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和朋友约好出去玩，我出门啦。”
冯睿的父母笑盈盈看着背着书包的儿子点头答应。
“儿子说是出去玩，但是还背着那么大个书包，估计是和朋友约着学习吧。”
“是啊，一点都不让人操心，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
冯睿坐着电梯下到负一楼，避开摄像头拍摄得到的地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塑料袋，又见周围没什么人后才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
手上虽然很干净，但是冯睿还是拍了拍双手，像是有些嫌弃袋子可能会带来的肮脏。
垃圾也丢掉了，接下来就去见另一个小宠物吧。
冯睿出了小区，一路上都有不少年龄大的爷爷奶奶和他打招呼，一一笑着礼貌回复后才来到公交车站。
因为心情颇好，冯睿在公交上还让座了一位孕妇，又获得一阵好评。
到站地远在城郊，有些许荒凉，人烟稀少，冯睿全然不在意，只背着书包顺着一条小道往前走，来到一处荒废破庙前停下脚步，看了眼四周后又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离约定时间可就差5分钟了，丁俊清要是迟到让自己等待那还可以勉强原谅，可他要是不来的话…
有些危险地眯起眼睛，便听见近处树上传来一阵响动，抬眼望去，是一只探头探脑的狸花猫。
狸花猫胆子颇大，见自己被发现后也没有逃跑，依然好奇看着冯睿，身子前倾，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跳下树来和眼前的人类亲近下。
冯睿笑了，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猫条，撕开包装后柔声抬手冲着狸花猫挥了挥，“咪咪，肚子饿吗？”
小狸花的鼻头动了动，似乎在努力嗅着眼前人类手里的美味，歪着头又思考一二后终于喵喵叫了几声，慢慢从树上爬了下来，一步一步试探着靠近蹲在地上温柔挥着猫条的冯睿。
见眼前人类一脸和善，手中拿着的猫条又散发着如此有吸引力的味道，小狸花不禁卸下心中防备，步伐加快了点摇着尾巴跑向冯睿。
“别怕，咪咪。”
“我不会伤害你的。”
冯睿笑眯眯看着小狸花终于伸出舌头开始舔舐自己拿着的猫条，空着的手慢慢摸上小狸花的头，小猫舒服得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破庙前的少年长得斯文，周身气质又温和有礼，低低蹲在地上温柔喂着小猫的情景怎么看都怎么让人觉得很好，但丁俊清气喘吁吁赶到时却是毛骨悚然。
随着地上有小树枝被踩碎的声音响起，冯睿头也不抬，继续温柔喂食着小猫，“你来了？”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又或者是不想来了呢。”
丁俊清喘着气再往前跑了几步，发出的声响过大，惊得专心吃饭的小狸花喵了两声后往后跑开，警惕盯着丁俊清。
“没、没有，不好意思，我不会忘记，更不会不来的。”丁俊清的声音有些惊恐且急切，小狸猫更是害怕，又往后走了吧了好几步。
冯睿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站起了身，“唉，又没有怪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把小猫都吓跑了。”
“你没看见我在喂它吗？”
丁俊清更害怕了，但依然往前又走了几步，挡在了小猫和冯睿之间，“不好意思，我、我没注意。”
冯睿笑着摆了摆手，“算了，反正也喂完了，既然你都来了，那我们就进去吧。”
“回到老地方，你应该感觉很怀念吧？”
说完冯睿就转身先往前走了，丁俊清赶紧冲着远处似乎还想跟上来的小狸花挥了挥拳头，惹得小狸花不满喵喵两声后躲回了草丛。
“哈哈…是的。”
冯睿继续往里走，“可惜，自从上了不同高中后我们来这里的机会就少了，或者说，今天是上高中后第一次再回这里吧。”
丁俊清紧张地又开始颤抖，小声回应着冯睿的话。
冯睿又叹口气，缓缓往还算干净的石桌上铺了张报纸才把书包放上去，又打开拉链取出一个比篮球小却比篮球重的球在手中把玩。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我也加入我们学校的篮球队了。”
