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又怎么了？”昏暗的一号病房内，转醒的楚雄感觉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趴在自己肚子上，微微起身，看见一张被头发遮盖的熟睡小脸，只露出两瓣樱桃小口微微张开，掀起对方头发一看，果然是那个罪魁祸首。
气愤的楚雄还没来得及拍醒她，只见一道透明的，微微泛光的身影，从她身体浮现，神秘身影死死盯着楚雄，楚雄能略微感受到这个奇怪生物的态度，好像自己身上有什么令它极度渴望的事物。
隔壁床铺的齐元晋哼哼了一声，好像要转醒，只见身影的手臂猛然拉长，拍了一下齐元晋的脑瓜，后者直挺挺的没有了反应。
神秘身影匪夷所思的手段惊到了楚雄，这一已经超出了他对异能的认知，难不成世上真的有鬼？额，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儿，毕竟异能都出来了。
沉住气，试探的问了句：“喔～喔～喔～”发现鸡叫并不能驱鬼，楚雄没辙了，暗暗发力，打算起身殊死一搏，却感觉浑身酸软，覆盖着重物，胸口有气上不来，眼皮也向下耷拉着，有些睁不开。
眼看身影逐渐拉长身子，向着自己靠拢，楚雄有力无处使，心里干着急。忽然所有的不适如潮水般褪去，肚子上毛茸茸的东西醒了过来。
“咦，你醒了，太好了！”周莫莫开心的叫嚷起来。
“你没事就好，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都怪你说话太气人，我一激动，魅自己跑出来，才把你撞晕的！”
“打住，打住，周姐！”楚雄心有余悸，生怕那个神秘身影再出现，先把刚刚的经历给周莫莫描述了一遍，想听听她的解释。
“其实，魅没什么坏心思，她从来没伤害过人，最多也就是弄晕别人，刚刚可能只是想捉弄一下你。”周莫莫拼命解释。
回想起刚刚的经历，觉得没有周莫莫说的这么简单，但是看她一脸诚恳不似作伪，楚雄心底又有些动摇，或许真只是想开个玩笑？“不对劲，九分有十分的不对劲。”
“其实、其实，我是想和你交朋友的，魅也对你很有好感。以前我也试着和别人交往，但是魅总是会有抵触情绪，遇到魅喜欢的人，我才鼓起勇气准备向你表白，没想到你上午的话那么伤人。”
楚雄没有打断周莫莫的发言，想听听她还想耍什么花招。
“我今年都25了，还没谈过恋爱，同学们送我外号巴黎圣母。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你，我、我想试试和你谈恋爱，结果还没开口，你就拒绝了我。”仿佛是在悼念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周莫莫的声音有些哽咽。
长这么大，楚雄也是头一次被女生表白，有些小激动，但还是不太敢相信周莫莫，又怕再次刺激到她，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魅，是什么东西？额，我的意思是，它是某种特殊存在或者异能吗？”
“魅是我的朋友，我从小就能看见一些奇异的事件，和别人看不见的存在交谈，有时候还会被骂成疯子。”周莫莫语气低沉，仿佛陷入了回忆。
“我从小在烟城长大，八岁时，母亲和别人跑掉。我的父亲整日酗酒，当然，在离婚之前他就这样，还因为酒后打骂我们被拘留过。”
“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魅出现了，是她每天听我倾诉，陪我生活。我最害怕老鼠蟑螂一类的脏东西，自从有了她，我家里再也没出现过。冬天我待在屋里很无聊，是魅叫上她的朋友们陪我玩捉迷藏。有时候父亲出门忘记锁门，我会偷偷溜出去堆雪人，魅也能控制雪人陪我玩耍。夏天我怕热，经常睡不着觉，是魅搂着我，哄我睡觉，她的身体很冰凉，虽然没有触感，但是我能感觉到是她在抱着我。我一直、一直都把她当做我的亲人。”
说到动情处，周莫莫抽了几下鼻子，楚雄从裤兜里掏了张纸巾，让她擤擤鼻涕。自从上次当众社死，楚雄兜里都常备几张纸。
“十六岁那年，我觉醒了异能，能够驱使特殊生命体，还能和它们建立某种固定关系，自然而然的我就和魅签订了契约。”
“据我的高中老师说，我的异能应该是能量系大类里电磁系异能的变种，并告诉我东京大学对这方面研究颇为深入，于是我在高中毕业后考入了上城大学，争取到了东京大学的交换生名额。那些东京的教授们说，我这种异能很稀有，全联邦仅十几名拥有者，潜力未知，暂时被命名为怨灵系。”
“目前异能学术界普遍认为怨灵、地缚灵、魂魄这类灵体是受磁场影响产生的某种特殊能量体，因此和它们有关的异能也被划归为能量系。”怕对方不理解，周莫莫又补了一句。
“你这异能这么神奇，为什么不继续在那做研究，反倒窝在交城一中这个小小的校医院里当医生。”楚雄揪出了疑点。
