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暗x蛛蛛”
由于太久没握笔污暗写出来的字实在有够丑的…就连初次写字的蛛蛛都写的比自己好看，这让自己有点郁闷。
不过随着白纸上泛起一道金光，两人签下的名字就跟《互信契约》的封面那样变成了金色熨烫在了纸上，污暗知道这份契约已经受到了法则的保护，之后想要有第三者来将名字划去毁掉契约已经是不可能，甚至就连他们自己想要解除契约划掉名字，也必须得有一定条件才行。
到了这步污暗总算松了口气，这下子自己可算不用担心才刚认识不久的蛛蛛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了…虽说以蛛蛛刚才的表现来看她确实不像那种人，但只要自己内心深处还留有怀疑与戒备，那就很难彻底信任，这本需要时间来解决，可眼下这《互信契约》倒是省了不少事。
只是话说回来，这就完了么？自己咋感觉没啥变化呢？这玩意该不会只是带了个特效的安慰剂吧？
瞥了眼蛛蛛，对方那难以分辨表情的脸上也是满满的困惑，看样子她也跟自己一样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法则在束缚着她。
奇怪…难不成还得再做些别的？
污暗琢磨了一会儿开口向蛛蛛问道：
“蛛蛛，你能向我保证以后绝不危害我的性命吗？”
蛛蛛先是有些困惑，就好似在疑惑污暗到底在说什么废话，这种事就算没有签这契约也用不着担心吧？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污暗向自己提出如此基础的互相信任的要求多半是在测试些什么。
“嗯…在你不威胁到我‘生存’的前提下我能向你保证，我绝不会来危害你的性命！”
“好！那我也向你保证，除非你的举动威胁到了我的性命，否则我绝不会威胁你的‘生存’！”
果然，在双方交换了承诺后《互信契约》上出现了他们刚刚的对话，同时一种奇怪的感觉浮现在了两人的心头，让他们的内心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重量”——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这个承诺已经被套上了法则的枷锁。
明白了是咋回事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蛛蛛，你能别再叫我‘爸爸’了么？以前你这么叫多少是有些绑定你我的关系的意图在，现在已经签下了契约这种绑定也就没必要了吧？”
“嗯……我拒绝，不过既然你对这称呼这么抵触，那我以后会尽量少用点的~！”
果然，互相信任也不代表要全盘接受对方提出的要求，对于这种没能达成明确共识的承诺《互信契约》并不会将其记录并用法则予以约束。
虽然有点遗憾，但反过来想倒也不失为好事，要不然别人提出的要求自己只能答应的话那不反倒成了受制于人了？
污暗和蛛蛛又互相轮流提出了几个要求，但很遗憾并没有一个是能达成共识记录在《互信契约》上的，不过两人倒也没有什么不满就是了~
在互相提要求后污暗发现了，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多需要用契约来强制套上枷锁的需求，大部分都是对方表个态就行，要是能答应就更好了的小事~
就比如两人都曾互相要对方不能对对方撒谎，但最终谁也没有同意…污暗是因为作为人难免有隐私需求，而隐私又往往与谎言相伴…蛛蛛则是明白“谎言”是在人类社会生存的终极利器，在将其掌握之前她也需要一个练习对象。
更何况谎言只是手段，手段终究是要为目的服务的，在用契约划定了彼此间的底线后别的目的好像都不是那么的重要……
“蛛蛛，你还有什么想提的么？没有的话我就先把这玩意收起来了~”
污暗晃了晃手中的《互信契约》，自己最主要的需求其实也就是消除对蛛蛛的不安而已，至于蛛蛛以后会不会钻契约的漏洞对自己做些不伤及性命的恶意行为…那并不是自己现在所要去烧脑细胞的。
蛛蛛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她本就没什么特别想要从污暗那儿拿到的承诺，刚才提出的那些个要求与其说是想要得到什么，倒不如说是在验证那些事对“人”而言是否真的极为重要。
污暗见状打开系统正欲把《互信契约》收回，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
