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衡见女儿在人潮中钻了一圈回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立刻变了,眉眼没再那么愁闷,甚至还跟小欣表姐有说有笑,暗自放下心来。
“凌凌啊。”他跟身边的薛凌碰了碰杯,低声:“你说得没错,是得带她来人多的地方。”
薛凌自信微笑:“可不吗?不管心情多差多坏,往熟稔的人身边一坐,聊来聊去转移注意力,心情会不自觉愉快起来的。”
薛衡蹙眉解释:“我没说她,也没骂她。我也没跟阿芳说什么,给足了小涵自由空间。她似乎很感激我这么做。本来我还有点儿担心,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
薛凌轻轻点头:“第一关算是过了。错了不打紧,最关键是接下来要怎么改错。你们呐,要趁着平时跟她接触的时候,给她树立正确的恋爱观和婚姻观。该收紧的地方,切记不要放松。”
“嗯嗯。”薛衡答应了,低声:“我前两天跟阿芳吃饭的时候跟她解释过了。我说孩子一天天长大,眼下已经到了该谈恋爱走向婚姻的阶段。我们的婚姻是失败了,但不能我们对婚姻失望,就传递错误的婚姻观给女儿。她听明白我的意思,说会配合我,一起给女儿灌输正确的婚姻观。”
薛凌轻笑:“那就好。”
薛衡追问:“那渣男现在怎么样了?小涵的钱拿得回来吗?”
“没那么快。”薛凌答:“警方仍在调查取证中。听说被他诓骗过的女孩子多达二十多个,有些还是外地女孩子。总得一一查证仔细,再递交给法院去判处。”
薛衡皱眉问:“那么多?之前不是说十几个吗?还能二十多个!比西门庆还夸张!”
“要不怎么说是大渣男呢!”薛凌嗤笑:“骗女孩子的钱过奢靡日子,游走在女孩子中骗财骗色。这种男人窝囊又没种!绝不能轻饶!”
薛衡忍不住问:“二十几个——都没发现?”
“小涵不也没发现吗?”薛凌摇头:“更可恶的是他还卖掉一些榨不出钱的女孩子账号给陌生人,渣了人家也就罢了,竟还将人家女孩子的个人信息置于暴露危险中!”
薛衡听得目瞪口呆:“这么混账?!”
“千真万确。”薛凌解释:“有些账号被卖一百两百,甚至还有三四个打包出售的。”
薛衡气得牙痒痒:“真特么混蛋!玩弄感情!骗财骗色还卖人!”
“感情?”薛凌嗤笑:“这种人渣是没有感情可言的,满眼满心只有利益。那些被他骗的女孩子才是真正可怜,付出了感情以后舍出利益,最终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可能泄露自己的个人信息被骚扰或欺负。”
“必须狠狠判他!”薛衡怒骂:“这种人渣跟那种杀人诛心的罪大恶极凶犯没啥区别!我要去找其他人联名——”
“别了。”薛凌打断他,低声:“小涵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为好。第一,她的性子太敏感,很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万一传开了,爱面子的她可能会接受不来。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第二,事关其他女孩子的声誉,还是低调一些好。”
薛衡皱眉问:“难道就那么容易放过他?!”
“担心什么呀?”薛凌摇头:“不用你去放过他。律法是干嘛用的?法官是做什么的?专业的事情让最专业的人去做。咱们普通老百姓好好配合就行。”
薛衡讪讪住了口。
薛凌压低嗓音:“你跟阿芳聊一聊,劝她别总是给小涵买太多限量版奢侈品。与其给她买那些漂亮的包包什么的,不如给她买一些宝石或黄金,算是给她以后攒嫁妆。包包和名牌鞋用过了坏了,很快就不值钱了。相反,宝石黄金这类东西的价值一直都在。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不慎意外,孩子也能应急用。”
“好。”薛衡苦笑:“有一些……是我买的。买的时候没想太多,就想着孩子喜欢就行。”
薛凌摇头:“以后不行了,全部攒起来给她买珍贵的宝石或黄金,然后给她开个保险柜存起来。”
“嗯嗯。”薛衡受教点点头。
薛凌解释:“我家几个以前都节俭得很,除了小欣被新之宠坏一些外,其他都不爱整名牌东西,都是以实用为主。小欣现在也改了,开始存钱攒钱,除了买一些宝石首饰或古董作为投资,日常生活也以舒适实用为主。”
“可我们对珠宝首饰不在行呀!”薛衡忍不住问:“回头我找小欣帮忙?”
“不用担心。”薛凌答:“哪一行都得靠学。正规渠道拍卖,正规渠道买来存放,基本上都没问题。实在不行就买正规渠道的金条,终归是没错的。小欣现在刚入行,还是菜鸟一只。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问问阿清。他才是最专业的人,要问的话该找他。”
薛衡忍不住往另一侧的林清之瞥去,见他优雅端站,颀长挺拔,气质出尘冷清。
“……他毕竟不是普通人,哪里敢随意去打扰。话说,现在馨园有什么活动,他似乎都会到场。次数多了,比较熟稔些。现在我还能淡定些,以前我们都不敢太靠近。”
薛凌睨他一眼,道:“客套什么,他现在是自家人,算是我们的另一个儿子。”
薛衡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她看,压低嗓音:“你今天怎么了?高兴疯了?这样的话也能乱说?头一回听你说话敢这么高调!他是什么身份背景,咱们是什么背景?你倒真敢说!”
薛凌只好解释:“他是老三的对象。他们已经打算明年领证结婚。”
“???”薛衡目瞪口呆。
薛凌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别太惊讶。早在他来馨园走动的时候,他便是诚心来跟我们结亲的。他父母亲来过馨园做客,我们也都先后同意了。”看书喇
“哦哦?哦?”薛衡仍缓不过劲儿来。
薛凌似叹似笑,感慨道:“所以,别总以为我几个孩子都省心不用怎么管。我也烦恼过,忧愁过,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坎儿迈过来的。当尽责尽心的父母哪有那么容易!”
语罢,她跟他碰了碰杯,抿了一口香槟,转身踱步离去。
薛衡愣愣喝了一大口,脚步匆匆找个位置坐下,觉得他需要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