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从系统那里下载了齐行健的语言信息后，很快就弄懂了书本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于此同时，由于肉身储存记忆信息方式特殊的缘故，楚然拷贝对方语言信息不可避免的也夹带过来一些别的信息。
比如，楚然知道了这种文字是人族联盟为了降低凡人学习难度特意简化出来的文字。
而且已经在联盟区域普及很多年了。
再比如，人族联盟在凡人之中推行完善的户籍制度，其先进程度不亚于楚然的老家蓝星。
黑户在联盟区域几乎寸步难行，而且还会被联盟的巡逻修士抓起来，仔细检查。
还有就是建立宗门是需要向联盟报备的，还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那种随便选个地方就开宗门的方式早就淘汰了。
至于具体是什么条件，楚然拷贝过来的信息不完整，楚然还不清楚。
除非，楚然再来一次，不过那就要涉及到齐行健的隐私了。
楚然选择拷贝语言信息的位置是人类肉身上存储这类信息的专用地方。
因为知道这个位置不会含有对方的敏感信息，楚然才从这里下手的。
随意偷窥别人隐私的事情，哪怕楚然没有修行功法的约束，他也不会做的。
这种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底线就是这样一步步被突破的，道心也是这样一步步沦陷的。
楚然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不明白这道理的修士或早或晚都会坠入魔道，不可自拔。
既然知道了这些信息，以后入城了找情报贩子买详细信息就是了。
没必要冒着道行崩溃的风险强行去查看别人的记忆。
楚然专心阅读这本圣人语录，良久后，楚然合上书本，他已然明悟了这本语录中蕴含的道理。
通过这本圣人语录，楚然已然明白了所谓儒道的部分本质。
说白了，这儒道就是从轮回法则之中拆分出来的一种生之力量的衍生之道。
这所谓的圣人语录如同楚然向外传播的圣心大道歌诀一般，是给那些入道之人点拨道理用的。
不同的是，编写圣人语录的圣人修为不是很高，至少没有创造圣心大道功法的创造者高。
这圣人语录还需要他人研习领悟其中道理，相当于自己挖掘材料做饭吃。
做的饭好不好吃，能不能吃全靠阅读之人的悟性。
圣心大道歌诀则是那种已经做好饭，还直接喂到嘴里那种，诵念之人省心省力！
当然，这不是说这个儒道的创始人就一定不如圣心大道歌诀的创始人。
至少楚然他自知，自己是没办法创造出这种修炼道路的。
最让楚然佩服的是这个世界轮回已经断绝了。
虽然世界本源中肯定散落着大量轮回法则。
但是这些不完整的轮回法则如同无根浮萍一般根本无法让那些修士领悟到它。
但是那个创立儒道的圣人却借助另外一种道路嫁接到断裂的轮回之道上，借此使用部分轮回法则之力。
而儒道圣人借助的另外一条道路就是情绪法则的分支法则—希望之力。
希望之力和部分轮回之力互相纠缠衍生出来一种全新的力量，这种力量应该就是儒家修士持有的力量。
弄懂这点，楚然也就明白了儒家修士为何排斥灵气靠近了。
灵气代表的是阴阳大道，统合诸多大道共同运转那是天道的权柄，修士哪有这本事！
修士接受了灵气，再想凝练出来儒道那股特殊的力量，想都不要想，灵气背后的阴阳大道不会允许！
同样的儒修想修炼仙道，也是不行的，情绪之道和轮回之道都是不逊色于阴阳大道的同等级修炼之道。
不过，儒道圣人从情绪之道和轮回之道上各自截取一部分形成的修炼道路必然是有缺陷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缺陷体现在哪个方面？
楚然对儒道的缺陷有几分猜测，不过这蕴心诀也好，圣人语录也罢，都是儒道最基础的东西。
或许这儒道至圣在后续的道路上补足了儒道缺陷也不一定！
楚然把合上的圣人语录递给齐行健。
齐行健不接，表示这圣人语录书本在联盟书店都可以买到，这本就送给楚然了。
这种圣人道理岂是看一遍就能领悟出来的，还是留给楚小弟多多研读吧。
齐行健心想。
楚然心中一暖，这齐小子丝毫没有修行之人的自私自利行为。
