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蒋明橙就到了教室，对着门口翘首以盼，等着顾零进来。
等啊等，顾零没来，倒是先等来了陈飞。
陈飞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蒋哥，我现在也是年级前两百的人物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你？”蒋明橙双手环胸，语气炫耀又嘚瑟，“我有年级第一教我，还轮不到你。”
他拍拍陈飞的肩膀：“你可要小心了，当心哪天被我超过，你可别哭。”
“怎么可能！”
蒋明橙握紧拳头，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陈飞讪讪笑着：“我怎么会哭呢，蒋哥加油，肯定能超过我。”
他一步步后退，一溜烟儿跑到座位坐下，二话不说就打开书学习。
不得了不得了，他唯一比蒋哥厉害的就是成绩，可不能被蒋哥超过了。
他余光看到旁边的陆霖，眼珠子转了转。
年级第一的辅导这么厉害，年级第二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陆霖默默往旁边移动一点，感觉有点冷。
这时，顾零总算来了教室。
蒋明橙故作矜持地跟顾零打声招呼，假装在看书，余光一直注意着顾零。
看见顾零把书包放好，然后递给他一个袋子。
“谢……包子？”蒋明橙的笑容消失。
顾零点点头：“对啊，你今天的早餐。”
顾零每天都会给他带早餐，蒋明橙则负责给顾零带午饭。
他还是不甘心：“没有别的了？”
“还有一瓶牛奶，你要吗？”
蒋明橙转过头，吃了一口包子，没说话。
而顾零把书包里的某个东西往里面藏了藏，若无其事地开始了今天的学习。
蒋明橙安慰自己，肯定是顾零今天没有准备好礼物，等过几天就有了。
把自己哄好，吃东西的胃口也上来了。
中午下课铃刚响，蒋明橙就如同一阵小旋风一样从后门窜了出去，急着去食堂打饭。
顾零伸进书包的手顿了顿，重新把东西塞回去。
这可不怪她，是蒋明橙跑的太快了。
下午放学，蒋明橙收拾好书包等顾零，顾零慢吞吞的，他催促：“你快点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急什么。”顾零不急不躁，“低头。”
“磨磨蹭蹭，你搞什么？”
蒋明橙一边抱怨一边把头低下来，柔软的围巾包围住他的脖颈，他略微一愣。
灰蓝色的围巾毛茸茸的，围在脖颈上时，围巾相交的地方是一个小狗的头，毛茸茸的小狗耳朵一左一右刚好位于他的下巴左右两侧。
一条非常软萌可爱的小狗围巾，他皱眉，小声嘀咕：“跟我一点都不配。”
“不要啊，那我收回了。”
说着，顾零就要把围巾解开，蒋明橙抓住她的手：“送给我就是我的了，不能收回！”
顾零看着他的手，他慌忙把手松开，细腻温热的皮肤触感犹在掌心。
他一下子站起来，表情似乎有点不耐烦：“快点，我们该走了。”
顾零背上书包慢悠悠跟上，跟着蒋明橙到了一处干果店。
蒋明橙一进入店铺就直奔目的地，在开心果的区域，他递给顾零一个塑料袋，说：“送你的礼物，你选吧，我付钱。”
“送我？为什么？”
“想送就送，没有为什么。”
顾零看着面前的一堆干果，拿着塑料袋转身去挑干果，被蒋明橙抓住手臂：“你干嘛去？”
顾零疑惑地看着他：“选干果啊，怎么了？”
蒋明橙欲言又止，最后松手：“没什么，你去吧。”
顾零在干果店里走来走去转了一圈，挑了一些干果，然后去找蒋明橙，发现他仍然待在原来的位置。
他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些开心果，不算多，而他本人仍然在挑挑拣拣。
他选的很认真，顾零笑话他：“你挑媳妇儿呢？”
“你不懂。”蒋明橙看了她一眼，继续挑选，“开心果要挑开心的。”
顾零有点意外，问：“你怎么知道哪一个开心果是开心的？”
