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乐羡鱼几人站在校门口商讨着各自的任务，李华像是为了不吓到林若徽般特意站得离她稍远。
乐羡鱼抬手挠了下脸，“现在我们就是要去找监控和再次确认下后墙和学校周围还有没有贴纸的对吧？”
几人点头，乐羡鱼又道：“嗯。。。那为了保证效率，咱们分下组？”
乐临渊看着林若徽拉着自己的手，点头道：“我和林若徽一组吧，羡鱼你可以和其他人一组。一会儿结束我直接打车回家，我也会和妈说一声你和同学有事情会晚回家。”
乐羡鱼回了声好，又看了眼众人，想到丁俊清提到白鹤就害怕的样子，也觉得白鹤虽然为人很好，但是性格原因可能同其他人相处起来会不太轻松，就试探着问白鹤，“那同桌，咱俩一组？后墙那边的方向刚好和菜市场是顺路的，监控就咱俩调查为主吧。”
白鹤回了句好，乐羡鱼又朝李华几人道：“那你们四个一组啦？有什么情况及时群里沟通。”
虽然不能和林若徽一组李华略感遗憾，但是也笑着勾上丁俊清的脖子，“好咧。”又看眼丁俊清偷摸看向何影的眼神，嘿嘿笑道：“我记得胖爷你家和何影家一个方向吧？刚好你俩可以一道回家，我就和舒颜玉一道走。”
其实李华提议丁俊清和何影一道并无多少撮合心思，只是觉得他俩刚好一个方向，事情结束也不知道要到几点，让丁俊清送下女生也更安全点。不过特意说这个有种显得自己在故意对着林若徽展现自己多体贴一样的嫌疑，所以还是算了。
分好工后众人道别散去，乐羡鱼又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我们走吧，刚好我可以骑车载你。”想到什么又低低笑了下，“说起来，我们做同桌这么久，算上今天你也才是第二次坐我的车。”
“嗯。”白鹤简短嗯了一声就上了后座，“走吧。”
感觉到白鹤为了保持平衡而轻轻搭上了自己的肩，乐羡鱼莫名脱口一句，“要不你搭我腰吧。”
白鹤：。。。
察觉到白鹤的沉默，乐羡鱼又赶紧补充道：“额，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你看今天咱们不是要找监控嘛，这谁知道哪个点有监控，看到监控就停的话你只搭着我的肩岂不是很容易撞到。。。”
白鹤并不习惯和他人接触，虽然之前也坐过乐羡鱼的车，也和他靠近说话过，这种近距离于自己而言并不讨厌，但是搭他的腰也确实感觉有些奇怪。。。可乐羡鱼说的确实有道理，只再犹豫片刻，白鹤的手就从乐羡鱼的肩膀移到了他的腰。
白鹤的手很大，比姐姐的更是大得多，腰被搭上的感觉和之前姐姐带来的触感完全不一样。虽然自己也带过李华他们这些男生，但是现在带白鹤怎么就感觉那么微妙和不一样呢，自己搞的什么破提议。
乐羡鱼：。。。
乐羡鱼把这种微妙的心情归结为尴尬。
二人一路都没讲话，到后墙处停了车扫视一圈没再发现什么纸张后又往前骑了一小段，在一家看起来安了监控的店门口停了下来。
店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同她说明来意后立马点头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往房间里面一指道：“哎哟，就是我平常也整不来监控这些，只有每逢年末的时候请我孙子帮我看，你们要调什么就自己去调吧。”
谢过老太太，两人开始研究起监控回放来，乐羡鱼找到昨天及之前可能的时间段一点点播放着，看到某一段时按下暂停，“同桌你看，这人怀里抱着一堆纸张啊，大晚上的，还带着帽子和墨镜，感觉很可疑啊？”
白鹤盯着屏幕，开口道：“放大。”
乐羡鱼操作了下鼠标将屏幕放大，“你是看出什么了吗？”
“你看这个人左手提着的袋子，是菜市场里烧饼摊专门才有的设计包装，他可能去过那家烧饼摊。”白鹤手指点了下屏幕中嫌疑人的左手。
乐羡鱼凑近了点，“还真是，只是我不知道这包装是菜市场烧饼摊特有的，还好和你一组了同桌，不然就算看见也会错过这个线索。”
