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爷子看着结发妻子流泪,心也难受得紧,特别是她那句嫁给他之前,她没吃过苦,嫁给他后,她什么苦都吃过了!令他心里堵得慌。
他们是两小无猜的啊!没有她,也没有今日的他。
若不是后来自己的娘亲嫌弃桂枝成亲多年都没有生出孩子,后来自己喝醉了又和表妹朱氏发生关系,她一次就怀上了,他们也不会……
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终说不出什么,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回到家,朱氏没有发现温老爷子的不妥,一脸期待的问道:“怎么样?菜方子问到了吗?”
温老爷子听了这话抬起了头,目光复杂的看着朱氏。
朱氏脸一僵:“怎么了?”
温老爷子看了她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让大郎帮四郎赔了二百两银子,给他们盖一间青砖大瓦房,那菜方子便告诉大郎!”
朱氏一听这话便炸毛了,心里话脱口而出:“王氏那个贱人不去抢!二百两银子还盖一间房子,撑不死她!简直狮子大开口!我一两银子都不会给!她做梦!哪有人像她这样薄情寡义的!大郎可是四郎的亲大哥,他这样也不帮!”
温老爷子听了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直接进屋躺着了。
朱氏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温老爷子有点不对劲,一定是王氏那个贱人说了什么了。
她追了上去,朱氏眼珠子转了转温婉道:“老爷子,亮哥儿马上就要下场了,这科举最烧银子,酒楼的生意这两年不是太好,哪里拿得出二百两银子?要不让四郎先拿菜方子出来,等酒楼生意好了,再赔那二百两银子和给他们盖房子?”
温老爷子:“没有银子就等有银子再说,四郎一家还住着竹房子呢!再没有银子盖房子,到了冬天那得冻死,你知不知道?!好了,我累了,要睡一睡,你别吵我!”
朱氏听了这话气得脸都黑了,她家没房子关自己屁事!冻死了才好呢!
只是这话她不会当这温老爷子的脸说。
“老头子.......”
接下来无论朱氏说什么,温老爷子都没有说话。
温老爷子这态度,朱氏心中有点慌,匆匆去了镇上。
没想到镇上有一件天大的喜事等着她,那菜方子他们也不计较了。
而这一晚温老爷子都没有睡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怀疑人生。
——
被温老爷子这么一闹,一家子心情都有点低落,特别是王氏。
有这么一个相公,自然是心塞得紧!如果她是王氏,估计早就将温老头阉了!温暖心想。
“我有一个好消息,想不想听?!”温暖故意引开大家的注意。
大家果然被吸引了,王氏打起精神道:“暖姐儿,你有什么好消息?”
温然:“姐姐有什么好消息,是不是又想到赚银子的法子了?”
“什么法子,赶紧说出来!二哥全力支持!”温厚撸起袖子,颇有大干一番的架势。
“赚银子的法子,我有一肚子,这算什么好消息?”温暖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
一家人:“.......”
这欠扁的语气,让人有种想打人的冲动怎么办?
温暖拿出了纳兰瑾年给的推荐信还有他送的几本书随意的放在桌子上:“这是十七哥给的推荐信和书,大哥、二哥还有洛哥儿可以拿着这封推荐信去府城麓山书院找林弘灏先生拜师。”
温家瑞听了激动得站了起来,凳子都踢翻了:“暖姐儿,你说的去麓山书院找谁拜师?”
“林弘灏先生啊!怎么了?”
温家瑞不敢置信的一把拿起推荐信,揉了三次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上面的确写着林弘灏三个龙飞凤舞的字:“暖姐儿,林弘灏是麓山书院的山长,你知道吗?”
温暖:“.......”
她不知道!
“林先生已经半退隐,而且从不收徒,平日书院的学子能得他指点一二已经是天大的福气,非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都没有这等机遇!十七也不知道怎么能说服林先生收你们为徒的,但绝不容易!这两天你们好好准备,爹后天带你们去拜师!别辜负了你十七哥的一番好意知道吗?”
麓山书院是整个江宁府最好的书院,书院的山长林弘灏可是当朝大儒。
全国各个地方都有学子慕名前去求学。
能够进入麓山书院读书,那可是半个脚踏入了举人之门,因为麓山院出来的学子至低都是秀才出身。
在朝为官者,有四分之一是麓山书院出去的学子。
而整个纳兰国可是有差不多两百所学院,除了京城国子学院,无其它学院能出其左右。
这是天上学子都向往的神圣殿堂!
他认识镇上白鹿书院的夫子,本来打算让几个孩子开春后去白鹿书院读书,做梦都没想到能进麓山书院。
麓山书院进去是需要推荐信和入学考试两个最基本的条件。
每年十月十五这天正是一年一度招生考试。
“我们又欠十七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温家瑞不知道温暖拿出去的连弩设计图和碉楼设计图,可一点也不比这推荐信差,甚至说重要多了!
那是保家卫国,造福百姓的大事!
温家瑞心里却想,十七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林先生都认识?
知道他是大户人家的孩子,现在看来恐怕比自己想的要富贵多了。
他
温淳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王氏听了也紧张了,便道:“淳哥儿你们三兄弟好好准备一下,明天不要去卖螺蛳了。”
温淳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本书离开:“我这就去看书。”
他喜欢读书,渴望能上学堂,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珍惜了。
“那我也去看书。”温厚迟疑了一下,也拿起一本书离开。
两个哥哥都去了,温洛虽然想继续听大家说话,但还是拿起书乖乖的跟了过去。
温家瑞:“有不懂的就问爹。”
温家瑞当年好歹考上了童生第一人,平日他有时间也会指导一下几个孩子读书识字的。
如果不是毁了容,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是举人,在朝为官了,这是他一生的遗憾。
温暖没有错过他眼里的失落,看着他脸上那道刀疤,那是为了替三伯挡了劫匪一刀留下的。
温暖心中一动,或者温家瑞也可以重新参加科举。
只是得等春天万物复苏时才有足够的材料。
现在最重要的是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