这本圣人语录字里行间写满注释，而且是不同的儒修理解出来的道理。
阅读之人虽然不能把别人理解的道理据为所有，但是这些注释会使阅读之人少走很多弯路，节省大量时间。
这必然是齐行健家族历代传承下来的儒修修炼心得了。
看到齐行健这样的傻白仁心修行者，楚然不禁又想起了当年自己那帮小徒弟，也是这样的不知人间险恶。
外界虽然过去十万年岁月，但是对于借助系统自我封印的楚然来说，就跟睡了一觉一样。
往事依然历历在目，可惜外界这么长的时间，那帮小子或许飞升的飞升，老死的老死了吧。
要是自己还在，老死之弟子还能给来世安排个好前程。
现在他们这个老师都自身难保，他们还是靠自己吧。
唉！
楚然无声的叹口气，收敛起惆怅的心情，却是没了和齐小子继续谈话下去的心情。
楚然和齐行健告别后，回到休息的马车上。
楚然双手合十，手心里星光亮起，不多时，楚然摊开手掌，里面已经多了两枚檀木吊坠。
这两枚檀木吊坠是楚然给予齐行健兄妹的礼物，这也是目前楚然唯一能给他们的了。
毕竟他愿力点并不多，这已经花费他目前多数的存量了。
尽管他现在也需要大量的愿力，但是他们的“救命”之恩，楚然他也不想欠着。
这两枚檀木吊坠表面分别刻画着一条青龙和凤凰，里面各自隐藏着一套炼体功法。
不是圣心炼体功法，圣心炼体功法也是需要吸收天地灵气的。
这两套炼体功法是以人体气血之力为基础，由内而外强健身体，偏重于养生长寿之道。
这点和武修们的气血之力很像，不过楚然觉得他们应该并不是一样的东西。
或者说它们各自走的道路不一样。
楚然留下的这套功法，更偏重于延年益寿。
武修们那一套明显更偏向于战斗杀伐。
楚然之所以留下这两套炼体功法也是有考虑的。
他发现的儒道缺陷之一就是前期儒修的身体恐怕弱的很。
而且他们的精神修为越强盛，身体就越弱，阴盛阳衰不是长久之道。
短命是楚然发现的儒道第二个缺陷。
总的来说，儒道修行有点偏向于术法而不是道法，颇有点舍本逐末的意思。
另外，这两枚檀木吊坠毕竟是楚然用系统愿力点结合灵气点凝化而成，关键时刻还能给宿主化解一次有限的致命危机。
楚然制造好以后，贴身收藏起来，等到分别的时候，再赠予二人吧！
夜半时分，除了营地四周警戒的齐家家丁外，剩余的众人都陷入了沉睡中。
除了楚然，他这具身体还是愿力所化，只要精神足够，根本不需要睡眠。
不过楚然也没有闲着，他正在用系统愿力点一点点驱逐体内盘踞着的各属性灵气团。
这个过程要格外小心，马虎不得，灵气这种东西没被修士驯化前可是桀骜不驯的很。
楚然可不想自己的身体再受伤，疼痛不说，还得花费愿力点修补。
楚然闭目平躺在褥子上，不时有星星点点从他身体各部位的毛孔中渗透出来，融于空气中消失不见。
其实这些灵气分子也不是消失不见了，它们还围绕在楚然身体周围，试图再钻进去。
只不过因为空气中各属性灵气趋于平衡，互相影响下，灵气分子的光芒被各自抵消了而已。
楚然专心致志的祛除体内灵气，丝毫没发觉营地周围四面八方都涌过来一道阴冷暴虐的力量。
这股力量如同潜伏在阴暗之处的毒蛇，蜿蜒而行，就等着敌人松懈发出致命一击。
阴冷暴虐力量悄无声息的靠近着营地，首先遭殃的就是潜伏在暗处的齐家家丁。
这些武修家丁忽然感觉遍体生凉，整个身体好似掉入冰雪寒窟一般，手脚都僵硬起来。
他们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开口示警，却惊骇的发现嘴角已经张不开了，整个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僵硬。
但是这些家丁的内心却截然不同，如同被点燃的火焰一般，想要发泄，想要杀戮。
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感觉折磨下，很快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丁一个个声息湮灭了。
解决了这些暗子，阴冷暴虐的力量继续向着营地突进。
突然营地周围爆燃起一道光圈，是驱妖粉，两股力量相克，刚一接触就互相无声的抵抗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喝声传遍整个营地。
“敌袭，警戒！”
这道喊声惊醒了沉睡中的众人。
