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为人妻为人母,方洁身体里的摇晃之美,愈发令人心旌荡漾。相对于未嫁作他人妇时,现在的她,虽长期待在乡下农村,但该突出的重点,全都完美地体现了出来。
庆生离方洁近在咫尺,近到能听到她的呼吸,无端就想起了芬姐,想起她的超级罩杯。她们站在一起,昂首挺胸,比试一番。谁最终胜出,还真不好说。庆生端着相机,表面在拍照,全然不在状态。
连外行人方洁,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只是她理解错了,以为在这小小空间,两人单独相处,庆生拘谨,放不开手脚。于是,她反倒鼓励他,让他别想太多,只管拍照。
庆生放下相机,自己对自己强调,这是艺术、艺术,别多心别多想。他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去了洗手间,抹了抹脸。回来时,心平气和了许多。
接下来的拍摄,慢慢变得正常,又拍了会儿,开始渐入佳境。
方洁更是彻底放开了自我,她坐着、仰着、躺着、立直,摆出各种姿势,或笑,或嗔,或怒,或萌,像极了一个真正的模特。庆生边拍摄边感叹,长期待在闭塞的乡村,真的会让变得迟钝,消磨人的心智,更会让一个人变得平庸。
方洁的开放,同样激励了庆生。他变换着拍摄角度,采用不同的道具当前景,几近于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方式,拍下了方洁俏丽的身段与姿容。
拍到兴奋处,庆生来了灵感。他让方洁洗了把脸——其实也不算洗脸,只是在额头、脖子,以及白玉似的胳膊上,洒上些水珠。
如此一来,捕捉到了方洁骨子里的野性。快门咔嚓响个不停,拍了足够多的照片,庆生觉得累了,停了下来。方洁仍很兴奋,不肯停。她抢过相机,非要给庆生拍几张照。
按快门倒简单,庆生把参数调成傻瓜模式,稍一指导,她就会了。她不讲究构思与光圈、速度和iso,却让庆生摆出各种姿势,很显然,她只想乐呵一番,玩笑一番。
连着拍了二三十张,她觉得够了,才把相机交给庆生,让他调出他的“玉照”,给她欣赏。
庆生打开浏览模式,看到自己千奇百怪的模样,羞愧不已,当即想删掉,方洁很高兴,不让他删。
两人争来夺去,不免有些肌体接触。庆生倒很得体,每每刚一碰上,便赶紧避开。闹着吵着,气氛倒很融洽。
翻完庆生的照,轮到方洁了。此时,相机里的玉人,换成了另一种风格。
方洁瞪大双眼,有点不敢相信,照片中的人是她。平时,她对镜自照,看到的自己,是扁平化的女人。此刻,庆生用不同的角度,让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原来,我也可以很美的。这是方洁的内心活动,不好表露出来。但庆生替她讲出来了,一边翻照片,一边告诉她,这张照片,美在哪里,为什么要这样拍。
毕竟是私房照,尤其方洁坐或躺在床上的照片,被庆生借助别的光影或者花瓶作前景,突出了她身体的某些部位,极性感媚人。
当然,庆生换了一个说法,称这是一种朦胧的诗意。方洁并不反驳,他愿意这样讲,就让他这样讲好了。
他对照片的解读很专业,她看会儿照片,一会儿又用崇敬的目光,望一眼庆生。
也许,像他所说,深圳真是一座神奇的城市。他该早点南下的,不过他现在总算南下了。
有些事,只要开始了,就不算晚。重要的是,你敢不敢开始,敢不敢开启另一段生活。
由此,方洁想到了自己,想起到欠下巨债的丈夫。当初嫁给他,多少有些赌气的成份,想气气庆生,谁叫他胆小,只听姆妈的话,把好好的一个恋人弄丢了。她一时泄愤,最终受害的,还是自己。
庆生哪里知晓她内心的情绪变化,仍一张张照片阐释着,里面有些摄影知识,属于艺术的部分。其中大部分,却有些信口开河的嫌疑。尽管如此,他能讲出道理来,让听者信以为真,这工夫并不容易。
两人坐在床边,头挨得很近,有那么一刻,方洁额头的一绺头发,掉落下来,不时在庆生额头拂动。明明拂在额角,却像拂在心上,痒痒的、酥酥的。
不知不觉,晚上十点多了,照片还没翻完,相机却没电了。
庆生问:“要不,去吃个宵夜?我充上电,回来粥看。”
方洁摇了摇头说:“不去了吧,懒得换衣服了。”
顿了下,笑道:“你拍照累了,饿了就去吃,不用管我。”
庆生知道,老家的乡亲们,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便说:“要说累,你这个模特,比我更累。你都不去,我也不去了,一人饮酒醉,没意思。”
方洁说:“酒就别饮了,我给你倒杯水吧。”
她走到茶水柜,去取杯子,刚到柜边,还未伸手,突然尖叫一声,转身往回跑,奔到窗外,方才止步。庆生问怎么了?方洁指着茶水柜,嘴里支吾,讲不出完整话来。
庆生疑惧着过去,看到一只蟑螂横行桌上。他回头抽出张纸币,靠拢过去,捉住蟑螂,去洗手间冲到下水道。
冲毕,回到窗边,安慰方洁,说这是珠三角常见的一种昆虫,没什么好怕的。又举了例子,称他的顶头上司,廖总如何面不改色,当着下属的面,一巴掌拍死蟑螂的事。
抚慰半日,方洁才安静下来,心中有了阴影,总怯怯的。甚至,庆生告辞要走,她目光粘住他,好像不愿让他离开。
夜深了,不离开也得离开。告了别,庆生回到隔壁房间。解衣睡觉,凌晨时分,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声响气势愈来愈强烈,听她喊声,明明是方洁。庆生掀开被子,来不及换衣,光着膀子,便去开门。
门甫一打开,方洁整个人扑了进来,嘴里大叫:“蟑螂,屋里有一只蟑螂。像西瓜一样大,太吓人了。”
方洁头发凌乱,身体颤抖不止,她抱住庆生,再不肯松开。庆生轻抚她的秀发,在她耳边低语安慰。
方洁紧紧靠在庆生身上,他感觉自己着了火,锦软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