“对了蛛蛛，以后你能尽可能别窥探我的隐私么？”
“窥探隐私？具体是指什么？我倒是有了解你们人类对自己所要隐藏的东西很在意，甚至有些东西要是暴露的话还会‘社会性死亡’~！
如果是威胁到你‘生存’的东西，那我倒也不是不能答应。”
如今她已经收集到了大量有关于“人”的数据，而且还知道了借助互联网的力量来排疑解惑，从污暗那掠夺来的数据倒也已经不是刚需了。
只是她也得弄清楚具体的部分，有些部分…就比如构成当前这具身体的成分之类的数据对她而言也是直接关系到“生存”的。
对此污暗挠了挠头，他一时半会儿居然也没弄清楚自己具体该怎么说…考虑了一会儿过后他总算摸清了点头绪。
“具体来说也就是，非战斗非紧急的情况，你别用‘阴影窥探’来偷窥我的心理状态。”
“非战斗非紧急？可以理解为在不威胁到‘生存’的前提下我不对你使用‘阴影窥探’这个影术么？
这倒是也威胁不到我的‘生存’~我可以答应你这要求~！”
“等等！还有…你们魔蛛一族不是有遗忘特定记忆的能力么？那能不能把之前从我那掠夺走的数据给删了呀~要求不高，只删那些你没看过的就好~！”
污暗话语中放低了姿态。
虽然这事关自己的隐私，但被掠夺走的数据早已成了蛛蛛的战利品，事实上自己并没有能力去强制她做些什么…而且蛛蛛现在的性格很大程度上受到了自己的影响，强行让她把所有从自己那拿走的数据全删了也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的后果，想必她也不可能同意。
听见这个要求蛛蛛思索了好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只是她也反过来提了个要求：
“让我删掉从你那掠夺来的我还没研究过的数据也行~不过我既然守护了爸爸你的隐私~那爸爸你是否以后也应该尊重下我的‘隐私’呢？”
“额……什么意思？是以后日常生活中互相尊重隐私么？这…我会去尝试多注意注意的，不过你能别叫我爸爸了么？不是都说以后少叫点了么？”
污暗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对蛛蛛知之甚少就连她的性格喜好都没完全摸清，更别提什么有关她“隐私”的事了…话说回来，在自己刚才提出来之前，她可能对“隐私”这个概念都不了解吧？这样的她要自己尊重她的“隐私”到底得从哪里开始做起呢？
听到她那一声声“爸爸”，污暗不由得想起了那些亲子题材的动漫…就比如“鬼舅”（要听爸爸的话），里面那几个叛逆的小孩要男主尊重她们的隐私可是闹出了不少麻烦…自己住的也就只是个一室一厅加个厕所的便宜租房，贸然答应了蛛蛛要尊重她的“隐私”后该不会在法则的强迫下被逼学上条当麻去睡厕所里吧？自家这厕所可没浴缸啊……
就在污暗犹豫之际，蛛蛛接下来的话让她松了口气。
“生活中的隐私那些都无所谓啦~！不如说我…不，没什么~！总之你也有个类似于我‘掠夺’的能力吧？我所在意的是那个！
我想让你保证~！哪怕以后你在某些情况下吞噬了我留下的残骸获得了我的‘因子’，也不能读取其中残留下的技能、经验、记忆等任何与我有关的东西~！
如果你能答应这个，那我就同意删除我所持有的那些从你那儿掠夺来但又尚未查看的数据~！”
原来是这样么…蛛蛛答应不对自己使用技能，那自己也反过来答应不对蛛蛛使用技能听上去也挺合理的~！
更何况自己的技能在窥探隐私这方面可以说比她的掠夺还要恶劣，这点自己可是有自知之明的——毕竟在极端情况下自己甚至都还能凭借着她的记忆与经验带入她的视角模拟成另一个她——这种事要是真的发生，那想都不用想这对当事人而言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反正自己光是想想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已经起鸡皮疙瘩了……
当然，不能去吸收她的经验、记忆与技能确实可惜——尤其是她的影术，她这些天所展现出来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却已经足够将自己碾压，简直不敢想要是能把她的全部影术都搬过来会对自己提升有多大——但这些肉眼可见的收益其实也不是什么刚需，尤其是自己背靠“系统”最不缺的就是提升实力的手段~！
更何况如今她和自己是盟友，她会的技能只要能帮上自己，那自己只要能和她搞好关系让她愿意随时为帮助自己而出手，那就算这些技能自己不会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剩下的关键只有一个了……
