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是怕周小斌不信，时眠又搬出了夏渐青，“夏老师也知道，她让他们先休息，再观察观察。”
夏渐青确实知道。
这两人从早读刚开始就趴着了，但又有什么办法，一个两个都说不动，再说人家就算天天睡觉，成绩也没受什么影响，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小斌本来就是走个形式，也没过多为难，点了点头，“真不舒服还是请假为好，身体重要。”
望着周小斌走远的背影，时眠松了口气，事实上，她还是有点怕这位闻风丧胆的周主任的，不然昨晚也不会熬通宵就为了补寒假作业。
江淮鱼又重新把试卷拿出来补，还抽空夸奖了一下时眠，“厉害。”
丁晓宇也竖起大拇指，“牛逼。”
不愧是和他们漾哥待久了，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了，撒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后方传来一声轻笑。
“漾哥，你醒了啊，你听到了吧，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女人真挺恐怖的，是吧？”
其实他本来想说，时眠连周小斌都敢骗，以后不得把沈漾耍的团团转啊。
然后他转念一想，沈漾好像比周小斌还吓人。
丁晓宇没指望沈漾会回他，他单纯就是还在为寒假作业的事情不平，逮着个机会就要给沈漾洗脑女人是多么危险的生物，还是兄弟靠得住等等等等。
虽然说了也是白说。
没想到沈漾听完了他说的话后，还挺认真地回了句，“是。”
视线里女生不明显的往后靠的背在听到这句话后僵了僵，手上整理试卷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试卷被对半折得整整齐齐，一张又一张，最后再一张张放在一起，不看正面也能想象出女生皱着眉略带疑惑的样子。
真真是美色误人。
得，彻底睡不着了。
原本已经提起笔的丁晓宇又转回来，在看到正在翻书的沈漾又默默闭上了嘴，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学霸就是不一样，领悟到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后，还能淡定地学习。
不过，他很好奇，这电光石火间，他漾哥究竟想到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居然就这么认同了他的观点。
这个问题，时眠也很好奇。
以至于午饭时间，她戳着盘里的饭，还在思考沈漾这个“是”的含义是什么。
她急中生智，明明帮了一个大忙，不感谢她就算了，承认她恐怖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是啊。”
时眠想到这，愤愤地夹起一块西兰花咬进嘴里，然后吐到盘里的空白处，还伸着舌头呸了两声。
太难吃了。
这真的是西兰花吗？不是什么变异的长的像西兰花的不知名植物吧。
江淮鱼敲敲盘子里的边缘，“时眠同学，你言行不一啊。”
“什么？”
“刚才还否认我说的食堂菜难吃，结果现在就用行动啪啪打脸。”
一中目前只有高三返了校，也许是因为只有一个年级，来食堂吃饭的人也不多，饭菜做的少不说，用的食材也像是上个学期剩下来的。
江淮鱼就算再不挑，也不能接受水煮生菜，这真的放了盐吗，要不要这么扣！
“我哪有否认，今天的菜就是很难吃啊。”
“你刚刚明明就…”江淮鱼反应过来，“好啊，感情你刚才都没听我说话呢，时眠同学，不就和你家沈漾分开一个中午的时间吗，要不要想念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亏她还为中午时眠和沈漾说中午和她吃饭而感动，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要不要这么虐单身狗！
虽然确实是在想和沈漾有关的事，但不是在想沈漾啊，时眠觉得她有必要为自己洗清冤屈，
“第一，我不是在想漾漾，第二，我和漾漾根本没在一起，八字还没一撇呢。”
“啊？那你早上还…”
“我可没有承认，”时眠无情地陈诉事实，“小鱼同学，这完全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
“…也是。”
江淮鱼安慰时眠，
“没关系，还有机会，沈漾非你莫属，除了你，他还和哪个异性认识啊，哪怕认识了，那也比不上你们认识的这十多年啊。”
说完，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哪个字说错了，因为对面的女生正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她，“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要和你说。”
于是接下来的五分钟，时眠简短地和江淮鱼讲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从她是如何知道真相，到两家人见面，再到最终的结果如何。
“所以我当时没和你们去芒市，不是因为什么拜访亲戚，而是因为这件事，”时眠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骗你的，当时我自己也没接受这个现实。”
江淮鱼夹起的炒肉就这么机械地塞进嘴里，可能是重心放在了别处，所以还没察觉到自己还夹了平常最讨厌的青椒。
时眠开口想提醒她，就见江淮鱼胡乱嚼了几口咽下去，然后问她，“所以，你叫宁岁晚去你家吃饭，也是这个原因？”
“？”
刚刚说了这么多，她就只关注了这个吗？
江淮鱼拍拍胸口，“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和她有了什么小秘密呢。”
呃这个，其实也算秘密的。
反应慢半拍的江淮鱼在又吃了两口饭后，才消化了这个重量级的消息，“其实宁岁晚也挺可怜的，她应该很想认回来的吧，明明自己是有妈妈的。”
时眠握着筷子的手一顿。
江淮鱼见状又立马补充，“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换回来也不见得就是好事，毕竟都过去十八年了，换回来谁也没办法一下子习惯的，现在这样，就挺好。”
时眠笑笑，“没关系，我知道的。”
她只是不知道，宁岁晚对这个结果，是真的满意吗，会开心吗？
说到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害，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吧。”
吃完饭，江淮鱼摸着还瘪瘪的肚子，挽着时眠的手走在篮球场外的小道上。
“哎眠眠，我现在思考一下，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性格怪点也很正常对吧，那我之前还因为这个讨厌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坏啊！”
是半夜想起来都会失眠的程度！
“现在发现其实岁晚人还不错吧，而且你也不坏啊，你们都很好。”
江淮鱼就是这样一个直爽的姑娘，很容易因为对方身上某个她没办法忍受的点就升起讨厌，但也很容易，莫名其妙地改观，总之就是，今天一个心思，明天又一个心思，颇有点没心没肺的意思。
“早就发现了，就还行吧。”
江淮鱼有些傲娇地说出这句话，因为她评价的对象，本身就是一个不喜言语的人设。
而面对活泼开朗的时眠，当然是猛扑上去，
“你才是最好的那个！眠眠，你不知道你有多善解人意，多温柔体贴，多…总之就是特别好！”
“什么啊，”时眠被逗笑，把挂在身上人推了推，“小鱼同学，你这词汇量用来夸人，未免也太没有可信度了吧。”
“嗨呀，反正就那个意思。”
因为，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