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荔看着发型乱掉的向云亭，“别了吧，太丢他面子了，等会儿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克莱尔失笑。
但下一秒，听不下去向云亭咆哮的纪清荔开口了，“啧……”
向云亭抬眸寻找着声音来源。
纪清荔语气淡淡，“是你不行，不是他们不行。”
“你质疑我？”向云亭瞪眼睛。
“对。”
向云亭讥笑，“好好好，你行你来！”
纪清荔点头，摘下耳返，起身给他们一一更改指令，与向云亭不同，纪清荔下达的每一条指令只针对一个人，她不想把指令都说出来让大家听到，这会混淆视听。
他们之所以乱，就是因为听到了属于别人的指令，在进行自己的指令时，他们就会分心。因为都想做到完美，所以就会同时兼顾别人的指令。
可自己的都做不好，怎么去配合别人。
“就这样，你们按照我说的来，顾好自己的节奏就可以，其他人的都别管。”
还是同一首歌，只不过换了种方式，更改了指令。
听到纪清荔的声音，季卿晏及时收了手机，起身走到舞台前方坐好。
面前还坐着柯元霜和龚语蓉。
两人看到他走过来，一同打了声招呼。
纪清荔把指挥权交回给向云亭。
向云亭带着怀疑抬起手，“来——三、二、一……走！”
方淳若的大提琴率先奏响，紧接着是荣昭的萨克斯，两人配合得向来好，这一点不用担心。
向云亭紧张的盯着马上要进节奏的架子鼓。
纪清荔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裘榆的心马上静下来，听着节拍器，缓缓进入节奏中去。
当克莱尔的小提琴完美融入时，向云亭开始了第一步的自我怀疑。
伊桑亢奋，“来了来了！”
纪清荔低头深呼吸，眸子不经意扫过台下，季卿晏坐在那，唇角带着笑意，眼眸深邃。像是她给裘榆的眼神般，季卿晏也给了她特别深的安心。
……
晚餐时间。
季卿晏选了角落的位置，为的就是不被人闲杂人等打扰，可偏偏有人陆陆续续的坐了过来，完全没看到他逐渐阴沉的脸色。
“你这几年没少偷偷练习吧？”向云亭语调特酸，看了眼桌上，清汤寡水，嫌弃的招手让侍者拿菜单过来。
纪清荔等他点完大鱼大肉后才说，“也不算偷偷吧。”
“你妈能让你碰乐器？”尾音上扬的有些诡异。
纪清荔思索，“不让，但我的公寓被藏得很好，一直没有暴露过。”
“可以。”向云亭的脸色从她出色完成了调音后就一直说不上太好，一方面他认为可以继续培养纪清荔以后往这块发展，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被纪清荔涮了。
斜睨一眼，隔壁桌的荣昭等人还在津津乐道这件事情。向云亭眸子一沉，有些烦躁，“你让为师很没面子。”
“我这么优秀，还让你没面子？”
季卿晏不在这个话题里说任何话，安静的给纪清荔舀了碗汤，“先喝口汤，快凉了。”
纪清荔眸子带着感谢的意味。
此时的向云亭果然意志不够坚定，把话题转开了，视线来回扫，“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
“问这做什么。”纪清荔淡淡反问。
向云亭看着季卿晏，回想起刚才纪清荔唱的那几首歌，什么都好，就是缺了感情，“有件事只有你能办得到。”
但他没具体说明是什么事。
伊桑三人也坐了过来，百逸之看着菜单，脸色漠然。
李柏川特地坐到纪清荔旁边，殷勤地拿出了一张名片，“希望你能考虑考虑。”
纪清荔接过来，“啊……娱乐公司啊，不过这位ceo是谁？”
艾思文……
这名字看起来挺文艺，无法想象把这名字和娱乐公司的ceo联系起来。
“我老婆。”李柏川颇为骄傲。
“啧……”向云亭挑起眼睑，“当着我的面抢人？”
李柏川说，“她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什么发展？”向云亭挑眉，“她不喜欢在前台。”
“怎么会，她刚刚台风很强的，天生就适合舞台。”
在纪清荔的领导下，向云亭只用一首歌的时间快速调设好了所有的设备，可能是太久没有听纪清荔唱过歌，他又要求多唱几首，众人热情激涨，也不约而同的想多试试几首歌。
众人的默契在第二首歌时开始积累，因为纪清荔的发声结构多变，向云亭便一直在耳返里指导引导她不停变换发声位置，来达到不同的音色效果。
季卿晏也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她在这领域里的恐怖，无论是创作能力还是领导能力，除去她忍不住喝的那口酒，季卿晏终于明白为什么向云亭让她保护嗓子，禁止她说话时，她一点小脾气都没有。
她的声音就是她能握在手里，谁都拿不走的王牌。
荣昭虽然总损她，可从不在音乐上质疑她。
在专业设备的加持下，纪清荔的所有优点被无限放大，无论是稳重的台风还是多变的声线，以及她从容不迫的应对自己因太久没正式唱过歌时的破音或跑调，那种自信和气场，都是在场所有人里的无人能及。
向云亭很满意她在与音乐脱节几年后还能如此稳定的发挥，玩心大起，让她在十分钟内，把他之前写好的词配上摇滚乐曲。
她肯定能不负众望，甚至只用七分多钟就把曲子给写了出来，剩下的三分钟里她还完善了和音，增加了其他乐器的伴奏，最后通过电脑制作出一个雏形。
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雏形，就震惊到了第一次感受到她散发出来的神秘又强大的魅力——的李柏川。
百逸之的眸光也终于是在这个他并不感兴趣的人身上停留超过了十秒。
他又一次觉得纪清荔这人有意思。
但也不完全是只有第一次感受的人震惊，向云亭也被她惊讶到了，所有人都被她惊叹到半天没回过神来。
但做完这曲子她就嚷嚷着头疼，歌也不愿意唱了，就坐在那继续摆烂。
纪清荔把名片还回去，“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只喜欢做幕后。”
“别呀，你再考虑考虑。”李柏川因为艾思文的原因他也很惜才，这些年只有要机会接触到这类人，他都会帮艾思文。
通过他引荐签约的歌手有很多，前景都很好。
“不过话说回来，你之前一直不想把她介绍给我认识就是怕我会……”李柏川突然恍悟。
季卿晏抬眸，“嗯。”
李柏川还好，他做事彬彬有礼，在挖掘人才时他会先给名片，而后再慢慢提出诱人的条件说服，可艾思文的作风就不一样了，她对这类人才永远势在必得，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敢用。
季卿晏一开始藏着纪清荔，就是怕艾思文的手段会吓到她。
但现在不用了，因为向云亭不可能会放任有人来跟他抢纪清荔这颗摇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