“答应我倒是能答应了~但‘杂鱼的反噬’作为粘在我身上甩都甩不掉的诅咒能力，它的发动恐怕并不受我的主观意志控制…要不然这样吧，我承诺不吞噬你遗留下的残骸？不摄取你的‘因子’，这样应该也算能保护你的‘隐私’？”
污暗提议换个方案，但却见蛛蛛指了指他手中的《互信契约》，随后又一手把自己拟态而成的左臂给摘了下来晃了晃……
“要不~还是先按我说的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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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很沉闷…不，史莱姆的构造不存在“胸口”，这沉闷的其实是自己的“心”——自己的内心深处就好似被万千巨石死死压住了一般，即便本能所渴求着的宝物就在眼前，自己却也在法则的约束下无法再往前一步……
自己想把导致这一切的元凶吐出去，可在本能的驱使下那部分被分割下来的蛛蛛手臂早已化作了养分游离在了史莱姆那胶状的体内，每当自己本能的要将那些游离的“因子”捕获并彻底吸收，心头的“重量”便会猛然增加让自己不得不以理性去控制自己的本能……
这可是相当痛苦的折磨…在法则的约束与管教下，最终污暗可算掌握了其中的窍门——就跟人体内的白细胞和感染源那样，自己突发奇想用拟态能力在体内分割制作出了一种彻底被剥夺了吸收能力的“白细胞”！
凭借着这些仿制白细胞特化拟态而成的“塑料小球”，污暗将体内那些导致自己受法则拘束的“感染源”包裹了起来~！又因为这些“白细胞”毕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本体并不会强行对它们展开吞噬，这让污暗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而趁此机会，污暗赶忙蠕动那已经足有小型货轮大小的身体把这些个对他而言近乎微乎其微的蓝球、乒乓大小的“白细胞”陆续吐出了体外…直到最后一个“白细胞”离开身体，那股压在心头的“重量”总算是彻底消失了……
“哎呀~看来你这番努力过后的收获不错嘛~”
这次蛛蛛没有再去窥探污暗的心理阴影，但光看那堆软绵绵的肉山松懈下来就知道他已经完事了~对此她一边阴阳怪气一边捡起了一个“白细胞”将其吸收进了自己的体内——根据契约她只要不去“掠夺”污暗残留在其中的数据她倒是不像污暗这样需要忌口。
“啧！还不都是你这家伙害的！”
“怎么啦？生气啦？
那我向你道歉嘛~对不起啦~！我也不知道情况会这么严重嘛~！”
刚刚经受过这一番折磨污暗当然不会好声好气，然而蛛蛛这一开口把他给整不会了…他只能轻咳一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身旁那一个个材质宛如塑料般的圆球上。
正如蛛蛛刚才所说自己的收获确实不错~这些为了处理蛛蛛留在自己体内的“病原体”而造出来的“白细胞”用处可不只有清理异物这么简单，简单做个逆向思维这些不就是一个个储物囊么？
以前因为自己这史莱姆身体几乎什么都吃，而且还非常难以控制它进食的本能，因而自己根本不敢把“食物”以外的东西往身体里装…可误打误撞之下自己整出了“白细胞”这么个玩意~那再加上自己切换形态的能力岂不是能做到四次元菊…四次元口袋？
污暗立马再次着手测试。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黄昏，就在自己因为法则不得不与体内的“病原体”对抗期间这个世界的广域Emp攻击已经发生过了，自己没用完的那些声音陷阱全部报废，眼下正好可以拿来当试验品~！
先分割出大小不一的小史莱姆，然后再将它们变成“白细胞”赶在本体对那些手机、武士刀、步枪、悍马之类的玩意进行消化前先一步将其吞入其中~最后切换形态再次变回了“吴暗”。
“怎么？准备动身了么？你那些手机陷阱已经全部失效了~要不要我来帮你猎杀些死体啊~你刚刚因为我而那么辛苦，就让我来好好犒劳你一下吧~！”
刚折腾了一通污暗，蛛蛛似乎也有些愧疚想给他一定的补偿~然而对于她的提议污暗却摇了摇头。
“不…不必了，咱们收拾一下，差不多也是时候结束这糟心的任务了~！”
看了眼那黯淡下去的天色，污暗扫视了一下四周朝一只在远处徘徊的死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