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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觉得不甘心,大声的喊道:“齐览!老娘谢谢你!”空旷的四周传来回音,为这寥落的荒地添加一份生机。

我陪着她身后走着,在月光照耀下,听到她的嘶吼。我奋力的回应道:“不客气……很高兴认识你。陈文锦!”

她……自杀……因为和她女朋友分手的原因吧,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哭得稀里哗啦,为什么痛不欲绝,为什么会有《鹰捉人》那幅作品的诞生,鲜红的颜料,就是用来替代滚烫的鲜血。

她把手放在嘴边扩音,大声喊着,“很高兴认识你!齐览!”

我们像疯子一样在发泄,没人会在意,也没有人会听到。这里只属于我们,发泄情绪,遗忘忧愁。

“你看到没,那里有个铁牌子,上面还有一个鸣字。在我考大学那年,我把牌子用颜料染成了红色,还在上面画了个篮球。”

我指着牌子说着醉话,“为什么画个篮球,乒乓球、羽毛球、足球、棒球这些看不上画啊!”

陈文锦回头瞪着我,醉酒的她脸蛋红润,眼神朦胧,“你懂个甚,我希望自己考好,这叫做高中。没有文化的齐览,知道范进中举的高中吗!”

我看到牌子上的“鸣”字,问道:“那篮球为什么没了?”

“你真蠢,过了那么久,水彩早被雨水冲掉了。”

“那我们弄点雨水冲不掉的,然后让它一直伫立在这里,直到这里被拆掉。”

“我们去偷电焊,给它再焊上一块。”

“你有病啊,电焊要电的。我们找块贴上广告牌就好了。”

我打了个酒嗝,就地坐下,陈文锦走过来蹲在一旁。她呼出的气都带着一股酒味,我说道:“哥们好歹是学设计的,给你看看我的实力!”

大脑有些迷糊,但这并不影响我掏出电脑,本能的操作我熟练运用多年的pS。

陈文锦问我,“你在干嘛啊?”

我敲击着键盘,滑动着触摸板,“当然是设计图案,你想要说什么?”

她脱口而出说道:“我想忘了烦恼,我想毕业用自己的双手挣钱!你想说什么?”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铁牌,“我想忘记一个人,一个爱而不得的人,一个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她是仙女,怎么可能和我这种凡夫俗子在一起。”

大抵是酒意缠身,我眼前竟映着她的脸,我想我大抵是醉了,也许是年少轻狂,不知如何是爱,凭此给我添堵罢了。她或许再也不会来银川,毕竟房都卖了。

陈文锦向我靠近,用凶狠的目光盯着我,我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你是在说陈澄,你喜欢她!”

我还没说话呢,一股酒味扑鼻而来,陈文锦直接亲过来,她强烈的气息混杂在空气中,我的呼吸变得粗重。

我能感觉到牙齿被舌尖抵住,趁我不防备,嘴里翻山倒海,舌津交融。

她紧紧抱住我,电脑从我的腿上翻倒在地,我推开她,“你是不是有病?”

她狂笑着,“哈哈哈,男人的味道。”

我擦了擦嘴,捡起地上的电脑,输入「我在银川忘了你」。

陈文锦站起来,摸着生锈的铁牌,我用余光看到她在哭。不知她为何流泪,却替她感到伤心。

她蹲坐在地上,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双手环抱住膝盖,脑袋压在胳膊上。抽泣的说:“我爸爸以前是警察,在我很小的时候,追坏人的时候被杀害了。所有人都告诉我,爸爸是个英雄,可不觉得,我只知道他的离开让我没有爸爸。所以我很讨厌男人,从小我希望自己能够找个像妈妈一样的女人,在一起一辈子。”

“所以……你喜欢的并不是女孩,只是试图寻找弥补父爱的替代品。”

这个神经兮兮的姑娘,同我一样有着无法治愈的阴影。

陈文锦抬起头来,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我。然后凄惨的苦笑,“当时……小鹿也是这样说的。”

“小鹿是我们一起吃过饭的蓝晓露?哦~对啊,当时你还给我在舞台上指过,问他有没有陈澄漂亮。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当然没有啊,陈澄是天上地下举世无双的唯一的漂亮仙女。”

我不是医生,不会治疗疾病只能转移话题减轻她的痛苦。

陈文锦再次向我扑来,我立马捂住嘴,受伤的电脑又掉在地上,她直接压住我,骑在我身上,恶狠狠的说道:“不准你这样说小鹿,她才是最漂亮的。仙女姐姐也不如她,你快说出来。”

我醉着酒,嘴格外的硬,哪怕被这样对待,仍旧说陈澄最漂亮。

我们因为两个人谁更漂亮,争吵了半个小时,而这两人对于我们现在而言毫不相干。有点可笑,有点可悲,有点……想哭。

远处天空亮起一片,元宵节的烟花开始燃放,新年彻底结束。

终于我精疲力尽,陈文锦也疲乏了,从我身上起开,我心疼的抱起电脑,苹果笔记本贵是贵,质量还真好,主要这是公司财产,坏了我得赔付。

我着急做完最后点,骄傲的给陈文锦展示,“以后……这里叫做遗忘轨道,希望来这里的人,都能够忘记那些烦恼,包括那些不得不遗忘的人。”同时我又担心的问,“咱把这玩意儿贴上去,不会被城管撕了吧。”

陈文锦拍着我的肩膀,“对,忘里那些人,明天会更美好。但是,我们怎么把这你的图片变成实体的贴上去。至于会不会被撕掉,你问我也不清楚,管他呢,我们先贴上去。”

我打开美团,搜索着附近的文印店,就在两公里外,有个定茂达广告装饰店。看到联系方式,立马给他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打着哈欠问我干嘛,我醉酒说话断断续续的,陈文锦抢过手机说:“我们印个东西,大概六十公分乘六十公分这么大。有点儿着急,现在就需要。”

“你也太过分了,大半夜的打电话就让我给你打印这东西,还不够我去店里的油钱。”

陈文锦狮子大张口直接说道:“一口价,五百!”

我差点又吐出来,这五百块怎么就这么凑巧。

老板思考一番,应下了这桩生意。我加了他的微信,把文件发给老板。他回信息说,一个小时后就可以来取货。

陈文锦起身摸着牌子,难得温柔的说道:“不要着急,你马上就要有新衣服穿。”

我们回到路边变停共享单车的位置,前往打印店。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叔,看到我们来了。让我们进门暖和,还说好久没有亲自操作机器了,好在他成功的制作出我们想要的东西。

他问我准备贴在哪里,有空他也会去看看。我们说起那片空地,他恍然大悟,本身就是附近的地方,他肯定了解。

赶在凌晨三点之前,我们终于为路牌穿上新装。

后来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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