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一醒来时,已经第二日下午了,拍了拍身边的鹤七。
衣兜里抖落出来庚贴和一封和离书。
“鹤七!鹤七!”
“啊!我的肘子!”
鹤一拧着鹤七的耳朵,给人揪醒。
“怎么了,我怎么睡这了?”
鹤一拿着庚帖和和离书给鹤七,“王妃走了。”
俩人推开袁芷的房门,果然不在!
“快,传信到琅琊。”
“好。”
鹤一懊恼,喝了带有蒙汗药的汤,他怎么忘了,蒋十七是个精通药理的小屁孩!
李道瑾在琅琊,查封了萧铎与东夷联络的丘山谷,和布满尸体的槐树林。
丘山谷常年与世隔绝,是联络的好地方。
谷主秋山阙的妻子,是东夷王室,慢慢地,丘山谷被东夷渗透。
“抓住丘山阙!”
鹤卫和王府亲卫围住丘山谷,将里面的禁花禁草全部清除。
琅琊大牢。
“说说吧,怎么和萧铎勾结的。”
李道瑾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桌子,像是死亡前的倒计时。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啰嗦,你不说,我就去撬你女儿的嘴。”
“我说!”
李道瑾抬手示意。
“我和阿棼,相识东夷,她是个在家里见不得光的孩子,她父兄要把她送去和亲,她不同意,跟我私奔了。我们回到丘山谷,隐姓埋名,师父待我极好,给我赐姓丘山,还把丘山谷交给我打理。丘山谷的人,每年一次出山的机会,一次偶然间,阿棼父兄找上门来,将阿棼带走了,并威胁我替东夷卖命,我不能让心儿没有娘,我答应了。他们说,琅琊郡的将军,姓萧,叫我以后跟他联络,渐渐地,我和萧铎就熟练起来,我每年有一次见阿棼的机会。”
“祭祀那天?”
“没错,那天丘山谷的族人会出山,他们把阿棼送入丘山谷。”
景明听的一愣一愣的,你俩cos牛郎织女呢!
“你们的交易是什么?”
“丘山谷地质特殊,能种很多别处没有的花草。”
“于是你就种植那些禁花禁草。”
“没错,丘山谷的河流通往兰县,顺着河将药材运往兰县,再运往琅琊,交给郎先生。”
“又是郎先生。”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丘山心很安全,不过你私自种植禁花禁草,死罪难逃。”
“我知道,我不求别的,我只求你们能放过我女儿,她才十岁,什么都不知道。”
“你放心,大越济儿堂多的是,不会让她没有去处。”
“谢谢你。”
“带下去。”
丘山阙被带走,丘山心被送去了南县济儿堂。
审完出来,鹤八鹤九来报。
“殿下,在蟠龙山发现了狼一的踪迹。”
“狼卫都归顺了,这个狼一在搞什么?”
“殿下打算怎么做?”
“狼一没有亲人,也没朋友,我还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这样,把那个巫师带来,我要审他。”
巫师逃跑的时候,断了腿,鹤卫将他逃到审讯室。
“旱西。”
巫师眼神闪躲。
“东夷人?听名字不像啊。”
旱西扣手,不经意的小动作出卖了他。
“不说没关系,你那把弯刀,我看中很久了,看起来削铁如泥。”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们的宝刀。”
“霍灞军团的旱刀,名不虚传。”
旱西看向别处不语,一开口就暴露了身份。
他早就知道,李道瑾此人不按套路,本就打算死不开口,可谁让他说了那把弯刀呢。
旱西忍不住就想跟人唠,那刀是西戎军的宝物,土扈族就靠这个强大起来的。
恨死了,早知道不开口了。
李道瑾命人拿来旱西的弯刀,拿在手里把玩,“我听说,西戎人的弯刀,每把都有名字,他叫什么?”
“岚曲。”,旱西脱口而出。
“哦!岚曲啊,好名字。”
旱西一撅嘴,“行了,你问吧,别拿我的宝刀试水了。”
“好,就喜欢你这气魄。”
李道瑾合上刀鞘,放在案上,回了座位。
“和萧铎什么关系?”
“合作。”
“合作什么?”
“萧铎定期会送来一批女子的尸体,叫我去处理。”
“怎么处理?”
“城外槐树林里。”
“那不是有瘴气吗?怎么进去的?”
“我爹有个东夷的朋友,东夷人你也知道,最会处理这些乌烟瘴气了。”
“怎么处理的?”
“东夷有一种草,叫净天,晒干捣碎,浇上煎煮的晶草汁,捂住口鼻,可抵御一般的瘴气尸毒。”
“尸体直接扔进去?”
“嗯,槐树林里不少野兽,也省的处理了。”
“你不是丘山谷的巫师吗?我听说,丘山谷每年只能出谷一次。”
“我只是巫师,并不是丘山谷的人,丘山谷的禁令对我没用。”
那些失踪死去的少女,被扔在了槐树林里,草毒混合着尸毒,形成了瘴气。
“你身上的木制令牌是哪来的?”
旱西摸了摸腰间的牌子,“这个?”
李道瑾点点头,“对。”
“一个蒙面人给我的,跟萧铎一起。”
“蒙面人?什么样子,高矮胖瘦?”
“不高,差不多比你矮一个头,有点弓背。”
“多大年纪?”
“年纪看不出来,看手的话,大概四五十岁。”
四五十岁?不是狼一,身高对不上。
“他为什么给你令牌?”
“这个是信物,拿着它接头。”
“那天祭祀大典,你去槐树林干什么了?”
旱西仔细回想一下,“祭师告诉我,回家之后,会有人给我传消息。”
“祭师是丘山阙?”
“没错。”
“给你传了什么消息?”
“说让我去城外槐树林绕一圈。”
“绕一圈?那只木头鸟射出的箭尾上就写了这个?”
旱西惊讶,“你怎么知道?”
李道瑾捏捏眉心,“我就跟在你后面。”
“你跟着我干什么?”,旱西无语。
“你说我跟着你干什么?!”,李道瑾没好气,什么人啊。
李道瑾想起城外遇见的木头鸟,“那只木头鸟什么来头?”
“东夷的特色,不用我多说吧。”
“我当然知道东夷的,我问你鸟是谁的?”
“我不知道。”
李道瑾看旱西也问不出来了,干脆让人将他带下去了。
“我会死吗?”
李道瑾不耐烦,“会交给霍灞首领,你不是大越人,我们无权管辖,如果霍灞首领不管的话,你就交给大越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