白鹤点头，从书包里取出一个U盘开始拷贝这份录像，又抬头对乐羡鱼道：“我的手机不行，你再拿你的手机拍照和录个视频吧。”
“好。”乐羡鱼掏出手机，动作迅速留下相关证据，又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一条咸鱼：你们那里有啥收获吗】
【King：我和舒颜玉这里又清除了几张乱贴的纸张】
【King：附近也看了，应该清除干净了，然后找附近要了监控，拍到点东西】
【King：视频】
视频像素不是很高，但也能看出有一名明显上了些年纪的女性在怀中抱着一堆纸张在往墙上贴着。
【King：然后我也往回倒了好几天，就只看到这一个可疑的人】
【King：等我看看能不能再了解些情况，然后我会发在群里】
【起舞弄清影：我们这边什么纸张都没有，保险起见还是找了监控，但是也没拍到什么特别的】
看了眼也不算早的时间，乐羡鱼在信息栏编辑了条消息。
【一条咸鱼：我们这边找到的监控是这个】
【一条咸鱼：视频】
【一条咸鱼：这人相当可疑，然后我同桌认出这人左手拿的东西是哪里的，我们打算去追一下】
【一条咸鱼：你们找完了就早点回家，注意安全哈】
【LY：我们这边没找到什么，我和林若徽打车回家，不用担心】
【灰灰灰狐狸：辛苦大家了，非常感谢！！！】
【灰灰灰狐狸：到时候请你们吃饭】
几人各自回复了好，乐羡鱼收起手机对白鹤道：“那我们出发去下一站吧？”
白鹤也收好U盘，“好。”
电动车车速较刚刚平缓很多，白鹤也自然将手又搭回乐羡鱼的肩头，南方初春的傍晚夕阳沉得更快，只剩些许余晖同城市亮起的灯光一起洒在二人身上。
初春傍晚天寒，风夹杂几分凉意，身后的人却带来些热源，让初春骑行也不显得如此凌冽。
来到菜市场，乐羡鱼熟门熟路和看守的阿姨打了招呼，同白鹤一道往菜市场走去。
“话说我们搞点什么吃吃吧，现在这个点感觉也有些饿了。”
白鹤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在花摊吃。”
原本乐羡鱼还打算拉着白鹤一起在菜市场找个小吃摊啥的解决晚饭，但现在听了白鹤的话也打消了之前念头，快步几下走到白鹤身边，“好啊，我怎么会介意呢，你不介意就行。”
乐羡鱼想着都来到了菜市场，就干脆再去趟水果店，但考虑到不知道烧饼摊什么时候收摊，又开口问白鹤，“对了，那家烧饼摊一般开到什么时候啊？”
白鹤回望向他，“一般都会到七八点。”
“所以，你想去哪里的话等到我们先问完老板吧。”
听着白鹤的话，乐羡鱼浮现出他不会是想要陪自己一起吧的念头，看着白鹤没什么表情的脸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好，我们先去问话。”
烧饼摊和花摊不在一个方向，白鹤带着乐羡鱼七拐八绕一段路后终于到达。
烧饼摊的主人是个中年大叔，和白鹤也熟识的样子，乐羡鱼上次和白鹤一起来菜市场的时候就觉得同桌人缘挺好的，现下更是加强了这种印象。
菜市场于白鹤而言算是半个家，他在这里看起来比在学校要更多了几分烟火气。
白鹤只是和大叔简短聊了几句，又让乐羡鱼拿出手机给他看了眼拍摄的照片，大叔就爽快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全部都说了出来。
“哦哦，这个人啊，我有印象！时不时会来我的摊子买烧饼，有些时候是一个人来，有些时候又是和他老婆一起来。”
“这人大概六十来岁吧，个子不高。前些天又来我这儿买烧饼，本来只打算买一个的，但是又小声嘟囔了几句什么家里黄脸婆也要吃的话就又买了一个。”
“然后前些天找我买烧饼的时候神情看着和以往不太一样吧，平常看着虽然也不怎么和气，但都不像前些天那样看着有些烦躁。”
“也不知道是烦躁个啥，我也没问，只把烧饼递给了他。”
乐羡鱼边听着摊主的话，边拿着手机录音。