见丁俊清诧异的神色，笑了笑又道：“是不是在奇怪怎么高一时候的比赛没见到我，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加入啊。”
“但是呢，感觉篮球蛮有趣，又见到了你这个老朋友，还真是挺巧的。”
“也真让人伤心，初中毕业后直到高二才联系上，你明明高一就和你们一中的篮球队混在一起了，我整整晚了你一年。”
丁俊清赶紧开口，“我、我根本不会打篮球，只是看他们打篮球而已。”
“没事，我知道。”冯睿依然笑得很开心。
丁俊清刚想松口气，就听冯睿继续道：“所以呢，今天你不用打篮球，你陪我练习就好了。”
“我们是好朋友，陪我练习这种小事，你肯定不会拒绝的吧？”
丁俊清不太明白是怎么个陪法，直到冯睿又掂量了下手中分量不轻的球笑眯眯看着他，“好了，站过去吧。”
丁俊清顿时懂了冯睿是什么意思，开口的话语有些结巴，“我、我…这、这样练习会不会太…”
“我说了，站过去。”冯睿的脸上依然在笑，但是睁开的眼睛里的神色令人害怕。
丁俊清只好颤巍巍靠着墙壁站好，牙齿因为紧张害怕而有些打颤。
冯睿手中的球如他所想那般砸向他，伴随着丁俊清的痛呼，冯睿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第一个球—”
李华礼貌和乐羡鱼的父母及姐姐打完招呼后就快速闪进了乐羡鱼的房间，一屁股摊坐在椅子上，“哎呀，终于进来了。”
乐羡鱼无语，跟着他进房间后关上了房门，又递了杯水给他，“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李华接过水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是面对长辈才这样嘛。”
“对了，也不知道胖爷现在在干嘛，估计还在呼呼大睡呢吧。”
乐羡鱼拖过另一张椅子坐下，翻出了作业，“不知道，不管了，咱们赶紧开始正事。”
见乐羡鱼这幅专心的样子，李华还是有些不习惯，“你真的离谱，怎么就突然开窍要好好学习了。”
不等乐羡鱼讲话又继续道：“不过最离谱的还是我，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了你的话决定跟着你好好学习了。”
乐羡鱼被他吵得头疼，“别叫了，还鬼迷心窍，这么好的事情你上哪找去。现在都高二了，明年高三就高考了，我们再不抓紧时间好好学习到时候就麻烦了。”
“好好好，你说得对。”李华挠挠头，又想起什么般问道：“话说你不是少数民族吗，高考应该可以加分吧。”
乐羡鱼斜眼看他，“那又怎么样，不好好学习考试，加分又不能保我有学上。”
两人继续吵闹了一阵才开始学习，李华基础比乐羡鱼差太多，不会的知识点也多，几乎是每过一会儿就要问乐羡鱼该怎么做，起初他还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但见乐羡鱼没有一丁点不耐烦和嫌弃的意思后渐渐也放松下来，对知识点的思考也不再那么抗拒。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还挺快，这比李华自己一个人在家学习写作业的效率要高多了。
胖爷也该来的，比起找点借口在家里摆烂，在咸鱼这里一起学习也没想象中那么令人抗拒。
又被乐羡鱼教会一题后，李华还是觉得很奇怪，“话说你怎么突然间学习就提升那么多的？我还是觉得很离谱。”
乐羡鱼呵呵两声，半真半假回他，“因为我同桌是白鹤。”
李华打了个哆嗦，“…你这回答，行吧。”
“不过有了学神的庇护，我们成绩说不定可以成为篮球队里最好的，嘿嘿。”
乐羡鱼放下作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再度试探开口，“是啊，所以更要好好加油。”
“总不能连杨浩然的成绩都比不过吧…？”
李华摆了摆手，“害，别提了，那孙子转学去三中后好像还挺潇洒，成绩也没有掉得特别厉害的样子。”
乐羡鱼挑眉，“你消息还挺灵通啊。”
“有认识的人在三中嘛，虽然和杨浩然不是一个班，但我还是拖他打听到点消息。”
“就是作为交换，他要我约着林若徽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叫上他，可恶，我根本约不出林若徽，更别提还要叫上他一起了。”
自动无视李华的后半句话，乐羡鱼继续试探，“是吗？那还打听到点别的什么消息吗？还有，他转学去三中，三中的人知道他干过的事吗？”
