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许闹
王大柱的突然发言震惊到我，明知道他不敢还是再三确认。
“你说得是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王大柱拼命点头：“我发誓，要是假的我现在就魂飞魄散！”
对于鬼来说，这个誓言实在太重了。而且王大柱没啥理由诓骗，我哪里还肯走，转头大喊：“你们别打了！错了！都是自己人！我们是来对付魈娘子的！”
斗法中的俩人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要变成亲者痛仇者快？我想都没想就冲过去，当然我也没那么傻，像古早电视剧里那样贸然站在对打的俩人中间。
我可不想英年早逝，所以在跑过去的途中就把珠子手串掏出来向着灵泽他们扔出去，同时念动了咒语。
我也越来越娴熟了呢！
果不其然，一道光芒闪过，珠子手串膨胀将俩人牢牢地捆束在一起，泛着符文微光的圆阵围着他俩缓缓转动。
“你们别打了，搞错了！我们对付的目标都是魈娘子，自己人！”我大声说道。
“什么？”
灵泽跟花信风都是一脸震惊茫然，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怎么可能！”
我招呼王大柱过来，他面对两位大佬是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再加上鬼魂特有的颤音，勉强赶在灵泽发火之前把事说清楚了。
花信风很谨慎，看了眼王大柱，又看向灵泽说：“我怎么确认你们不是串通好的？”
灵泽撇头根本不理他，傲气地态度惹得花信风发脾气：“即便跟魈娘子不是一路，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如现在处理掉！”
“呵，有本事你来啊。”
在气人拱火这方面，灵泽绝对是天下第一高手。
我连忙打住：“内讧可就没意思了，让魈娘子看笑话吗？灵泽你好好说话，花信风，你说我们怎么做你才相信？另外你也得拿出证明来，不能单凭王大柱。”
花信风闻言沉默了下，抬眸看看我，一转目光又看向灵泽：“好吧，我姑且相信”说完他闭眼念咒，挂在他脖子上的项链微微躁动，从衣服里浮出来，吊坠是个银色小葫芦。
葫芦上缠绕着几道封条似的东西，逐渐松动飘散。
一缕缕白光自葫芦口喷涌出来，环绕住花信风周身。
阿黄跟我解释：“这是积攒的功德，它们汇聚起来就会闪耀光芒，听说不同的功德光颜色不同，但我见识短浅，只见过白的。”
“那有功德的意思是他是好人？”
“唔，如果是堕落或者背弃护契，光芒不会这么洁白的。”
我闻言点头，再看环绕花信风的光芒并不刺眼，反而给人暖融融的感觉，里面似乎旋转浮现着什么画面或者文字。我看不清也看不懂，大概是跟功德有关吧。
灵泽的神情缓和下来，眼神一瞥轻声道：“还算好吧，这点功德也不过如此。”
我真想敲他脑袋，我现在相信他以前法力一定很高强，说话这么难听还活这么久，也就只能靠武力镇压了。
我收回珠子手串，这东西我仍是有顾虑，要不是刚才情况紧急才不会用。花信风立马拉开与灵泽的距离，活动着手腕道：“我已经证明自己，你们是不是该礼尚往来？”
灵泽歪了下头，一摊手：“我还需要证明吗？你信就信，不信就打到信。”
我眼看着花信风又要摸符纸，连忙插话：“是这样，灵泽以前是我们村的护村仙，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但出了点意外地盘被夺，之前功德也被抢。后来虽然解决了问题，他也离开了，眼下没办法像你这样。”
“喂！”灵泽发出不满的声音。
我回头一把按住他的手，安抚：“别闹，你难道完全恢复了吗？”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灵泽脸红了一下，他垂下眸光，有点无措地转开头。我只当他是充分了解现状，妥协不再闹脾气。
花信风挑了下眉：“原来是这样，我倒是能理解，不过——”他话音未落，突然伸手抓住灵泽肩膀。
这举动来得太快，谁都没反应过来，就连灵泽都稍慢一瞬将花信风一掌拍开。刚才被抓过的肩膀上贴了张红符纸，上面的图案是漩涡状的眼睛。
瞬息间，图案迅速褪色，整张符纸化作白色。几点墨迹组成我看不懂的繁杂符号。
花信风笑起来，颇有几分阳光气息：“我信了，你护契印记说明了情况。”
灵泽一把将符纸扯下来，掌中盈盈火光一闪，烧成灰烬落地。
“别这么小心眼，小心驶得万年船，况且在这样的地方撞见免不了多想。”花信风不计前嫌，上前直接勾住灵泽脖子，一搭肩膀说：“这是你的吧？”
他将捡到的白鳞片举到跟前晃了晃，它已经变得如玉般的质地。
灵泽一把抢过来，还不忘斜睨了他一眼。花信风好像没看见，将想挣开的灵泽又拽过来，继续好哥们似的勾肩搭背。
灵泽炸毛了，放出条紫黑色蛇缠上花信风脖子。
我有点想笑，这分明是闹别扭了，打了半天结果是一场乌龙，虽然这乌龙各方都有责任，不过灵泽肯定是觉得很没面子。
“这是昨天魈娘子顺走的。”
就在我以为灵泽又一吭不声时，他竟然大发慈悲地解释了，说完还看我一眼，要是我没会错意，那目光里透着想说又没法说的莫名小委屈的神色。
我发现，灵泽这人嘴上说话真假难辨，但接触久了，很多时候都能捕捉到细微的神情变化，进而猜测他的真实心思。
他大概对我昨晚开玩笑的话耿耿于怀，怕我误会想解释又碍于有外人不好开口。
真是有趣！
花信风点点头：“我现在相信你跟魈娘子没关系，不过刚进到这里，发现这里的恶行不是魈娘子所为时，我以为是有外来妖假借魈娘子名头浑水摸鱼。刚好又找到这鳞片。”
他说着抬头朝我笑了笑：“当时我又突然感知到放在护仙庙里的困魂镜出问题，召过来一看，碎片上残留着这位小姐姐的气息。偏她气息极为复杂神秘……”
“护仙庙里的镜子是你的？”我问道。
“是啊，淄衣爷爷被害之后，原先压制住的一些恶灵作祟，我抓住一些暂时关在那里面。时间紧迫，可能有路过游魂也被吸引进去，我还未做分离。”
回想起在护仙庙的所作所为，我满脸尬笑：“那个，碎了是不是恶灵就跑了？”
花信风猛地一拍灵泽的肩膀，笑得阳光明媚：“没错！所以你们得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