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时候，江淮鱼撑不住了。
虽然她到了学校后也是趴着睡觉，但是连着两天这么早起床，对她一个喜欢熬夜的夜猫子来说，简直太难了。
这两天她玩手机的时间都缩了一小时。
“眠眠，”江淮鱼脸贴在桌面上，气若游丝地叫她，“你最近咋不和沈漾一起走了，你不打算培养培养感情了？”
“你…”
时眠看了一圈教室。
好在国际班的大部分人都是赶在最后十分钟甚至五分钟来的，此刻教室里来的人不多，反正她们这后几排是没有，前几排早到的同学在埋头学习，没注意这边。
时眠这才靠近江淮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和她说话，“最近发生了件事。”
“你说。”
“就是前两天漾漾帮我补习，然后…”
这次时眠描述的很详细。
江淮鱼刚开始听的昏昏沉沉，因为时眠讲的实在太细了，她不懂就补个习，对他俩来说这么正常的事，还能有什么意外不成。
结果听到最后直接抓着时眠的手臂坐直身，清醒了不少，“对视的时候是不是怦然心动，小鹿乱撞！沈漾呢，他什么表情什么反应？”
激动完过后又有点疑惑，
“你们这啥也没说啥也没做啊，你躲着他干嘛，不应该趁此机会戳破你们俩之间那层纯洁的友谊膜吗？”
纯不纯洁这个词…
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她有些摸不准，也许是受了时眠的洗脑，她慢慢地觉得，沈漾对时眠，确实是有一些特别在的，而这种特别，也许来源于从小家长赋予他的一种保护妹妹的责任。
两人要想进一步发展，就必须得跳出这个关系。
就算是兄妹，那也没有血缘关系，独立开来，也是可以发展的男生女生。
“我没想躲他这么久，”时眠有些发愁，“只是这几天我们的对话就只有两个问号，我不知道该怎么自然衔接过去。”
“简单啊，待会来了你问他题目。”
江淮鱼打了个哈欠。
仅有的一点脑细胞都用来八卦了，现在困意又袭来，干脆倒在桌上给时眠支了个招。
“有道理啊。”
她最近和沈漾说过的话就只有去教室学习，这时候问他个题目，也挺符合她最近沉迷学习的人设，中午的时候再约他吃个饭，这事不就过去了。
如此想着，倒挺舒心。
说实话，这几天为了躲沈漾早起，她也挺困的，但是前两天没和江淮鱼解释这件事，也不好把人叫来教室学习结果自己在这睡觉。
宁岁晚进教室的时候，就看见两颗并排趴在一起的脑袋，离早自习还有几分钟，她也没打算把人叫醒，就站在一旁的过道上等。
张文超叼着豆浆匆匆忙忙跑进教室的时候，刚好要经过宁岁晚身边，看了一眼她们这一排，顿时了然，“要不你先去我那坐着吧。”
“不了。”
欧阳菲菲正往后转和张文超的同桌说着话，宁岁晚看过去时恰好与对方的视线撞上，然后两人都默契地选择移开，连个用眼神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她不敢想，要是真坐过去了，会被传成什么样。
不过她还是对着张文超说了句“谢谢”。
“这有什么，”张文超一面对宁岁晚就控制不住的紧张，见对方拒绝，也就不再说什么，“那我回座位了。”
“嗯。”
早自习铃声打响的时候，时眠脑袋动了动，揉着眼睛略微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过道上的宁岁晚。
现在全班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一个人站着，还挺醒目的。
时眠赶紧拍了拍江淮鱼，给宁岁晚腾进来的空间。
“不好意思啊，等很久了吧？”
“没有，”宁岁晚把书包塞进抽屉里，“刚来一会。”
时眠觉得这是宁岁晚不想让她这么愧疚，才说的委婉了些，“下次你可以直接叫醒我们的。”
“没事。”
宁岁晚抽出一本书来准备看，见时眠脸还朝着她的方向，便随口问了句，“你们多早来的，起个大早学习不困吗？”
“困啊，所以刚才不就睡着了嘛。”
时眠的语气还有些抱歉。
宁岁晚又说了句没事。
见对方正准备看书，时眠也不好再打扰，也转回身开始学习， 大家都在安静自习，她也不好意思这时候去问沈漾题目，想着下了课再问。
江淮鱼还是趴在桌上，时眠分了点心帮她留意夏渐青或者是不太可能出现的周小斌。
夏渐青来的时候就把人拍醒，等人一走，江淮鱼又重新倒了回去。
看来不是一般的困。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时眠翻出挑了一个早上的，具有代表性的，有一定难度的数学题准备去问沈漾。
调整了一下呼吸转过身。
沈漾在睡觉。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时眠一般不会去叫醒他。
更何况还有早上宁岁晚的事情在先，时眠觉着自己怎么着也得礼貌点，于是又转回了身。
第一节是老李的课，江淮鱼不敢睡觉，也不敢打瞌睡，只能强打起精神，靠看着语文试卷上的阅读打发时间。
时眠撑着下巴，眼睛随着老李移动，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一会儿想要不要换道题，一会儿想开口第一句先说啥，对方要是问这两天为什么不理他应该怎么回。
总之就是很乱。
结果一下课一转头，沈漾还在睡觉。
接下来，连着两个课间，沈漾都趴在桌上，连个姿势也没换。
他的同桌丁晓宇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时眠想找个人问问沈漾什么时候开始睡的中间有没有醒过都找不到人。
于是又把卷子塞回抽屉，破罐子破摔地想，中午直接说一起吃饭好了。
上午的时间，时眠在听课，犯困，挣扎中度过。
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待会什么课？”
“待会啊，我看看，”江淮鱼比她还不清醒，看了眼时间后还没意识到，又去看课表，“刚才什么课来着？”
直到宁岁晚看不下去，提醒她们，“现在是午休时间，暂时没课了。”
“噢…”
大脑处于开机状态。
加载界面一直转啊转…
沈漾是被口袋里的手机震醒的。
“喂？”
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没过一会儿，沈漾回，
“嗯，来。”
睡太久，一上午都没喝水，嗓音沙哑带涩，又莫名显得乖巧。
挂了电话，沈漾抓了抓头发，看了一眼弓着身翻找抽屉的时眠，揣着手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