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咳咳咳咳！
康熙一口茶呛在嗓子眼，差点咳到原地驾崩。
好不容易缓过来就急急追问：“朕若记得没错，那赫舍里氏还是他嫡亲表妹？他那岳父也是他亲娘舅啊！”
“对对，皇阿玛好记性。”
康熙懵了，一整个呆住了：他这表弟兼小舅子这么无视纲常礼法的？
隆科多狂摇头，表示真没有：“虽四儿曾经伺候过奴才岳父，但无奈奴才与她阴差阳错，奴才酒后失德。岳父虽气，但终究未忍多责怪，还将四儿赠给了奴才。”
“福晋……”
“福晋受汉家那套荼毒太深，一直绕不过那个弯儿来。但咱们满人入关前游猎于白山黑水间，为家族遗产得到最大保全，父死妻其后母再寻常不过了啊，想当年太祖爷更将……”
太祖爷更将自家爱妃赏给臣子的例还没举完，康熙的茶盏就砸在他脑门上了。
砸得他啊一声惨叫，额角鲜血淋漓。
“混账东西，你也知道那是入关以前啊？自己无视纲常礼法，还敢攀咬太祖爷，朕看你是活腻了。”
“皇上息怒，奴才也是……”
他有心解释，康熙却没那个耐心再听下去了。直接把这个事儿交给了最铁面无私的四儿子，让他仔细审、认真查。
看这李四儿与隆科多到底怎么回事，他这刚刚任命的九门提督是否真能担起重任。
挺艰巨的任务，但四爷毫不迟疑接下。
满身‘儿是皇阿玛手中一柄刀，您之所向，儿之所往。便千难万难，亦毫不退缩’的气势。
一直到回了雍亲王府，还被金玉大加赞赏呢：“对对对，就是这样！后世好多帖子都说祖宗爷您能最后通关，就是因为您真正抓住了夺嫡奥义。现在看着，网友诚不欺我！”
“哦？”
嘿嘿。
刚闯完祸的她笑容可谄媚了：“核心密钥就是孝子加能臣啊！其余儿子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斗成乌眼鸡，您心无旁骛，一心做爸爸的好大儿。”
“旁人为夺嫡拉帮结派，搞得朝堂一片乌烟瘴气。您铁面无私又兢兢业业，想爸爸所想，急爸爸所急，完美执行爸爸交代的每一件任务。日久年深，自然而然让他心中天平倾斜咯~”
见四爷不语，金玉都急了：“您别不信啊！世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很多时候优秀者的优秀都是来自于对手的衬托。”
比如当年一废太子，大千岁愿为皇父‘永除后患’。八贝勒为了拉拢人心而对凌普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无视君父与朝廷利益。
可不就立即把悉心伺候皇父，照顾老爷子情绪，还肯念及手足之情帮废太子说好话的几人衬托得真善美了么？
于是龙心大悦，太子复立，四爷等三个亲王也跟着闪亮登场。
这都是成效来着。
四爷听够了来自于大孙女儿的吹捧，然后才慢悠悠地问了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李四儿的身份？”
该给自己表功的时候，金玉可不会含糊：“嗯嗯嗯，我猜到啦！所以小小怂恿了下十四爷，结果没想到他精准踩雷，一句话就把对方气得失去理智。”
然后事情就癫成了预料之外的样子：“唔，虽然跟我预设中有些不大一样，但也算收获颇丰吧？”
那会在乾清宫，十四说阿灵阿人品贵重的时候，隆科多眼珠子都恨红了。
啧啧，整个一恍然大悟！
很明显跟他表哥兼姐夫一样，认定了十四是有备而来，为八爷党争取九门提督之位呢。
如此一来，就算他能放下芥蒂申请加入八爷党。
以老八的谨慎，也得怀疑他是不是以投诚之名行报复之实吧？
那只要他投资之心不死，就只能早早投入四爷怀抱。就是不知道经过今日事后，那家伙还能不能继续当九门提督了。
四爷一脸轻松：“这个倒是不必担心的。”
“虽佟国维瞧不上他，但造化弄人，他精心栽培的继承人党附大阿哥被夺爵了。他自己都被迫养老，现在整个佟佳氏屈指算，最受皇阿玛重用的就是隆科多了。”
为了整个佟佳氏，他也会出面的。
到底是皇阿玛唯一健在的亲娘舅，再怎么也有几分情面。
所以？
四爷颔首：“如你所想，爷会严格执行皇阿玛之命，将那俩人查个底朝天。再把结果送到皇阿玛龙案上，请他老人家圣裁。”
金玉缓缓笑开：“祖宗爷英明。”
“再怎么奉承，也挡不住你要被禁足的事实。接下来直到除夕宫宴前，你都给爷在府中安生待着好好反思反思。想想日后再遇到类似事，还敢擅自主张不。”
哈？
金玉原还要闹，可突然想起那厚厚的宫规与四福晋笔管条直的性格。
她瞬间福至心灵：这哪是惩罚？是来自于祖宗爷的保护！
她转怒为喜：“孙女儿多谢祖宗爷呵护，日后定为您鞠躬尽瘁。有机会要帮您，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帮您。”
可别！
四爷认真严肃脸表示夺嫡他自己就行，再不用金玉跟着涉险。横竖还有十多年的攻坚战呢，不用急在一时。
倒是你这丫头容不得半点闪失，可不敢再以身涉险云云。
听得金玉心中温软，感动丛生。
而另一厢，十四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了！
从乾清宫出来，他八哥九哥就一直老和尚念经似的，不停说他不对。不该意气用事，把事情弄这么大；不该举荐阿灵阿，惹皇阿玛误会；更不该当场揭发隆科多，让他跟李四儿都被收监。
起初十四还能念着自己确实出了昏招儿，连累了两位哥哥而忍着。
可后来连他常往老四府上，与金玉一起看个戏都被安上罪名后，他气得当场爆发：“好好好，我冲动，我不妥，为了八哥的大计，我就该老老实实站着被那贱妾抽毁容是吧？”
呵呵。
十四冷笑，一句比一句刻薄：“可惜了，爷姓爱新觉罗，生来便高人一等，根本不知什么叫隐忍圆融，更不会白白受这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