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求你了！我以后，不不不，我今天就开始好好学习，补习班这事先缓缓？”乐羡鱼叼着吸管，举起一只手可怜兮兮起誓道。
乐母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收拾着东西，“少废话，我钱都交了，你这成绩再不补救肯定完蛋。”
乐羡鱼心里唉声叹息，继续努力道：“难得周末，就别去补习班了吧。。。我真的今天就开始学习，下次考试保证就见成效。”
然而乐母已经收拾好了包，直接无视掉他的废话，拍了他一记，“快点收拾你的书包，我送你去补习班。”
乐临渊刚吃完早餐就被乐母赶去房间学习，沙发上只坐着老神在在玩手机的乐父，乐父向来不管家里事甩手掌柜当的清闲，现在孩子上补习班这种小事更是不会管。
哦嚯，孤立无援。
补习班乐羡鱼是去定了。
算了去就去吧，大不了等母亲走掉自己再找点借口翘课解决林若徽的事情。
“对了。”乐母拉开车门，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转身对乐羡鱼伸出了手，“手机给我。”
乐羡鱼下意识捂住口袋，往后退了几步，挂起讨好的笑容，“不至于吧妈，去个补习班而已，收我手机干嘛？”
乐母没理他，继续伸手。
乐羡鱼垂死挣扎，“妈，没手机我中午怎么吃饭啊，还有我渴了买饮料也不方便。”
乐母拧起眉毛，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别扯借口了，又不是不能现金付款。还有，下午晚饭前我会来接你的，别自己又摸去哪里鬼混。”
乐羡鱼挣扎无效，被乐母收了手机押送到补习机构交由老师看管。
反正已经这样了，乐羡鱼只好装出一副虽成绩不好但努力上进热爱学习的模样，成功让乐母面露满意离开，并且让负责他的老师信了他的装模作样。
乐母离开后乐羡鱼努力作出认真学习的样子写作业，写完一科后又一手捂着肚子脸上挤出个痛苦的表情。
“老师。。。我肚子有点疼，可能早上吃坏了，我能去药店买点药吗？”
老师见这学生看着还算认真，也没深究他所谓的肚子疼，只点点头让他离开了。
乐羡鱼直到出了补习机构的大楼才停止装模作样，溜进一家药店拿了盒胃药绕到前台，冲着前台小姑娘露齿一笑，“麻烦结下这盒药。”
小姑娘脸红了红，接过药扫码。
乐羡鱼又佯装不好意思道：“对了，能麻烦借下您的手机打个电话吗？我出来得忙，忘带了。”
小姑娘立刻点头说好。
乐羡鱼道谢接过手机，输入号码打给了乐临渊。
“喂？”熟悉的女声在铃声响了一阵后自屏幕传来。
乐羡鱼装模作样咳嗽一下，冲前台小姑娘又笑了一下，小姑娘面上红晕更甚，冲他比个手势意思可以走开一点打电话保护隐私。
“姐，药我买好了，除了胃药还要点别的吗？”乐羡鱼再对小姑娘感激地一点头，讲完句话后往药架那边站了站。
电话那头的乐临渊立马反应过来，“你手机被收了？”
乐羡鱼叹了口气，“对，我现在在补习班了，但不影响，我摸得出去，姐你不用担心林若徽的事情。”
电话那头默了一下，又道：“其实，妈说得也有些道理，你先上一下补习班感受一下嘛。林若徽那边我会想办法，你就不要翘课啦。”
乐羡鱼嘴角一抽，“好好好，你们说的都对。但这次毕竟情况不一样嘛，总之你别操心了，妈估计快回家了，我先挂了。”
乐临渊看着结束的通话，叹了口气，原本昨天说好她和乐羡鱼一起去出版社蹲守的，但乐母的铁令实在撼不动，乐羡鱼也确实搞下学习比较好，再者她也做了一定准备。。。
乐临渊理了理包，和乐母随口道了声出门买参考资料就顺利离开了家。
乐羡鱼把手机还给前台小姑娘，拿着药回了补习机构。
老师关心了他几句就继续给他讲题，乐羡鱼盯着眼前这道复杂的物理神游天外，老师只当是他基础不好，耐心地放慢讲解语速。
他也想过借着买药的档口趁机溜了算了，但如果时间太长，老师肯定会察觉不对打电话给他妈，到时候两边一沟通，他就再次完蛋。
不过生病这种借口还是挺好用的，前提是戏得做足。
乐羡鱼在老师的指导下又写了几笔步骤，原本按着作业本的一只手缓缓移动到小腹。
老师看他动作，果然开口询问：“没事吧？是不是肚子还是难受？”
乐羡鱼浮起个虚浮的笑，“没事。。。谢谢老师关心，可能是药效还没上来。”
老师又道：“那有情况的话及时反应哈，我们再回到这题上来。。。”
又过了片刻，乐羡鱼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另一只手也捂上肚子，缓缓开口：“老师。。。对不起，我还是不舒服，甚至有点想吐。。。”
老师面露担忧，忙道：“那你今天先回家吧，身体才是最要紧的。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
