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谦虚，十三真的甘拜下风。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隐情的金玉嘴巴大张：“天啊！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多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人脑袋都打出狗脑袋的时候，还妄想着淡淡的赢到最后？”
“这我要是能回去，高低得拿起键盘狙击各路黑子。我们祖宗爷才不是捡漏呢！他能力卓绝，思想高远，准备也充分，注定要脱颖而出……”
为维护我方四爷，金玉也是竭尽全力。
四爷摇头失笑，赶紧喊停她。
彩虹屁虽好，但这还有正事要办呢，可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细节里。
哈？
金玉惊愣，四爷抬手虚点了点她：“你该不会以为太医说完，隔壁就信了，并就此偃旗息鼓，退出夺嫡队伍吧？”
嘶~
不会，肯定不会。
“那位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历史上毙鹰案后，康熙爷当众说与他父子之情绝矣。后面还以他溺职，停了他差事、俸禄，甚至手下人钱粮，彻底绝了他希望，也没见他消停。”
直接台前转幕后，把十四推了出来。
雍正登基，他又把弘时哄了去。
当摄政王之心一直没死，总梦一个多尔衮第二。
老坚强了！
金玉无奈扶额：“所以我才防备他要跟十四爷握手言和，再走历史老路啊。”
虽然历史上的十四……
算了，她当晚辈的不好说叔祖宗的不是。
但眼下十四对她可真没得说。
为她御前据理力争，为她殴太子、怼八爷。处处回护，比亲哥还亲哥，她当然也得真心回报之。
绝不允许他再陷入八爷党的泥沼！
四爷点头：“这确实值得防范。不过……他首先光顾的必然是各大医馆。”
金玉微愣，旋即恍然。
是了。
事关子嗣传承，甚至有没有继续角逐那个位置的权力，底下党羽还能不能继续真心跟从。他再怎么也得谨慎些，排除皇父有意为之的嫌疑。
毕竟康熙爷虽说解除了他的禁足，恢复了他在工部的职务。
但平衡之术罢了，懂的都懂。
前有公推太子，后有两江总督噶礼事。那位也就是沾了今上亲儿子的光，否则，康熙爷怕是都恨不得掐死他。
如此前提下，父子间还哪有什么信任？
不过……
金玉坏笑：“那爷俩私底下怎么样不说，明面上，康熙爷该是不喜任何一个儿子对自己有怀疑、不满的。既然如此，咱们是不是就要当当他老人家的眼睛和耳朵？”
好让老人家耳聪目明，知道知道他八儿子干了些什么呀！
然后人多口杂，秘密不再是秘密，可不就到了考验那些铁杆八爷党的时候了？
唔，计虽粗糙，但效果应该很好很强大。
十三轻笑：“后果应该也会很严重。皇阿玛虽老，但对京城的掌控可半点不差。咱们这边行动，他老人家那边就能知道。然后爷跟你祖宗爷就会被双双训斥，甚至丢官除爵。”
金玉：……
好吧。
人性就是这么复杂又不讲道理。
坏人再怎么坏都是理所应当。随手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好事，就是人性未泯。再努力一点，随时都能回头是岸，荣获浪子回头金不换美名。
而好人却要严于律己，不能不能行差踏错半点。否则恶名即来，甚至连以往的好都成了虚伪。
她家祖宗爷走坦荡路线，试图凭实力上位的则更甚，被康熙爷要求得更高。
稍有不慎，就会被打上一个心机深沉的标签。
而依着他如今的种种功劳，若不能成为帝王属意的继承人，自然得一把打死，免得给未来继承人留下心腹大患。
甚至重演永乐建文旧事，直接朝堂动荡，江山易主。
想想就……
金玉一脸牙疼表情，苦笑行礼：“是孙女太想当然了，多亏两位祖宗爷聪明智慧还拿得稳，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四爷跟十三齐齐安慰，说她表现得已经极为亮眼。
毕竟他们哥俩素来端方，若不是金玉献计。就算被隔壁的无耻狠辣气到不行，也干不出这事来。
金玉笑：“这倒是的！”
“大清离现在那么近，史料保护的那么全。几乎一面倒都说八福晋善妒，以至于隔壁子嗣凋零。还是近几十年医学高度发达，什么死精症、无精与精子畸形、活率低等种种病症渐渐为人熟知，才开始有了相关猜测。”
她家祖宗爷对那位那么恨毒，甚至到了想起来就要骂两句的程度，也没见拿这个说事。
人品实在端方。
四爷跟十三脸色通红，窘迫到无以复加。
说两句吧，孩子又只是在阐述医学观点。特意强调，倒显得他们这做长辈的不庄重。不说吧，又怕傻孩子在外头也这么张口闭口虎狼之词，让原就不如何顺畅的婚事更加新难度。
金玉却压根没注意到那哥俩异样，只遗憾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添油加醋，再送隔壁一程。
四爷沉吟，旋即与十三异口同声：“倒也不是不能。”
金玉顿时双眼晶亮，抱拳做了个拜托的手势：“求展开说说。”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英雄所见略同。”
所以是嫁祸，咳咳，是假手于人的意思是吧是吧是吧？
“对。”十三轻巧：“二哥身为嫡子，原配发妻所生。在皇阿玛心里本就不同，再加上三十几年悉心教养。就算孩子有错，他也坚定认为是别人带坏了他的宝贝太子。”
“比如膳房人花喇几个，也比如索额图。”
“就算他手伸进了江南科场，为些许钱财做有伤国本事。若无噶礼老娘叩阍，将之摊在天下臣民面前，皇阿玛也未必就能秉公处理，甚至再废太子。”
金玉点头。
历史上到底怎么回事儿不好说，但如今是八阿哥推动了这件事。
若废太子知晓，必然会对隔壁恨之入骨。就算死，也得杜绝仇家上位的可能。那么……
金玉眨眼：“若让二阿哥知道当初八弟送了他这么份大礼，必定会想法子回敬。把这个事情闹腾到世人皆知，让他丢脸、丢希望、丢名声还丢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