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场返回京城,朱高炽体内沸腾的热情仍未平息,他没回燕王府,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当然早已在马车上换下了华丽的服饰。
见识过大明军队的威严,他对大明的未来充满信心,有这样英勇的军队守护,他定能使大明长久昌盛。
身为燕王之子,每日需学习诸多礼仪,见众多导师,自然无暇欣赏京城风光。
虽被陛下封为御前特使,有效期仅一天,朱高炽仍想尽情放松,对他来说,这个与史书记载截然不同的时代,充满了未知。
应天府,大明的京师,各地商人在此云集,营造出一片繁荣景象。城中的主要道路宽广,能容三辆马车并行,靠近皇宫的地方更是铺设了石板路,两侧梧桐和垂柳林立,为劳碌的脚夫提供短暂的阴凉。
漫步在这座城市,叫卖声此起彼伏,集市中央矗立着几层楼高的店铺,人们络绎不绝,挑选心爱的商品。
“想不到,大明的商业已如此兴盛。”
朱高炽边四下张望,边在心中感慨,不禁想起了《清明上河图》,那川流不息的人群,脸上洋溢着幸福。
一些平民在街角摆摊,以贴补家用,有些贫寒书生则展示书法作品,站在街头向过往行人解说。
这里的一切都让人向往,朱高炽忍不住摸了摸衣袋,想掏出钱来,然而刚伸手,便露出尴尬的表情。为了推行驿站改革,他不久前设立了一个试点,把钱都投入其中了。
稍作停顿,朱高炽转身看向身后的侍卫,轻咳两声道:“仇离,借点散银,怕这些小贩找不开银票。”
手持长刀的正是侍卫长仇离,从小跟随朱高炽,见证了他成长的全过程。
看到世子的模样,仇离立刻明白原因,毫不犹豫地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递给朱高炽。“权当借你的,回去我会还你。”
仇离淡然一笑,不好拂了世子的面子,只好点头答应。
手握钱包,朱高炽掂量其重量,内心不由得有些忐忑。现在才月初,离领薪日还有不少时日,他不禁期盼驿站的改革能早日带来收益,负债的感觉实在不妙。
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他,朱高炽很快便忘却了烦恼,购物无疑是最佳的减压方式。
侍卫们警惕地环顾四周,目光如炬,右手始终触碰剑柄,一旦有贼胆敢靠近,他们必定迅速应对。
转悠许久,朱高炽并未出手,主要因价格未谈妥。仇离带来的银两有限,而想购买的物品又太多,自然需要一番讨价还价。
侍卫们看着世子与小贩唇枪舌剑,脸上不禁露出诧异,谁能想到腰缠千金的世子殿下竟会为微薄之利争得面红耳赤呢。
“殿下,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仇离瞥了眼天色,疾步走到朱高炽身旁低语。
“不急,这里是京师,不逛遍每家店铺我怎肯罢休。再说有你们在,有何惧哉?”
话音刚落,朱高炽看中一把书生的折扇,一番交谈后,以十文成交。扇面上“不令而行”四字力透纸背,显见书生的书法功底深厚。
朱高炽握着新买的折扇,继续深入市集。仇离见状摇头,加快步伐紧跟,心中疑惑,这些寻常百姓之物为何能吸引世子如此关注?
然而此刻,他无暇多虑,确保世子的安全才是首要任务。
朱高炽在各色店铺间穿梭,大明初兴的商业模式让他感到新奇,与后世的超市截然不同。店主们朴实无华,几乎不见为销售而欺诈顾客的行为。
或许是缺少车辆,大明的空气格外清新,一切都恰到好处。阳光洒落,人情味弥漫,这或许就是后人所说的民风吧。朱高炽走出一家裁缝店,王府自有制衣部门,他并无购买之意,只是好奇穿上平民的衣物会有何感受。
夜幕渐临,夕阳悬在屋檐,晚霞映照天际,预示着夜晚即将降临。
“世子殿下,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
仇离劝说道。
朱高炽依旧摇头,夜幕降临,京城的夜晚更有趣。虽无斑斓霓虹,但今日是出征之日,为了欢送远行的勇士,会有盛大的烟火晚会,这样的场景他怎能错过?尽管府邸内也可观赏,但总觉得少了点味道。
见世子无意返回府邸,仇离内心焦虑渐增。夜幕降临,危机四伏,他深恐无法确保世子安全。或许察觉到随从们的忧虑,朱高炽暗自轻叹,这些护卫职责在身,如此嬉戏后即使回府,恐怕也难逃责罚。
“罢了,不如买些烟火回去娱乐一番。”
正打算作罢,朱高炽视线落到了前方售卖烟火的摊位。摊主见一位穿着不凡的少年带着侍卫,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公子,请进小店!”
“我们这里有各式各样的烟火,应有尽有!”
朱高炽听着摊主的热情推销,兴致勃勃地挑选起来。
“小二,把你们店里最漂亮的烟火全部给我打包。”
购得烟火,朱高炽满心欢喜地朝燕王府踱去,笑容始终洋溢在他嘴角。夜色渐深,潜藏的暗影也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