“没事，谢谢老师。我再喝点热水应该就缓过来了，我们继续讲题吧。”乐羡鱼心中喜滋滋，但面上继续作出一副难受的样子。
“不不不，我还是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不要硬扛。”老师怕担责任，手已经往口袋里掏了。
让乐母知道还了得，计划全部泡汤。乐羡鱼忙道：“不用，我。。。”
他回答得太快，引得老师眼底浮现出几分怀疑，他又赶紧装成被疼的嘶了一声，虚弱开口：“我妈她今天公司要加班走不开，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见老师面露犹豫，乐羡鱼再接再厉，“我家也不远，打车还更快点。”
老师终于点头，“行吧，回家注意休息，今天的资料我给你整理一下，一并带走。”
乐羡鱼谢完老师装好资料虚弱地出了补习机构，本来老师还想送他，被他以自己没多大问题的懂事模样拒绝。
现在出了补习机构，又走过一个街口，乐羡鱼才松了口气。
演死爷了。
没了手机一切都不方便很多，乐羡鱼抓抓头发，抬手打了辆车报了个xxx公司附近的地点，抱着装满作业和资料的书包满脸烦躁。
真是麻烦，在补习班耽误不少时间，都快到十一点了。林若徽又不听人劝告，为了防止万一他只有采用最原始的办法蹲守，手机又被收了，自己也记不得李华几人的电话联系不了他们，一会儿要真出什么事只能自己单枪匹马上了。
白鹤看了眼手机，早上九点，距离出版社开门还有一个小时。
以往出版社和白鹤对接的人都是约他周天下午交稿，周志自然也不例外。出版社周末还在公司的员工屈指可数且上班时间都是分开的，周天好歹有另一名员工和周志分别上早晚班，但周六一般只有周志值班。所以要是周志真想干什么糟糕的事情，周六是他最好的选择。
按照周志经常摆出高高在上自大嘴脸的性格来看，他应该会一边害怕自己的龌龊企图被发现，却又一边自信而大胆地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白鹤叹了口气，理了理稿子，使其对齐后才装入文件袋。
白母已经出门看摊了，狭小的家里只剩他一人。
他又看了眼时间，拿着稿子转身出了门。
周志靠着椅背转着圈，原本早起上班让他很不快，但一想到一会儿送上门来的大礼他心中不快就一扫而空。
开了瓶饮料，周志有些兴奋地舔舔唇。
他特意告知了林若徽一条不为人知的近道，得绕一下，那条路本是几个在他看来附庸风雅的高层为了琢磨所谓的静谧安详而造的，又狭窄又阴暗，狗屁用没有。但为了一会儿行事方便和林若徽不会被人看到，他特意借了钥匙打开了那条小道尽头的门，无比英明地确保了林若徽的到来不会被干扰。加之周六公司里又没什么碍事的蠢货，白鹤这种这个年代了还线下交稿的傻逼学生周天才会来，会打扰他办事的人也清理干净。监控室早就被他动了手脚，一会儿他办公室里将要发生的事什么都照不出来。
一切条件都已就绪，就等林若徽这条蠢鱼。
上次对上乐临渊那种故作矜持的小花是他一时疏忽，才留下证据，今天这次肯定就不会有问题了。
就算这个林若徽的没脑子的花瓶要把他干的事说出去也没关系，反正看她那骚\/气的样子也不会有人信，一看她就知道是她勾引自己，是她玩得开，身为女孩子但不要脸皮。
再说了，林若徽还是学生，年纪还小，被玩过往外讲不是自己找死嘛。年纪轻轻就不自重不自爱勾引别人丢了清白，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以后更别想找个好婆家嫁人。
他的叔叔又是这个出版社的大股东，自己这个职位也是叔叔踢了另几个同时应聘的女的给自己的，就算他出什么事，也顶多被关个五天就放出来了，男人想玩玩而已很正常嘛，能是什么大问题？反正之前不知道哪个傻逼在公司附近贴的说他骚扰乐临渊的单子被公司里的人看到也没人敢说什么，今天这事儿也铁定不会有问题。
周志更加兴奋地舔舔嘴角，期待着林若徽。
白鹤下了公交，根据回忆走到了之前见舒颜玉出现的地方附近，扫了一圈就发现了适合隐蔽的地点，估计上次乐羡鱼他们就是蹲在这的。
地面灰黄灰黄的，除了土砾石子外还有些小虫子爬在几个垃圾上。
一只小虫子似乎察觉了什么，抬起自己小小的脑袋用那同样小小的眼睛和白鹤对视。
白鹤：。。。
虽然虫子这种生物他极度不喜欢，但也实在没有比这里更适合蹲守的位置了。
白鹤抬了抬脚步，把爬着虫子的垃圾用脚往旁边推了推，才站定身形。
又等了会儿，周志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似乎他还有些雀跃，哼着听不太清的小调进了公司。
再看了眼手机，现在时间还早，已经确定好周志在公司里了，只需要一会儿林若徽出现的时候把她拦下就行了。
