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念柔被逼无奈，大学没念完就出了国，之后再也没她的消息。”
顾川说完，担忧地望向顾池池。
“这人怎么这样，难道为了感情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吗？自轻自贱，自己都不珍爱自己，还指望谁尊敬尊爱你呢？不过话说回来，”刘垚看向顾池池，轻声吐出真心话，“时谨言还真是够冷漠的。面对他人生死，竟然能做到置之不理，继续过着和往日一样的生活，人心得有多凉薄......”
顾川也正因见证了他在感情上的冷漠，所以更加明白，这种人只会在意自己所在意的，内心凉薄寡淡。
但说到底，这跟顾川没什么关系，二人关系也并未受到丝毫影响，仍旧是好兄弟。
可没想到顾池池却惹上了他。
“我原以为，你性子这么桀骜，跟他肯定合不来，能学到点东西就行，反正家里也没指望着你能赚钱。可你倒好，竟然......”顾川摇头，“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之前的告诫全都当了耳旁风。”
听到这番话，顾池池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认识的时谨言，并不是这样的人。
她们相遇的第一次，陌路人，他都会下车救助晕倒的她，又怎会见死不救，任由龚念柔自轻自贱呢？
这里面肯定有别的隐情。
顾川看了一眼呆愣的顾池池，叹息一声，拍拍她的肩膀。
“池池，你还太嫩了。感情上的事，受伤的人，终归只会是自己。”
“我不在乎，”顾池池低垂着脑袋，“这是我自愿的。”
她倏然抬头，目光坚毅，语气斩钉截铁。
顾川愣了下，“你......你说什么？”
“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他情感上的淡漠会伤了我，你怕我付出和回报不能成正比，怕我在这段感情中会受委屈，这些我都明白。
可是，哥哥，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不能用天秤来衡量的，我也不是龚念柔，绝对不会失了自己。”
“你......”
“而且，我并不觉得，时谨言的做法有什么过错。”顾池池嗓音清冷，仿若一滴水落入池塘，打破了原本平静的湖面。
也惊了刘垚和顾川的心。
“原本就是，自己看顾好自己的。可那个龚念柔，偏偏要以自己的性命威胁别人，是她先自轻自贱的。如果我是当时的时谨言，只会做的比他更加决绝，在那份隐藏的保密协议上加上各种苛刻条款，好叫她早早死了心。说到这儿，我倒是庆幸，时谨言没有理会她的那些‘威胁’，否则之后一旦出了事，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池池......”刘垚忽而开口，迟疑地叫了声。
她认识的顾池池，生性洒脱，遇事果决，唯独感情上的事，比他人慢上几分。
可看她刚才分析的头头是道，刘垚忽然有些担心了。
她见过时谨言看向顾池池的眼神，视若珍宝，灿若星辰，所以刘垚更愿意相信他们之间是真情。
真情中如果掺杂太多理性，难免伤人伤己。
就连顾川也对她的这番分析感到颇为震惊。
一向只知道无赖享受的小妹，忽然说出这样一段冷静到有些极致的话，让他不免刮目。
“我没事，垚垚，你们不知道，我跟时谨言第一次相遇，是在下雨天，我在路边晕倒，是他送我去的医院。我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冷血无情。哥，你们相处那么久，你好好想想，除了那件事，他真的是感情淡漠的人吗？”
顾川微怔，沉默良久，终究没再说什么。
刘垚见状，打圆场道：“好啦，既然误会解开了，那是不是该吃饭了，我肚子都饿半天了！”
顾川颔首，看了眼顾池池，然后去了厨房。
————
某拳馆。
时谨言撑着护栏站起，脱下拳击手套，大拇指擦去嘴角的血渍，嗤笑一声：“小子，下手还挺重。”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现在的场面，所以任由顾川出手而不还手。
半小时后，何行云匆忙赶到现场。
看到时谨言坐在台阶上，身旁还放着一瓶喝空了的矿泉水。
何行云松了口气，拿着碘伏和棉签走来。
“还行，还知道喝水，看来顾川没下死手。”
“怎么，笑话我？”
“怎么敢啊大哥，你可是我们所的摇钱树，谁敢笑话你啊。”
他说着，拆开碘伏和棉签，帮他消毒。
“你这恋爱谈的，可真是不容易，单身这么多年，好容易有了动心的人，结果第一个出来阻挡的，就是个硬骨头。”
何行云话里话外透着惋惜，仿佛两人成不了似的。
“晦气！”时谨言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棉签，自己对着手机上起来。
“我晦气？！我说这话还不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不能说点吉利的？你有这唉声叹气的功夫，不如帮我想想怎么解决顾川。”
何行云顿住，眼神略过他嘴角的伤，讪讪一笑，“想不到，不敢想。”
“怂。”
“对啊，我就是怂，他要是知道是我在你身后出谋划策，那还不得噶了我......啧啧啧，后果不堪设想。”
“...........”
还真理直气壮！
时谨言放下消毒棉签，薄唇抿成一条线，顺势躺了下去，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顾川知道你泡了他妹子，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他性子冷，一般时候都懒得出手，说话都懒得说。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让他知道了吧？”
何行云猜测着。
“胡说什么？！我每天除了律所就是家里，能做什么。”时谨言道。
何行云噎了噎，久远的记忆忽然涌了出来，他略微恍然：“我好像知道了。”
时谨言抬头看向他，眼眸微眯。
“龚念柔你还记得吗？大学时候追你的那个。”
时谨言蹙眉，“有点印象。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猜啊，顾川肯定是把他妹子，放在龚念柔的位置上进行比对，看到你对龚念柔的态度，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