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童生，千古未见！”
半响，墨书才缓缓说道：“这四个字的含金量非常高，朝廷如果得知，肯定会免去你谪卒的身份，那两个污蔑你的狗官，会死的很惨。”
“而且，你若是回去，国内的州文院，随便你选，国文院也不是不能进去。”
“老实说，你现在不太适合在军中了。虽然在圣院定下的公约下，三个国家都承平了两千多年，但是局部的摩擦还是有的。而军中刀枪无眼，你要是因此死亡，就是皇朝难以忍受的损失了。”
顿了顿，墨书看向林草说道：“当然，你要是选择留在军中也行，在军中，本校尉可以给你都伯一职。”
闻言，林草的眉头皱了皱。
墨书这话，他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这是想他站位？
“我想问一下，墨书校尉你，是哪一边。”
沉默半响，林草缓缓说道。
听到这话，墨书和墨青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
这林草，有一颗玲珑心啊。
他们都没提半句，却能猜出他们的目的。看来，这看似吊儿郎当的林草，不是那么简单。
“我啊，我是皇朝派。”
墨书校尉笑着说道：“现在皇朝中的文人，可以说分成三派，儒派，皇朝派，百家派。儒派就是儒家文人，以圣院和诸圣世家为首，势力最大。而百家派，则是以兵、法、纵横、墨、道家几家为首。剩下的皇朝派，其实跟百家派差不多。区别只是：百家派不入朝堂，不管朝堂的事情，全部精力都放在学说上。皇朝派，则是维护皇朝的利益，为皇朝服务。”
听完，林草又道：“国内文院，是不是都在圣院的掌控之中？”
墨书有些愕然，旋即笑道：“没错，国内所有文院，表面上是属于皇朝，实际上是隶属于圣院。因为，所有的文院，都是儒家诸圣世家的文人开办的，无一例外。”
“那我还有得选吗？”
林草摊了摊手，道：“我这抡语一出，所有儒家文人怕是将我视作异端。别说进去州文院，就算在军中，儒派文人也恨我不死吧？”
“哈哈哈.......”
听到这话，墨书不由大笑道：“不至于，明面上他们还是得遵守皇朝法律的。而且你放心，军中没有儒派文人。无他，人家高举仁义礼，对妖蛮的态度都是教化为主。军队这种杀孽无数的地方，人家嫌弃肮脏，不会来的。”
“还是在军中吧。”
林草说道：“至于那两个狗官，当我成为秀才的时候，再回去收拾他们。”
“行！”
墨书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的事情，陛下怎么着都要知道的。本校尉会通过密奏的形式发出去，告知陛下。”
林草一听，眼睛微微眯起。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要是不站队，上奏的形式就不会是密奏了。
对林草的眼神，墨书视而不见。
天赐童生是千古难得一见，也有成圣之资。但前提是，得成长起来。如果不是自己人，他何必费力气去保护？
“谢校尉。”
林草拱了拱手。
这也是人之常情。
“无妨。”
墨书摆了摆手，旋即丢给林草一个令牌，说道：“既然你选择留在了军中，那就领认一都伯吧。后曲中，你可以建立一个纯骑兵伯，墨青会带你去选兵的。”
“校尉，我不会领兵啊。”
林草接过令牌，摊了摊手说道。
“兵家没落，三国也因公约承平了两千多年，没有几个人会打仗。回头你跟墨青借几本兵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他多少也指挥过几场万人战役。”墨书说道。
校尉都这么说了，林草也只好接了下来。
“你们下去吧。”
墨书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去。
林草告辞了一声，跟着墨青走了出去。
在两人出去后，墨书思索了片刻，写了一封密奏让人发出去。旋即出去校尉府，朝将军府赶去。
前往后曲营地的路上，墨青忽然对林草说道：“草，刚才的事情，你无需介怀。墨书校尉，人是挺好，以后你就知道了。”
林草摇了摇头，笑道：“墨书校尉都送我一件文宝了，我如何能够因此介怀。”
“那就好。”
墨青说道：“如今你我也是自己人了，都属于皇朝派，就跟你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
“其实，墨书校尉选择让你加入，承担的压力很大。”
闻言，林草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因为抡语？”
“不，是天赐二字。”
墨青勒住马，看向林草，一脸肃容：“你可知，从古至今，天赐童生这个名号，有谁获得过？”
“孔子。”
林草有些疑惑。
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吗？
“不，还有六个人。”
墨书摇了摇头，说道：“道家老子、庄子，兵家孙武、墨家巨子墨翟，法家韩非子、纵横家鬼谷子。”
嗯？
还有六个人？
林草露出迷惑之色。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原身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你可知，这六人中，除了老子、孙武成圣，其他人都差点无法成亚圣吗？”
林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我就跟你说说是为何？”
墨青看着林草说道：“老子道家学说，比儒家还要早，第一个成圣的也是老子。当初，老子出函谷关之前，书写《道德经》成圣。第二个成圣的是兵家孙武，孙武书写《孙子兵法》，书成之时天降异象成为圣人。