过了半小时，依稀有人走了过来，白鹤抬起眼往人来的方向看去。
来了个女生，看着像是乐羡鱼的姐姐。
乐临渊摸着包里的防狼喷剂等物品，下了车紧张地根据导航来到了xxx公司门口，她左右看了看，正在想要不要躲在门口停着的一辆车后面就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乐临渊。”
声音透着点清冷，有点耳熟。
乐临渊回头，见声音的主人从树丛后站起了身。
白鹤？他怎么会在这里？
乐临渊想了想还是往他那里走过去，试探着开口：“白鹤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鹤侧了侧身，退开了一些距离，示意她往里面站，“事情我大概知道。”
乐临渊因为几次学校活动和白鹤打过交道，知道这人虽然不坏但话少难接近，甚至有次活动因为太冷了而导致他的搭档强烈要求换组。所以目前白鹤这种冷冰冰的态度她倒是没太意外，然后她再结合从弟弟乐羡鱼那里得知的弟弟同桌是白鹤的信息，迅速悟了出来，“我弟都和你说了？”
悟是悟出来了，但她还是很难相信，白鹤这种脾气性格，乐羡鱼得多神奇地通过某种举动和他先成为好友，才能说这种算是有些私密的事？
白鹤闻言也以为乐羡鱼什么都和他姐姐说了，包括进局子的事和知道自己在这个出版社交稿的事。乐羡鱼虽然没把事情全都告诉自己，是自己推出来的，但为了节省时间，白鹤就只简洁回复了一个字。
“嗯。”
乐临渊不禁打量了一下白鹤，早就知道弟弟虽然懒是懒了点，但脾气好性格开朗，却没想到连白鹤这种不好接近的人都能发展成朋友。
白鹤看着乐临渊眼里的神情，颇莫名其妙，但依旧淡淡道：“他呢？”
虽然不是很熟，认识时间不长，但乐羡鱼这种脾气的人应该亲自来现场蹲守才符合常理。
按常理乐羡鱼也不会让他姐姐单独前来，可现在白鹤只看到了乐临渊。
乐临渊道：“他有点事。。。”然后又补充，“但我带了些防狼喷雾之类的东西应急，他没在应该也没关系。”
介于一会儿也说不准会不会有危险，乐临渊一个女生总归是不好被牵连，白鹤便道：“这里我会盯着。”
乐临渊知道他在担心自己的安全，但依然坚持道：“多一个人总是好的。”
白鹤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气氛沉默得颇为诡异，又过了一阵，乐临渊看一时半会儿林若徽也不会出现，干脆站起来活动了下脚，“我去买点吃的就当一会儿的午饭了，我们交换下号码，有情况的话随时联系。”
两人互记了一下对方的号码，乐临渊背着包离开了树丛。
她在附近的包子店买了几个包子和粥，回来的路上见一个老人工具散了一地，赶紧上前帮忙拾捡。
“谢谢你呀小姑娘，又好看又心善，真是个好孩子。”老人笑呵呵道。
乐临渊也笑了笑，“不用，应该的。这都快饭点了，您赶紧去吃饭吧。”
老人叹口气，爱唠叨的毛病又犯了，“害，要不是要修一些挡眼的植物，我早就在家吃饭了。”
乐临渊又笑笑，再捡起一把钳子递给老人打算离开，老人却打开了话茬越发唠叨，白鹤那边虽然没有联系自己，但乐临渊心里还是担心，只道自己有急事要先走。
老人乐呵呵道：“哎呀，是我太啰嗦了，小姑娘你赶紧去忙吧，我也得去出版社修它那条小路咯。”
乐临渊闻言却是停下脚步，“您是要去xxx公司吗？”
“对呀，这附近就这么一个出版社。”老人回答。
乐临渊直觉有些不对，继续问老人，“这公司不就只有个正门吗？还有小路？”
老人咳了一声，“在街口往左是它的正门，一般人都走那边。在街口往右绕一下还有条小路，这公司的大老板们都喜欢往小路走，人少安静。但小路位置隐蔽，植物又瞎长挡着它，你说这些老板，到底还是文化人啊，为了图个安静也不嫌小路难走。。。”
老人还在唠叨，乐临渊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转身就往街口那边跑。
某种直觉很糟地在脑海里疯狂预警，她和白鹤等了许久都没看见林若徽，有没有可能不是林若徽还没来，而是林若徽已经来了但他们没看见而已。
回去先前和白鹤一起蹲守的地方极其耽误时间，乐临渊当即立断边跑边打电话给白鹤，简洁告知他自己这边的新信息，如果有异样再联系。
街口右转，绕一下路，植物遮挡。。。
如果没有老人的提示住这附近的人估计也不知道这条小路，它实在是太隐蔽了。乐临渊扒开几丛植物，调亮手机屏幕往里走。
小路尽头的门已经被打开了，乐临渊心里一沉，不好的预感有某种将要得到应验的兆头。
她进了小门，屏息听着建筑物内的动静，只希望林若徽还没有来。
建筑物里很安静，正在她小心绕着楼层和房间观察情况的时候，一声微弱的尖叫不甚清晰地打破了安静。
是个女声，有些耳熟，虽不能完全听清内容但依稀是在求救。