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的心思没有人知晓,而此刻的袁绍却暴跳如雷,这些日子以来青州从来都不平静,乌压率领白马义从到处肆虐,宣扬冀州是如何如何的好,他袁绍是如何如何的狼子野心,导致青州的一部分百姓心中萌动,有不少人甚至拖家带口赶往冀州,只为那安定平和的生活。
诸侯们出身显赫,从内心深处是看不起平民的,不过百姓是大军的来援,是生产力的保证,对诸侯们来说是极为宝贵的资源,岂能眼看其流失?
袁绍暴怒,但又毫无办法,主要是乌压这厮太过毒辣,直接将冀州说成了人间天堂,而将袁绍说成了一个战败者,战败者是无法保护领地子民的,于是青州百姓人心惶惶,这才有了大规模迁徙的举动。
袁绍对此十分无奈,因为他确实战败了,而且被迫割让了任城郡,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百姓们离心离德也无可厚非。
乱世之中,百姓其实要的不多,无非就是安稳的生活,能有一口饱饭吃,不受到战争的波及,任何时候只要战火燃烧在自己的土地之上,就会有许多人选择背井离乡,而张凡聪明也就聪明在这里,他没有等待袁绍进攻冀州,而是将战火控制在了青州的土地上,一来自身不会受到太大打击,二来也能不断消耗袁绍潜在力量,补充己身,此消彼长之下,自然是无往而不利!
历史上众多诸侯都会主动出击,也就是做了这方面的考虑,毕竟就算出征战败了,也能让对手的土地遭受到巨大的打击,让对手花费诸多人力物力去修复,而自己不过损失些兵马,只要招兵就可以补足。
如今袁绍面临窘境,他虽然已经召集了一支人数五六十万的大部队,但这些部队还在训练之中,短期内是无法投入战斗的,所以他不能和张凡开战,索性张凡已经签下了停战协议,也不能主动攻伐,但张凡现在的举动实在是让袁绍怒火难平,百姓是珍贵的战略资源,是军队的根基,岂能放任流逝?
“我欲讨伐风云乱,收复青州!”袁绍大叫道。
“本初兄不可意气用事!”杨修急劝道:“风云乱此举就是为了让我们与他开战,好让他有借口攻伐,我们万万不能中了他的奸计!”
袁绍大怒起身,吼道:“难道就任由他这样下去吗?再拖一段时间,恐怕我这青州除了士卒连一个百姓都不会剩下了,到时候恐怕士卒们也会生出异心,怎么去战?”
杨修长叹:“这是风云乱釜底抽薪之计,万分毒辣啊!”
顿了顿,他又道:“我们可派兵驻守每一处城镇,村落,让风云乱无法与其中百姓接触,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还需要本初兄加快训练士卒,尽快得到可与风云乱一战的能力,便能从这被动中走出去!”
袁绍生来就高人一等,心中更有壮志,但此刻却被逼迫至此,他不由哼道:“等不了那么久了!风云乱如此猖狂,我欲召集袁家门生,共伐之!”
“这……”杨修眼睛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去,叹道:“曹操坐山观虎斗,断然不会相助,而徐州陶谦乃守家之犬,让他得罪声势如日中天的风云乱恐怕也是妄想,这两处地方与青州比邻,若是从其他州郡求援,则路途遥远,轻易难以赶到,于大局无益啊!”
“这两人都不可取,但也不一定非要找他们!”袁绍冷笑道:“我倒有一个人选,必能让风云乱吃到大苦头!”
杨修皱眉沉思许久,仍然不解,袁绍傲然一笑,说道:“你莫非忘了李傕郭汜么?”
“西凉军?”杨修一惊,道:“西凉军正在长安与吕布对决,而且他们与本初兄你有大仇,岂肯相助?”
袁绍不以为然:“董卓是死在吕布的手中,计谋是风云乱出的,罪魁祸首是他们两人,与我何干?就算他们恨我,也一定更恨风云乱,为何不能借助?”
见杨修若有所思,他又道:“如今李傕郭汜的形势也不是很好,吕布败了几阵后借助地利优势固守,西凉军难有进展,而凉州又被马腾与韩遂趁机掌控,他们已无家可归,只要善加利用,这便是一支凶狠的流窜大军,定能给风云乱以迎头痛击!”
杨修思索片刻,终于回过神来,他道:“而今司隶与并州地区混乱,没有真正的掌控者,可让李傕郭汜横渡两州,直接从并州向冀州发动进攻,到时候风云乱的后方着火,他必定无心青州战事,而我们就可以趁机出动,一举将其击溃!”
“然也!”袁绍大笑。
杨修道:“此计虽妙,但也无法确定西凉军一定会帮助我们啊!”
袁绍早有定计,道:“如今的西凉军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匪军,他们无法击败吕布,掌控朝廷,又不能回去西凉,正是走投无路之时,而且我料定他们的粮草等行军物资就快要告罄了,若是再没有动作,必定覆灭!”
“冀州富饶,而风云乱的主战大军全部都在青州,其本人和诸多大将也都在此,冀州正是空虚之时,若能趁此机会夺下冀州州郡,依靠其富饶之地,西凉军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否则全盘皆输,你认为他们会怎么选择?”
至此,杨修才终于明白了袁绍的打算,不由对其另眼相看,此人虽然平时不善谋略,但妙手偶得却能摧毁一切强敌!
于是,两人便又商议了一些细节,而后袁绍亲自修书一封,派快马前往李傕郭汜大营,约其相助,共谋冀州富饶之地!
这是双赢的局面,在袁绍来说可能是为了让李傕郭汜牵制张凡战力,而在西凉军来说却是黑暗中的一线光明,他们或许能够借此再度崛起,不再过着如丧家犬般的日子!
张凡在用计,袁绍也在用计,这便是真正的战斗,尔虞我诈,且看谁更甚一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