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晓晓等到奶奶吃了药才开口,“奶奶,我给你把把脉!”
孙翠花早就听尹秀说严晓晓在跟着五祖爷爷学东西,她可是亲眼见过那位的本事的,从来没想过自家孙女还能有这样的造化。
她只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见识不多,但她有个优点就是从来不会指手画脚,与四个儿媳的相处还算融洽。
但人心本就是偏的,孙翠花心里还是最喜欢四儿媳尹秀,孙辈中最喜欢的是严晓晓。
她做事一向公平,从来没有偏颇过。只有偶尔的话语中流露出来些对晓晓的喜爱。
“晓晓,真本事!”
严晓晓见自家奶奶脸上都笑出花来了,也跟着笑了。认真的给她把了脉。
孙翠花的身体是年轻时吃了太多苦,亏了身子,落了病根,后来得了气管炎没有好好治疗,反反复复成了老毛病。
沉思一会儿,严晓晓觉得自己还是听听师父的意见再给奶奶治疗,她心里虽有治疗方案但有些没底,说白了就是没有自信。
“奶奶,明天我问问师父,再给你治疗!”
孙翠花点头,她本就没想过让自家孙女真的给自己治,这么小的孩子能治什么?不过是哄着孩子玩罢了!
次日,大年初一,严晓晓难得早上没有去练功。她换上尹秀给她买的新衣服。
裤子还好,就是一件蓝黑色的普通裤子,就是这上衣有些让人一言难尽,是一件粉色的翻领外套,大大的领子翻下来,露出里面的花棉袄。
严晓晓觉得自己穿上活像是回到了三十多岁,感觉很沧桑。尹秀还在旁边一个劲的说:“好看!”
严晓晓一脸难尽,“妈妈,你真觉得好看吗?不觉得我这样老了很多!”
尹秀:“哎,我以为就我自己觉得不好看呢,这不是前几天去赶集,她们都说好看,流行,就给你买了一件。”
严晓晓真是服了自家老妈,“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也不知道谁设计出来的,根本就不像是小孩子的衣服。”尹秀想了一下,“你要是不喜欢就穿那件红色的吧,我给你洗干净了,就在衣柜里。”
说完她反应过来,“不行,太阳还没出来,不能开柜门,你就将就着穿吧!”
不顾严晓晓的反对,硬是不让她换衣服。
院门打开不久,就有人来拜年。小河村这边的习俗,初一大早上要去长辈家拜年磕头。
辈份大的还好说,辈分小的一早上光磕头就会磕的晕头转向。这个习俗后来在严晓晓上大学时才取消。
现在天还是黑沉沉的,难得的是今天有电,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院子里亮了不少。
严晓晓家的辈分是很大的,尤其是孙翠花,那就是村里辈份最大的几位老人之一。
“给祖奶奶磕头”一群人屋子也没进就在院子里,直接跪在了地上,迎出门的孙翠花赶紧把前面的人扶起来。
“给爷、奶磕头。”起来又跪下。
严国庆也赶紧扶人,尹秀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里面放着花生、瓜子和糖果,见人就抓一把塞那人手里,重点照顾的是跟着过来的小孩子。
这群人刚走,又是一群人进院子,“奶,叔、婶子,给你们磕头!”梆梆梆,三个头。
也有一两个结伴来的,有时两群人在院子里碰到,“大伯,嬷嬷,你们在这里啊?见到了就在这儿给您二老磕一个吧,一会儿就不家去了,还有好多家没转呢!”两个头直接磕下来。
严晓晓在磕头的一波人里看到了严猛,冲严晓晓挤眉弄眼的。
严晓晓从自己的兜里掏出几颗糖塞到他手里,严猛乐呵呵的收了,嘴里还说:“谢谢小奶奶!”一群人哄堂大笑。
“晓晓长得越来越好看了,看这小模样俊的!”
“晓晓,以后教教我家娃子,咋就考二十多分呢?”
“晓晓,回头上家里来玩儿!”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严晓晓就庆幸自己家辈分大。这样的热闹一直到天光大亮才慢慢消停。
人少了就代表着严国庆和尹秀也可以出去磕头了,和自家兄弟、妯娌一起,十多分钟就回来了。
回来就是煮饺子,烧的柴火,大铁锅一锅就够吃了。
吃完饺子严晓晓就自由了,想干嘛干嘛。严国庆还要拿上鞭炮、贡品、纸钱去上坟。
一早上村外都是鞭炮声,那就是各家上坟的声音。
小河村的习俗女人不上坟,但晓晓后世的记忆里在姥爷去世的很多年里,每年的初一都是尹秀去给上坟的,直到弟弟们结婚才交到他们手里。
严晓晓拿上初三的数学就出了家门,上午会有很多来串门的人,还是师父那里清净。谁知到了师父家却是见到了吴建民一家子。
吴建民、张凤英带着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和四个孙子都来了,好嘛,把正屋中间的堂屋挤得满满当当。
在严晓晓的建议下,进入竹屋的传送阵早就被移到了旁边的卧室里,这还是在上次吴建民来后,严晓晓提的,就是为了预防今天这样的情况。总不能大冷天的大家在院子里排排坐吧!
看,现在不就用上了。
严晓晓一进屋,所有人的视线都看过来。经过她的刻意训练,严晓晓对这些视线已经习惯了。
她朝周围的人笑了笑,直接跪在师父跟前,“师父,新年好!”
“好,好!”晏清很是高兴,“快起来吧!”
严晓晓笑嘻嘻的起来,朝着吴建民他们说:“吴伯伯,张奶奶,叔叔婶婶们,哥哥们,新年好!”
“好,你也新年好!”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张凤英把严晓晓拉到身边,“晓晓,有没有想奶奶啊?奶奶可想你了!”
严晓晓点点头,原谅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谎。
严晓晓在人群里见到了一对军人夫妻,夫妻俩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是指容貌是指坐姿,夫妻俩腰背笔直的坐在凳子上,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还怪可爱的。
吴保国和周蓉蓉很警觉,同时扭头对上严晓晓的视线,又同时对着她点了点头。严晓晓也对这对夫妻笑了笑,她觉得这对夫妻很有意思。
另一对夫妻就放松多了,吴家国有些懒洋洋的坐着,还不时打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旁边的郑兰一直盯着严晓晓满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