等摊主说完，白鹤又追问道：“李叔，那你当时有没有注意他拿着什么纸张之类的？”
摊主眯了眯眼，在努力回忆，“好像有吧…挺多一堆纸的，也不知道他抱着那些纸是要去干嘛。”
乐羡鱼又问道：“那他抱着的纸上写着什么？您看清了吗？”
摊主伸手抓了抓自己光秃秃的头顶，努力回忆过后的茫然深深嵌入了脸上每一道皱纹里，“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好意思啊。”
白鹤宽慰了一句又继续道：“李叔，没事。那您知道些什么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吗？”
摊主闻言笑了起来，“说起这个的话我就知道一点了，这个男的好像姓周吧，我听他老婆总是老周老周的叫他。”
姓周吗？和周志一个姓氏，只是普通的巧合？还是？
乐羡鱼和白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想法。
这个人肯定有很大问题，后续可以同警局和律所那边提及。
“谢谢您李叔，那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您。”白鹤朝摊主礼貌道谢后就打算领着乐羡鱼离开。
摊主闻言赶紧伸出手拦他，“哎哎哎，小白，你们还没吃晚饭呢吧，这些饼拿去吃。”
白鹤虽然面对了太多次这种好意，但是拒绝起来清冷的声音里依然透着几分不好意思，“…不用了李叔，您这饼摊生意好，一会儿肯定还有人来买，留着给之后的顾客吧。”
摊主还想坚持，看出白鹤的为难，乐羡鱼笑着拍了拍白鹤的背，对摊主道：“李叔，这饼您就留着吧，一会儿我和白鹤一道吃饭，饭菜那些已经足够啦。”
乐羡鱼拍在自己身上的力度并不重，但白鹤还是因为这种亲近的举动而有些僵硬，知道他是在给自己解围，便也没有躲闪。
听了乐羡鱼的话，摊主这才放下递饼的动作，“好好好，那你们下次想吃饼了记得来找李叔啊。”又看着乐羡鱼一副同白鹤很熟的样子，想着白鹤和他母亲自己略有耳闻的坎坷经历，冲着乐羡鱼又笑着补充道：“难得见小鹤带朋友来，这孩子虽然话少，但是个特别好的孩子，你们要好好相处啊！”
白鹤无奈，“李叔…”
乐羡鱼也笑道：“好，那肯定的！我和白鹤关系挺好的，我们俩是同桌呢，他学习成绩特别好，还特别耐心教我各种我不会的问题呢。还有，您这饼啊，我单是瞧着都觉得馋，下次想吃肯定来找您的摊位。”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小同学，你和小鹤来我的饼摊，我都不收钱！”摊主闻言更是两眼都笑成了一条缝。
同摊主道别，走远了几步，白鹤才低声无奈道：“谢谢你刚刚帮我解围，李叔也是因为照顾我才这么说，你不用放在心上。”
乐羡鱼跟在白鹤旁边走着，菜市场有些昏暗的灯光照不太清白鹤的轮廓，“我觉得他说的挺对的呀，你确实人挺好的。”
因为觉得光线过于昏暗，又走得离白鹤进了些，“我也想和你好好相处当朋友啊。”
可能是由于耳朵的缺陷，白鹤自身就更易感知其他事物或人的靠近，尤其是在周遭环境光亮不充足的情况下。
此刻乐羡鱼靠得极近，声音又借由助听器机器清晰传入自己耳中，虽然不讨厌，但是白鹤仍然不太适应这种感觉。
“…是吗。”
乐羡鱼凑更近了，一副哥俩好的架势，“是啊，话说回来，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都一起经历那么多事了。”
无暇顾及乐羡鱼对自己而言过近的距离，回想了下这段时间的相处，事实确如乐羡鱼所说。
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白鹤没有像往常一样侧身拉开些距离，只低声笑了一下，“嗯，你说的对。”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