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认真的神情说着撩拨人心的话，半点不谈喜欢，半句不说爱意，就这样将完整的自己奉献给顾零。
美好的回忆……
乔煜，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美好的存在。
“主动权给我也没用，我的身体可不允许我踏遍万水千山。”
“带上我一起的好处这不就出来了嘛！”乔煜点点自己的肩膀，“我的后背还是很宽阔的，大小姐要试试吗？”
贴身的衬衣显示出他倒三角的好身材，这些年他四处旅游，身体素质可谓强悍，背一个病弱的大小姐还是可以做到的。
顾零歪了下头，说起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晚餐时间快到了，留下来吃顿饭吧。”
“啊？”
顾零朝着画室门口走去，乔煜站在原地没动，她转过身，长发在空中甩出一个细微的弧度，一边倒着走，一边说道：“饭后散步。”
霞光落了她满身，苍白的面容被霞光染上暖色，她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我累了的话，你会背我的，对吧？”
顾零倒着走路，很不幸的左脚绊右脚向后倒去，乔煜几个箭步上前环住她的腰。
他略微低下头去，靠近顾零的耳畔，话语和霞光都缓缓弥散在空气中：“是的，我会。”
他会背着大小姐走遍千山万水，也会守护大小姐，一辈子。
……
顾零和乔煜又出门了，顾海没有阻拦。
说是散步，但两人却乘车去了市中心的商业街。
夜晚的大城市不减繁华，处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晚上七点左右还不算太晚，商业街人来人往，乔煜怕两人走散，紧紧抓着顾零的手，眼神警惕地在周围扫视，生怕有人不小心撞到顾零。
一向乖乖待在城堡里的病弱大小姐竟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明亮的创意橱窗要去看两眼，漂亮的彩灯也能分走她的视线。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是她很少见过的热闹。
顾零平时当然也能出门，但是在这种人流量巨大的地方，周围都会围着一群保镖，她又坐着轮椅，实在是没有逛街的乐趣，而今天很显然和以前不一样。
顾零的手牵在乔煜手里，脚步胡乱移动着，侧面突然有一个小孩莽撞地跑过来，眼看就要撞到顾零。
乔煜手臂用力，将兴奋过头的顾零拉到怀里，语气有些无奈：“大小姐，你看着点路。”
心脏病患者不适宜情绪太过激动，所以顾零的情绪一向平和，表情变化并不多。
即便是的确很开心，她也只是眼睛微弯，一双眼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
她说了今天的第九十九次“好”，然后屡教不改。
“哥哥，给你女朋友买朵花吧！”
他们转头看去，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腰间挂着一个小筐，里面是用毛线编制而成的各类花朵，模样精巧。
小姑娘的嘴很甜：“花开不败，你们的爱情也能长长久久哦。”
乔煜去看顾零的脸，却没在她脸上看到什么异样的情绪，只是松开了他的手，弯腰看着那些花。
虽然早有预料，但乔煜还是有些失落，他说：“大小姐喜欢吗？要不要买一朵？”
旁边的小姑娘眨眨眼：“哥哥你为什么叫这位姐姐大小姐？”
乔煜一愣：“因为……”
“乔煜，我想要这一朵。”
顾零的话响起，乔煜便顾不上回答小姑娘的话，连忙掏出手机扫码支付，小姑娘将一朵向日葵递给顾零。
顾零拿着向日葵，走过去重新牵起乔煜的手：“这是改名费。”
“什么？”乔煜有点跟不上顾零的脑回路。
顾零手里的向日葵摇摇晃晃：“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决定跟你交个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你就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了。”
乔煜心想：“交个朋友”中间多两个字就好了。
他说：“交朋友你还要收改名费啊？”
顾·身无分文·零：“你管我。”
乔煜笑了笑：“是是是，你做什么都可以。”
商业中心很大，两人一时半会儿逛不完，顾零玩了一会儿也有些累了，便和乔煜出了商店。
出去以后，外面的人显然少了一些，乔煜在顾零面前蹲下。
“上来吧，我送你回家。”
今天的运动量有些超标，顾零的确走不动了，她趴在乔煜后背，稳稳被人背了起来。
乔煜的步子不算快，走得很稳当，顾零趴在他背上，随着乔煜的走动，感觉自己也在摇摇晃晃。
今夜月明星稀，这两人的影子终于没有分隔开，重叠在了一起，密不可分。
顾零有些昏昏欲睡，如梦呓一般的声音顺着晚风跑到乔煜耳朵里。
“如果我明天就会死，你会后悔遇到我吗？”
乔煜停下了，直到燥热的晚风再一次拂过，他才重新迈开步伐。
一步一步，走得平稳又坚定。
“会啊，我会后悔怎么没有早点遇见你，如果我们能早点遇见，就能相处更长的时间了。”
后背上的人似乎睡着了，呼吸绵长深沉。
乔煜放松下来，声音飘散在晚风中：“我还会后悔没有跟顾零表白。”
可惜，他是个胆小鬼，就算会后悔他也不敢和顾零表白。
万一……万一顾零因为他唐突的表白选择远离他怎么办？
他们之间的时间本就不多，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浪费时间。
喜欢顾零本就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好。
他低头看着两人重叠的影子，感受着背上从未有过的重量和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眼神一点点变得柔和。
况且，也不算是只有他知道乔煜喜欢顾零吧？
晚风知道，星月知道，就连他们的影子都知道。
……
乔煜背着顾零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如果可以他希望一直这么走下去。
可是晚风温柔却也寒凉，他不敢拿顾零的身体开玩笑。
他联系了顾家的司机，让他将车开到某个地方，再让司机打车回去。
他将顾零小心放在副驾驶，给她系上安全带，车辆以最低限速标准开回了顾家别墅。
乔煜将车辆熄火，坐在车内没有动弹，享受着今天和顾零相处的最后一点时间，明天还要好久才能到来呢。
乔煜安静坐着，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他侧过身，心脏一点点加快速度，似乎遇到顾零以后他的心脏就开始不听话了，时不时要在他的胸膛中蹦迪开“爬梯”。
他缓缓俯下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屏住呼吸，如同一个做贼心虚的贼，小心翼翼在顾零额头落下一个吻。
只是一个额头吻，他的胆量最多也就是这样了。
他迅速坐回去，胸膛剧烈起伏，然后猛然开门下车。
车内的顾零睁开眼，又重新闭上，呼吸频率丝毫未变。
车外的乔煜狠狠地猛吸一口新鲜空气，窒息一般的感觉才慢慢消失，可脸颊和耳后的温度却节节攀升。
他眼珠子乱转，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唇瓣，远处有人过来，他猛然将手放下，又迅速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远处的人噤声。
他走过去和那人小声交谈几句，然后打开车门将顾零打横抱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举动像是怀里抱了一件精致易碎的瓷器，那种珍视连旁观者都能窥探一二。
乔煜第一次走进顾零的房间，可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没心思看一看顾零的房间，将人脱了鞋放在床上以后逃一样地出了顾家别墅。
床上的顾零悠悠叹息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这次是真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