的手，骨节分明，实在好看。
“别看了，把火点起来。”灵泽板着脸吩咐。
我照做，将刻着祥云纹的小炉子点燃，橘红的火光微微跳跃。只有拳头那么大的银锅放置在上面。
我强忍着不发问。
灵泽瞥了我好几眼，终于微微叹口气：“你想说什么就问吧，本来这些你也是要知道的。”
我立即来了精神：“为什么要用银制的锅子啊？真少见！”
“这不是普通的银，而是可以驱邪的古银，用它炮制药材会更有效用。”灵泽说着将切碎的细末放入银锅中：“你知道什么是祝由术吗？”
我回想了下之前搜索的内容，回答道：“是用符咒法术替人看病？”
“简单来说是如此。”
“哇，那你不会真的是白娘娘吧？她也是开药堂行善积德。”
“……把你脑子里那些七八糟的清干净！”灵泽恨恨道：“你要是再胡说我就让你以后再也不想吃甜点。”
我嗜好甜食，这些天的相处灵泽他也已经知晓。这威胁对我来说十分有用，不能吃甜食的人生毫无意义啊。
“我不说了还不行嘛，问正经的总可以吧？你现在弄这些是为了孟青青？”
“嗯。”灵泽点头。
“是她身体有什么问题吗？”我自问自答：“肯定有问题，小纸人传来的讯息里她都躺着直咳嗽，那丁家真不是人！”
灵泽沉默了下才开口：“比起躯体上的折磨，她的魂魄问题更大。”
“什么意思？”
“怨仙看似会保护她，但并不是出自真心，所以往往会采取暴虐的方式进行。比如说丁家老三，他虽然有错但罪不止死，怨仙将他残忍杀害，罪孽业障会转到孟青青身上。”
灵泽说着轻轻搅拌银锅内的药材，继续往下说：“长期下来，孟青青积累了太多不属于她的业障，她的魂魄已经收到侵蚀。而现在她又被控制神智，魂魄进一步分裂。”
“分裂？那是不是会变成好几个人共用一个躯体？”
“偶尔有这种情况，更多的是……”灵泽停顿了下才缓缓说道：“魂魄与肉体彻底分离，在经历痛苦的煎熬后，魂魄彻底碎裂消散，躯体如果保存得好会作为植物人活下去。”
我惊得张大嘴巴，成为植物人这也太糟了吧？！
“那这种植物人还能醒过来吗？”
灵泽瞥了我一眼，又是那种看大傻子时的睿智表情：“魂魄都没了，躯壳侥幸活下来也永远都是一堆肉块罢了。真要活过来，反倒要小心了。”
我想了想，说：“因为这种情况下突然活过来，很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占据了身体？”
灵泽望着我，嘴角扬起赞许的浅笑，点了点头。
我心里空落落的，原来鬼物的世界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