营地一时间被嘈杂声填满，不过很快，训练有素的齐家家丁们就安静下来，营地中只剩下寥寥几个短促的指挥战斗的声音。
楚然也被这道示警声打断了驱逐体内灵气能量的动作。
楚然稍一分辨，这道示警声正是齐行健发出来的声音。
“楚小弟，快出来，有未知敌人来袭。”
齐行健焦急的在楚然的马车外招呼着内部的楚然。
刚才阴冷暴虐力量无声解决齐家暗子家丁的时候，睡梦中的齐行健正好被一阵心悸惊醒。
苏醒过来的齐行健透过行军帐篷的空隙恰好看见营地周围爆燃起来的火光，所以才能第一时间发出示警声。
楚然没有犹豫，听到齐小子的招呼声就翻下了马车。
齐行健拉着楚然的手就准备去和齐伯汇合，这里太危险了！
忽然，营地周围的光圈熄灭了，原来是驱妖粉的力量耗尽了。
这些东西本就是无根之萍，哪里挡得住四面八方源源不断涌来的阴冷暴虐力量。
没了驱妖粉散发出来的力量阻挡，四面八方涌来的阴冷暴虐力量很快席卷整个营地。
先是营地周围的几处大型篝火突然全灭，整个营地陷入黑暗状态。
楚然耳边传来几声“当啷当啷”的声响，疑似守卫兵器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楚然就感觉一阵阴冷暴虐力量无形中侵袭全身上下。
楚然对这股力量再是熟悉不过了，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妖气！”
楚然的意识在落云宗的灵船上飞行的时候，灵船所到之处的空气中到处都是这种能量掺杂。
只不过那时的妖气能量都是自然界产生的那种。
虽然同样具有妖气的传染性和侵袭性。
但是因为没有妖族调动的原因，并不能立刻马上的给那片区域的人类带来危害。
那种自然界的妖气能量，只会潜移默化地损害人类的身体健康。
但是今天晚上席卷过来的妖气能量则是不同。
这股妖气能量浓度更高，侵略性质更强。
先前楚然听到的声音就是守卫兵器落地的声音。
妖气是妖族修士特有的一种力量，具有强烈的侵蚀性。
尤其是妖族修士众多的时候，它们散发出来的妖气力量可以自主联合叠加，妙用多多。
不像人族修士想要各自联合力量还需要借助阵法，没有阵法师相助，人多反而会互相影响，简直弱爆了。
妖族修士攻击的时候惯用伎俩就是妖气叠加开路。
铺天盖地涌来的妖气可以瓦解敌人的防御，迟滞敌人的手脚，修为薄弱的修士还会被妖气影响心神，造成体内力量反噬！
至于没有修为的凡人面对妖气席卷，就犹如待宰羔羊一般，任“人”宰割，连逃跑的力气都不可能有。
楚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身体内部剧痛无比。
原来是席卷楚然全身的妖气力量已经侵入他体内和残存的灵气能量争斗起来。
两者以楚然躯体为战场互相斗争磨灭起来。
楚然心中郁闷发狠，一定要尽快收集气运之力，太他妈倒霉了！
这袭击要是再晚来半天，他就可以把身体内部的灵气能量祛除干净了，也就不会受此折磨了。
齐行健感觉到楚小弟的手忽然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楚小弟的手冷得像冰一样。
齐行健努力运转体内的真气力量，抵抗体表的阴冷暴虐力量入侵体内。
他现在心中焦急万分，楚小弟只是凡人，被这股力量入侵体内，就算不死事后也会大病一场。
可惜他修为不济，尚未筑基，体内真气力量护佑自身尚且不够，怎还能照顾旁人？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瞬间而已，就在营地光源陨灭，阴冷暴虐力量席卷营地之际。
在营地中心位置单独停靠的两辆马车车厢位置忽然爆起两团光源再度照亮了整个营地。
其中一个光源向外一圈圈冲击着肉眼可见的淡白色波纹。
这些淡白色波纹所到之处，营地中充斥着的阴冷暴虐力量全都消散一空，就好像春雪遇到烈日一般。
淡白色波纹一直延伸到先前撒驱妖粉的位置才渐渐停止扩散。
有了这股力量加持，由家丁组成的护卫队伍才算缓过心神。
这些家丁纷纷运转体内力量加持自身，缓解身体僵硬，一些掉了兵器的家丁再缓过来之后赶忙捡起地上的兵器凝神戒备。
根据战时手册指导，他们知道这只是敌人的试探性攻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