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你和谁的儿子吗？长的还挺像你的。”
莫弃抱着小鬼坐下，掰开小鬼的嘴数牙齿，就算他现在知道了这个小鬼是凶魃还是一脸不可思议。
闻言时厌扭头看他，五官恨不得都扭在一起，更是要抬手给他一巴掌。
“你要这么喜欢，那他从今以后就是你儿子。”
谁料这话一出，莫弃倒是红了脸。
“你这女人，一次不成，居然想得到用孩子绑住我……”
话音落，莫弃双手架在小鬼腋下，把他托举起来。
“那也行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当一下你的爹爹吧，省的你妈不开心。”
小鬼歪着头，一双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莫弃，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他能听懂‘妈妈’两个字。
于是，小鬼开心的拍起手来，还朝着时厌伸出小手。
“妈妈，爹爹，嘿嘿。”
“不是……小魔头你认真的吗？”时厌一脸黑人问号，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喜当爹你都能接受啊？口味这么重。”
他刚才说要当这个小鬼的爹？
那他以后怎么去舔女主啊，带着娃去吗，激发女主的母性光辉？
“对啊，不是你说的吗，他以后就是我儿子了。”
此刻的莫弃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抱着小鬼开始逗弄。
“孩他妈，他有名字吗？”
时厌深吸好几口气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动手，瘪瘪嘴，又重新坐回去。
“鬼兜兜。还有，不要叫我孩他妈！你的孩他妈另有其人，我可不想被针对。”
这个名字，时厌那天把他当成精灵球的时候就取好了，一直没来得及说出来。
“好的，孩他妈。”
“兜兜，看到了吗，你以后也是有爹爹娘亲的人了。”
莫弃是一点也不嫌弃，抱着鬼兜兜在屋里转圈圈。
欢声笑语更是充斥着整个屋子，不知道的路过可能还真的以为这是什么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画面呢。
“叮铃铃——”
一声铃铛脆响打断了屋内其乐融融的场景，时厌拿起弟子铃，一道流光顿时窜了出来。
“小师妹，我们都在沣水！这里出事了，速来！”
传信来的人是叶椰椰，语气里满是焦急，甚至还能听到背景音湍急的水流声。
“沣水？那不是已经靠近妖界了吗？长悬宗怎么会送弟子去这么奇怪的地方历练。”
莫弃暗自嘀咕一声，把鬼兜兜夹在腋下站起身来。
接收到消息的时厌当即就给叶椰椰回了讯息，随后快速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往沣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女主云白月也是在沣水河岸第一次出现，虽然不是现在的时间线，但去碰一碰说不定真能遇见呢。
时厌抓起桌上的包裹，扭头就看到莫弃等在一边，一副要跟着去的架势。
原着里，莫弃是在成为魔尊的中后期才遇到的云白月，那时的他什么都有了，唯独遇到了一个忤逆自己的女人。
于是，莫弃霸总上身，开始对云白月各方面产生好感。
但如今，时间线提前了不少，如果在这个时间让莫弃见到云白月，会不会彻底乱套。
时厌这么想着，还是不要让莫弃跟着了。
“你要不——”
“不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莫弃开口打断。
“有什么是我不能跟着去的，你别忘了，这次历练我本来也在册。都是因为你，我才只能跟着你，你要是不要我了，那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是她时厌把人绑走酱酱酿酿，然后才让他错过了这次历练的机会。
她都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居然还想抛下他，不可能！
“更何况，你连御剑都不会，想靠双脚走去沣水吗？”
临泉镇离沣水可是十万八千里，全靠一双脚走的话，一个月都到不了。
“你！”时厌咬紧下唇，头一次不知道该反驳什么好。
真话就是容易让人破防啊。
*
一日后，沣水之滨。
还未落地时厌就看到沣水之上滔天的妖气，以及沣水周遭干涸的土地，和这片土地上近乎蒸人的气温。
大地干裂出无数的口子，伺机吞噬靠近它的一切。
“不对啊，沣水之滨不是一片绿洲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原着里，沣水是四洲之处最丰盈富饶的地方，怎么可能是现在这样子。
满地狼藉，饿殍遍地，大地上散落着各种腐烂的尸体。
有人的，也有动物的。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莫弃对此也感到意外，御剑一路向下，稳稳停在沣水城门口。
城门紧闭着，外面还设了结界，隔绝外面的大半妖气。
“是长悬宗的结界。”
时厌一眼就认出了城门上贴着的符箓，正是出自长悬宗弟子之手。
这时，城门打开一个细小的缝，一个干干瘦瘦的守城兵出现在城门后。
“你们二位就是前来支援的仙长吗？”
他开口说话，却不敢大幅度扯动，干裂多时的嘴角禁不起一丝的裂缝。
“是我们，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得到回应后，城门被拉开一个容许一人通过的小缝，方才那个士兵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并不多说话。
“走，进去看看。”
莫弃拉着身旁人的胳膊，快速跃进结界，进入城内。
两人进城没多久，原本盘旋在沣水之上的妖气翻滚两圈，竟开始慢慢向周围扩散，露出下面的河床。
城内比起外面算是干净不少，至少没有遍地尸体。
道路两旁支着许多简易的帐篷，下面躺倒着不少人，各个都在嚷着热死了渴死了。
时厌一眼就看的一个帐篷下面的蓝色衣角，是长悬宗弟子服。
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时厌的到来，仰着身子从帐篷里探出头来。
“小师妹！你来的这么快啊！”
齐星辰手里端着瓷碗，里面是几片酸梅，眼睛亮亮的。
“是啊，接到讯息就来了。齐师兄，其他人呢，怎么没见其他师兄师姐们？”时厌四下探头，却没见到其他熟悉的身影。
齐星辰笑着起身，挡住时厌继续探究的目光：“他们在城内其他地方安抚居民，这一半是我和叶师姐在负责。”
“小师妹，这位是？”
打完招呼后，齐星辰就看到了时厌身后站着的某人。
瞧着他的装扮，不像是仙门之人，但身上却有灵力流转。
时厌笑了一声，抢在莫弃之前开口。
“路上遇到的一个朋友。”
不等齐星辰再问些什么，时厌拉着他钻进身旁的帐篷底下躲阴凉。
帐篷内躺着两个孩子，见到时厌进来，都是一脸防备。
莫弃也跟着挤了进来，并不说话，只是在时厌身边蹲着。
“齐师兄，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外面又是怎么回事？”
哪怕此刻她们进了城，一抬头还能看到城外遮天蔽日的妖气。
齐星辰长叹一声，嘴角也干裂出血。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是被传送到渭水的，途中就接到叶师姐的消息。可等我来时已经晚了一步，沣水一夜之间干涸，就连水下镇压着的妖物也逃了。”
“没了沣水的调谐，这里气温陡然升高，庄稼和水源全都蒸发殆尽，许多房子和凡人都莫名自燃。人们更是不敢住在屋内，只能像你看到的这样搭建帐篷住在路边，夜里冷了再搬进屋内歇息。”
他们赶到时，妖气肆意侵蚀着一切，许多来不及逃跑的人都死在了外面。
“一夜之间干涸……”
时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似乎在哪里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