李华还沉浸在和林若徽的悲伤中，趴在桌子无力道：“我想想啊…别的消息好像还真没了，因为真不熟。然后他干过那事三中的人好像也不是很清楚吧，毕竟他就是普通地转学过去了。”
乐羡鱼心里暗骂麻烦，根本没试探出多少有用的情报，又怕过于直白的试探会引起李华的怀疑，只好换个角度继续，“话说现在篮球队的队员还挺多新面孔的哈，高一时候的人员直接大换血啊。”
“是啊，毕竟有些人和杨浩然是一伙的，杨浩然转学他们也没脸待下去了，又不能和杨浩然一样转学，就只能退队了。”
乐羡鱼：……
心想干脆放弃继续学习算了，就听李华又道：“倒是舒颜玉挺厉害，都发生那样的事了还加入了篮球队当经理，然后工作也做得相当好。”
“挺牛的。”
乐羡鱼犹如听天书，感觉问题不大就直接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李华奇怪地挠挠头，“我没和你说过吗？”
“那我再说一遍好了，就当是你和杜宽不是高一就加入了篮球队嘛，然后当时的经理并不是舒颜玉。”
乐羡鱼试探着附和道：“嗯嗯，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舒颜玉对吧，他是高二分文理班的时候和肚子分到一个文科班的学生，然后和肚子当上了好友，肚子才介绍我们认识的。”
李华点头，“嗯嗯，对啊。”
见李华肯定，乐羡鱼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听着李华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别和别人说哈。”
乐羡鱼无语，保证自己不会乱说后李华才继续，“杨浩然和肚子、舒颜玉是一个文科班的，然后你也知道…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
“舒颜玉长得秀秀气气的，性格又软软的，就…在男生当中比较独特吧，然后杨浩然除了篮球队里的恶心事外，还在班里也那么对舒颜玉。”
乐羡鱼完全就是懵的，只有顺着李华的话胡乱猜测，“也…欺负舒颜玉？”
李华点头，“对啊，当时不止是对篮球队的戴易安…”提到这个名字，李华小心翼翼看了乐羡鱼一眼，见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后才咳了两声继续道：“…反正不止是对他，还对舒颜玉也进行了与其说是欺负不如说是霸凌的行为。”
又有新名字出现，乐羡鱼在心里默默记下，听着李华继续，“哎呀，反正就是，我听肚子他们班的人说的，杨浩然霸凌舒颜玉还挺过分的，是被肚子揍了一顿后有所消停的，但是舒颜玉好像也没有留下太大心理阴影，虽然杨浩然已经转学了，可他还是来到杨浩然曾经待过的篮球队当经理了。”
“感觉还是很厉害的。”
信息量有点大，乐羡鱼不禁又问道：“那个叫戴义安的同学呢？”
李华很是奇怪地看了乐羡鱼一眼，知道好友不可能会忘记这事，就只当他是在问戴义安的现状，缓缓道：“还在休学啊。”
“他不是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嘛，我们都联系不上他。你也说在对方可能不太乐意的基础上就不要去找对方了，不过听说最近好像好一点了吧。”
看了眼乐羡鱼的表情，又挠了挠头道：“你放心，我可没联系他啊，我又是听别人说的。”
乐羡鱼脸色不太好看，虽然依然没有搞清楚全部的事情经过，但也可以从李华的话中推断出过去肯定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不然不会出现有同学休学这样的情况。
心里情绪复杂，乐羡鱼低低说了句是吗就没再说话。
李华担心他会自责，赶紧道：“咸鱼，当时我们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或者说你把你能做的事情都做大最大程度了，你可千万别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啊。”
“这次你好不容易重新归队，咱们一起加油训练向前看！然后杨浩然那个孙子在的三中也会参加这次篮球联赛，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三中的篮球队吧，但是赢过三中总是好的！”
乐羡鱼勉强笑了一下，“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