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他问得艰难，他双手无力地向下垂着。
真是应了那句话，怕什么，来什么。
只是林潼的反应出乎意料，陶睿矣不禁在想，是因为谁？
秦关九吗？
一个秦关九足以让她从那些记忆里面跨出来吗？
陶睿矣苦涩地勾起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脸上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却没有心里痛得厉害。
此时此刻，他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坐在她爱的人怀里……
陶睿矣说不上来心里的滋味，只觉得一种苦意蔓延全身，比什么都要苦，比什么都难受。
林潼嗯了一声，双眸幽深，她此刻平静如水，“睿哥哥，我想起来了，谢谢你。”
陶睿矣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任由着陶识予欺负她，她居然说，谢谢他。
陶睿矣晃了晃神，起身离开，“我有点事，改天过来看你。”
陶睿矣走得很慢，仿佛双肩压了沉重的大山，阻止他一步步离去。
佣人将菜端上来，秦关九照旧把她抱到怀里吃饭，“你真的想起来了？”
林潼点点头。
“包括那些？”秦关九没直接提，他知道林潼能懂她的意思。
“其实，我真的想起来了。”
林潼其实想说，她很感谢陶睿矣，如果上一世没有陶睿矣，那些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以后她可能撑不到遇见秦关九。
她也撑不到重活一世。
上一世，林潼在逃出林毕手中时无意中遇见了自己的生母，她只觉得那个女人很亲切，对她很好。
林潼没有防备地就被女人带回了自己的家，遇见了陶岸。
而林潼，也在陶岸的口中知道了自己不是胡英亲生的。
陶岸当时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这是胡英的亲生孩子，于是折磨了她很久，陶睿矣念在之前她放走他的情份上保护了林潼。
林潼哪里见过那些场景，只觉得恶心想吐，母亲当着自己的面被强暴谁都会疯，满地的尸体谁看了都会疯。
林潼完全承受不了，再加上陶岸给她下了药，她浑浑噩噩地发了小半个月的高烧，陶睿矣不得已把她带出国了。
后来没办法，陶睿矣在陶岸那偷来了控制胡婉的精神控制剂faith给她注射了，又请了催眠师帮助她忘掉了这段记忆。
也忘掉了陶睿矣。
林潼之后被送回了宁城。
中途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回去后，依旧被陶识予折磨。
她放空自己留在记忆里，已经无心吃饭了，靠在秦关九怀里，闭上了眼睛。
她忘记了上一世有没有记起这些回忆，她现在还是想不起来最后是怎么自杀的。
林潼只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又困了？”秦关九摸着她的脸。
林潼摇摇头，“只是觉得好累。”
她真的觉得好累，好复杂，为什么要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一件又一件，给她的冲击力太大了。
秦关九强迫着她又吃了几口，抱着她上楼午睡。
闻着旁边熟悉安心的气味，林潼陷入了沉睡。
……
一觉醒来，她精神好多了，神志也清醒了很多。
旁边的男人早就醒了，拿着平板在看文件，林潼眼角带笑凑过去紧紧抱住男人。
秦关九这才发现林潼已经醒了。
“饿不饿？”秦关九放下平板，转头看着她。
林潼捶了他一下，“不饿！我又不是猪，天天问我饿不饿。”
秦关九轻笑一声，反身把她压在身下，声音低哑，“你不饿，我饿了。”
林潼试图推开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奈何推不动。
秦关九嘴角噙着坏笑，手摸着她的锁骨，“你不是让我进门，还让我快一点吗？”
林潼立马捂住了他的嘴。
她想起来脸都发烫，他怎么好意思说得这么顺口的。
秦关九轻轻咬住她的食指，林潼当即松开了他，眼神不自然地别开，“你，你快起来，我饿了，我要去吃饭。”
秦关九褪下她的睡衣，“我也饿着呢！”
“秦关九！唔……”
细碎的声音被吞下，迎来的是彻底的融合……
……
结束后秦关九抱着她下楼吃饭，正好碰到同样下楼吃饭的沈江释。
林潼没想到沈江释也在，想起那次打劫了他的两千万还没动呢，一直等着给员工发年终奖。
沈江释瞟了一眼她们，不知道林潼已经想起来了。
顺嘴说了一句：“战况激烈。”
林潼：……
她不好意思地用手捂着半张脸准备从秦关九怀里下来。
秦关九却厚着个脸皮问：“能走吗？”
林潼差点没站稳，回过头来怒瞪着他。
秦关九咳嗽一声，又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沈江释不知好歹，又道：“真是为了个女人没救了，年纪轻轻这么造，老了怎么办？”
秦关九的脸沉了下来，对着他的屁股就踹了一脚。
他老了也还行！
沈江释突然被踹了一脚，差点从楼梯上滑下去，沉着脸转过来，“有病？”
秦关九：……要不是看在是兄弟的份上真想把他的嘴缝上！
林潼眼神幽幽地望着秦关九，秦关九吼了一句，“你老了不准给我去找小白脸！”
林潼缩了一下脖子，嘟囔了一句，“就找。”
秦关九听得很清楚，咬牙切齿道：“林潼！”
林潼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沈江释如雷贯耳，他惊讶地看着林潼，“你想起来了？”
林潼点点头。
沈江释暗骂了一句，三步并作两步走，飞快地跑到客厅沙发上去了。
这个女人不是好惹的，最好离她远点。
林潼半眯着眼睛，“他为什么这么怕我？”
“你忘了你上次打劫他了？”秦关九轻笑一声。
林潼摇摇头。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林潼突然道：“我想找胡婉，我的生母。”
秦关九惊讶地看着她，林潼继续解释，“我原来一直以为胡英是我的亲生母亲，胡婉在陶岸手里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待在陶岸那的那些日子，她对我很好，我知道她是爱我的。自从我想起来，我也知道，我并不是没有爱我的母亲。”
秦关九摸摸她的头，“我已经派人在找了，你放心吧。”
林潼轻轻啄了一下秦关九点脸颊，眉眼笑得弯弯的，“秦关九。”
“嗯？”秦关九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笑颜如花的女人。
“你真好。”她薄唇轻启，说的尽是让他开心的话。
沈江释冷冷扫过这一对情侣。
心中不悦……
他发誓！
一辈子都不会谈恋爱，一辈子都不会被女人的甜言蜜语所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