这两位圣人，成圣都不曾将天地气运聚集在自家的学派之中。道家是清静无为顺其自然，兵家孙武则是腻味的战争，成圣之后潜心修学，传授徒弟。
可这两位不干，有人干了。
这位就是儒家奉为至圣先师的孔子。当时孔子书写《春秋》成圣，凝聚天地五成气运于儒家。其余百家，占不足五成。
老子和孙子横渡虚空，怒问孔子：‘汝欲使后圣乎？’孔子曰：‘天有常，顺之矣。’
当时两圣听了怒不可遏，知道孔子要是在这个世界呆着，天地气运会逐渐凝聚于儒家，后人就别想有人能够成为圣人了，因为气运不够。
因此，两圣深入妖蛮，杀了妖蛮百位亚圣半圣，确保人族三千年平安无事后。两圣就以无上文气敲开上界通道，逼迫孔子一起飞升到圣境。也是因此，后面的庄子，墨家巨子墨翟，法家韩非子、纵横家鬼谷子才有成就亚圣的机会。
两圣飞升后，儒家不久就诞生了五位亚圣。五位亚圣，却用孔圣至宝，强行改变天地一道规则，但凡成就亚圣者，只可滞留十年，十年后会强行飞升。
五圣的此举，就是意在让后来者无法成圣。
成圣，是要靠气运的，而气运又和自家学说息息相关。
你想想，十年如此的短的时间，能将学说发展到什么程度？更别说，境外还有妖蛮虎视眈眈。
因此，为了人族的平安，而墨子，庄子，韩非子，鬼谷子成就亚圣后，只能放弃学说，深入妖蛮，击杀妖蛮新晋的亚圣半圣。
不仅如此，四圣怕后人无法成为亚圣，无法保护人族平安。保险起见，在飞升的前一年，四圣再入妖蛮两域，击杀所有妖蛮皇，妖蛮王。
也就是因此，这两千多年人族才会如此安稳。大环境安稳，儒家才能跟妖蛮二族谈论仁义礼。
为了人族，四位亚圣放弃发展自家的学说，四家也慢慢没落了下去。其余百家，更是日落西山。
可如果说，孔子还留有一丝成圣的可能，儒家五位亚圣就是彻底断了后人成圣的希望。
若是如此也罢了，成圣艰难，也没人指望能够成圣。可百家万万没想到，儒家后人会干的那么绝。
汉武帝时期，圣院和儒家诸圣世家推动，说服汉武帝罢黜百家，只尊儒术。此法一出，天地九成九气运皆聚集在儒家，彻底断了百家后人成为亚圣的可能。
自此，百家彻底没落。
而人族，从此也没有出现统一皇朝的可能。
东汉末年分三国，三国乱斗，差点打断人族龙脉，让妖蛮入主中原。三国之后，晋朝想要成为统一皇朝，结果没多久就分崩离析。
西晋后人，建立了东晋，想要再次成为统一的皇朝，结果没几十年就再次分裂成三国。三国的状态，如今已经持续了两千年。”
听完，林草懵了。
不是吧，这个世界的儒家这么狗？一代比一代没有下限？
这跟原身所了解的儒家，有很大的区别啊。
“不敢相信是吧？”
看到林草的表情，墨青笑着说道：“是不是摧毁了你的认知？”
林草点了点头，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
如果说孔子创建书院，聚集气运还说的说过去的话。儒家五位亚圣，干的就有些不地道了。儒家后人，更是有些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人族。
“呵呵......儒家的腌臜事还有很多，只不过被后人粉饰的光鲜亮丽了。”
墨青说道：“儒家为了气运，几度架空皇族，甚至还想自己当皇帝，凝聚人族所有的气运，可不可怕？”
林草点了点头。
的确，前世的儒家也操蛋，起码还要点脸。除了偶尔让一些不听话的皇帝感冒死了，落水死了，都没染指过那个位置。
“儒家最不能忍的，就是天赐二字。儒家五位亚圣都没能获得天赐童生，你凭什么能获得？”
墨青摇了摇头，说道：“两千年来，也不是没有天赐童生出现。可最后呢，都是莫名其妙的死了，各种死法都有。”
“为什么？”
“因为儒家诸圣世家，不允许有人再次成圣。而天赐童生，偏偏就有成圣的资格！”
“这么霸道？”
林草的眉头皱了皱。
“你以为？”
墨青冷冷一笑：“儒家五位亚圣，因为没有成圣的资格，才止步于亚圣。见自己无法成圣，更是干出了更改规则，不让别人成圣的事情。
他们先祖都无法成圣，这些圣人世家又怎么会允许，外人成为圣人？你没看见，墨子庄子韩非子鬼谷子四人，是何等的惊才艳艳，最后还不是止步于亚圣？”
“我敢说，只要你天赐二字传出去，被诸圣世家知道，明面上，他们为了形象不会把你怎么着，但是暗地里，你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更别说，你这抡语给了他们一个光明正大对付你的理由。”
听完，林草感觉脑壳有点疼。
他没想到，他的处境是如此的艰难。
若是只有天赐童生，或许还有一些儒派文人支持他，站他。
可问题是，他弄出了一个抡语。这在儒派文人眼中，是万万不能忍受的。
于是，就好玩了。
诸圣世家不容许他存在，儒派文人也因抡语敌视他。
娘的嘞，一来就是地狱开局。
林草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一抹苦涩。
“现在儒家如日中天，科举的题目都是儒家的内容。我们百家，在苟延残喘。”
墨青拍了拍林草的肩膀，说道：“这种情况下，墨书校尉保你，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保得住么？”
林草摇了摇头，不是那么乐观。
“放心吧，百家半圣虽然没儒家多，可加起来也有十几位，保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墨青笑着说道：“别的不说，我们墨家都有三位半圣了，你就放心好了。”
“谢军侯！”
听到这话，林草就放心了。
他现在还是小人物，总不能半圣出手击杀他吧。
有墨家这个护身符在，多少也能保住小命了。
妈的！
回去一定把论语翻译出来！
既然儒家诸圣世家不允许他的存在，他就恶心死他们。
用抡语怼诸圣世家，一定很好玩！
林草心里暗自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