他拿起来一颗开心果：“像是这样白白胖胖，果肉饱满的就很开心，因为开心所以就会长得好。”
少年说的一本正经，发自内心地觉得这样的开心果是开心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顾零眼睛里渲染了笑意，她也跟着选了一颗开心果，拿起来看了看，递到蒋明橙面前。
“你问问它，它开心吗？”
顾零脸上带着柔软的笑，语调温和，蒋明橙也跟着笑了笑，小虎牙一闪即过：“开心。”
去结账的时候，蒋明橙向老板要了一个透明的罐子，把开心果全部放在里面，转过身不知道捣鼓了什么，把这一盒开心果递给顾零。
顾零低头一看，罐子上贴了一张笑脸。
这一盒精心挑选的开心的开心果，才是蒋明橙真正要送给顾零的礼物。
“吃了开心果就不能不开心了。”
顾零一愣，拧眉：“我什么时候不开心了？”
蒋明橙拧眉，故意掐着嗓音：“我什么时候不开心了？”
顾零想生气，又觉得这样做实了蒋明橙说她不高兴的话，最后无奈地叹口气：“不跟你计较。”
晚上，顾零在自己的房间写试卷，她看着桌面的一罐开心果，吃了一个。
她感受了一会儿，心想：这也没有变开心啊。
她想起蒋明橙的那番言论，摇头失笑，幼稚鬼的话哪里能信？
只是，她无意间看到桌面的小镜子里自己的浅笑，有些怔愣。
好像，是有点开心。
顾零捂着脸哀嚎一声，觉得自己完蛋了。
周末顾零和蒋明橙约好在蒋明橙家里补习，她刚走出家门就看见蒋明橙。
冬日寒风萧瑟，树木光秃秃的，徒留干巴巴的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蒋明橙戴着那条灰蓝色的小狗围巾站在门口，时不时跺跺脚，从嘴里呼出热气喷洒在冰冷的手掌。
鼻尖耳朵都冻得通红，绿毛被狂风吹得凌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顾零快步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怕你找不到路。我让司机把车停在路口了，我们直接过去就好。”
他被冻得有些发抖，顾零把他的双手抓在手里，蒋明橙想挣开，却没顾零力气大。
“很冷的，你快松开。”他说。
顾零没好气地说道：“知道冷还在这儿等着？不知道给我打电话？你什么时候来的？”
“距离约定时间还早，不想催你。而且我也没等多久。”
只是站了半个小时而已。
主要是担心顾零打车麻烦，而且还要花钱，蒋明橙就亲自带着司机来了。
蒋明橙的手冷的像是冰块，没多久顾零的手也跟着凉了。
她可没有在冷风中傻站着的想法，等蒋明橙的手不太冷之后，她就催促着蒋明橙赶紧走。
总算坐上车，车里开了空调，暖烘烘的，将寒冷隔绝在外。
顾零帮蒋明橙把头发理顺，看着已经足以遮盖住他眼睛的头发，说：“你这头发再不剪就可以扎辫子了。”
可能在外面待的太久，把脑子冻坏了，少年的目光落在顾零的头发上，说：“像你一样吗？”
顾零：“……你还真想啊？”
“噗——”
前排的司机没忍住，他装模作样咳嗽一声：“抱歉，我想起点开心的事情。”
蒋明橙后知后觉：“我才不扎辫子，明天就去剪头发。”
周末车比较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奢华的别墅并未引起顾零半分侧目，她神色如常的换了鞋走进别墅。
倒是蒋明橙有些局促，他分明是家里的主人，却慌慌张张忙前忙后，像是小陀螺一样忙个不停，忙活半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是顾零第一次来他家里做客，他怕招待不周。
“别忙活了，你的书在哪？”
“房间，我带你去。”他匆忙朝二楼走去，被地毯绊了一下，顾零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顾零有些无奈：“平地摔可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