“都说了，我这种异能潜能未知，应该和契约的灵体实力有关，有一些和我一样来东京大学参与怨灵系项目研究的，普遍实力不强，因此项目越来越不受重视。加上魅也不愿意天天被人研究，于是我在交换期结束后，就回到上城完成学业，并且凭借怨灵系异能的能力，轻松考取了医师执照。偷偷告诉你，我诊断病人从来不用做ct，都是假装望闻问切，然后借助魅的透视来看病灶。”
听到最后一句，楚雄有些慌张的用被子捂了捂下身。
“桀桀桀，少年你是逃不掉的，在我的眼中，你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周莫莫张牙舞爪的奸笑了起来。
楚雄赏了她一个板栗，“别想转移话题，你还是没说为啥来交城一中。”
“呜呜～，这个事情说起来太丢人了，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大学期间网恋了很多对象，最后都不了了之，后来在上城开了一家小诊所，边工作边网恋，直到谈了一个交城的对象，十分宠我，我俩关系越来越近，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于是我关掉了诊所，孑然一身来到了交城奔现，没想到我的网恋对象还在上小学。”说到这，周莫莫羞愧的捂住了脸。
“再后来，我领悟到网恋都是骗人的，也懒得回上城，就来到一中这个群英荟萃的地方等待我的意中人出现。”
“群英荟萃？是少男云集吧。姐姐，老牛吃嫩草，你这吃的还是窝边草，真的好吗？”楚雄也忍不住捂脸。
“你懂什么？别狗叫。我这是帮助病人疏导青春期荷尔蒙无处释放的痛苦。”被戳穿的周莫莫恼羞成怒。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楚雄怕再刺激到她，选择闭口不言。
“唉，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也有过几个小男生见色起意，向我表白，可惜后面都被魅吓跑了，还放出传言，说一中校医院闹鬼。”
“姐姐，你这奇葩性格也让人很难接受啊！有时候比鬼还吓人。”楚雄咽下了到嘴的吐槽，装作随意的问了句，“那魅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
“魅说很喜欢你，我能感受到她的激动和喜悦，臭男人，真不知道你好在哪里了，小嘴和抹了辣椒面似的。不过难得魅这么喜欢你，我对你的样貌也算满意，真不考虑和姐交往一下吗？”说着，还一手捧着脸，一手放在某个危险的地方，冲着楚雄眨了眨眼，摆出了诱人的姿态。
很遗憾，虽然周医生的确很有诱惑力，换作昨天的楚雄，可能会敬礼示意。但是现在的他意志坚如磐石，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对隔着被子的那只手也毫无反应。
“周阿姨，我还只是个孩子啊，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清，别抛媚眼给我这个瞎子看了，你就饶了我吧。”
“你、你、你是不是男人啊！”周莫莫被气的瞪大了双眼，甚至把手伸进被子里摸索。
“卧槽，周姐你自重啊！”楚雄一下蹦了起来，和这个馋自己身子的老阿姨隔床相望。
沉默了一下，周莫莫埋头痛哭了起来，“呜呜呜，你欺负我，我就真的这么遭人嫌吗？”
“不是，周医生，周姐姐，完全是我自己的原因，你还是很有魅力的。”生怕那道鬼魅身影蹦出来给自己一下子，楚雄慌里慌张的安慰起来。
“你骗人，昨晚上你初见我的时候还有反应。”周莫莫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楚雄被子上了。
“周姐姐，我真不骗你，我是为了康复偷偷吃了特效药，不过副作用有些大，所以短时间内，那方面，再起不能。”
“真的吗？”哭的梨花带雨的周莫莫破涕为笑，“这么说你愿意当我男朋友了？”说着向前一扑。
“咳咳，周姐、姐，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你是网恋过的，应该知道要循序渐进，哪能一步到位啊。”楚雄一手按头，制止了对方想把鼻涕漫到自己胸口的行为。
“是、是哦。”周莫莫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看，咱俩互不了解，要交往也得在了解对方之后再做决定，万一我缺点太多，你后来看不上我，抛弃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周姐姐？”
“嗯嗯，你叫我莫莫就行。”周莫莫继续乖巧点头，然而她越是这样，楚雄就越是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